嘉仪说大雪压了一地,宫人在路上堆起了几个雪狮子,极其生动,顾纸笑在五王府用了晚膳,就要南歌作陪去看雪狮子。
路上一片白茫茫的积雪,京城每年都会下一场让人几乎冻僵的大雪,顾纸笑快冻死了,牙齿不住咯咯作响,出来前南哥硬是喂她喝了鱼汤,让身子稍微有了温度基础,顾纸依旧喊冷。
“冷吗?”
“很冷。”
“活该,是你自己要出来玩的。”
长盛的地理位置偏南,鲜少见雪,有时冬月会飘一两片雪下来,可是一落地就融化了,根本留不住,哪像夏凉,能留住可以堆起雪狮子的深度。
顾纸笑吸了吸鼻子,“南歌,我鼻子冷。”
顾纸笑很会撒娇,长盛灭亡后就更惯用了,她总是对南歌撒娇,用各式各样不同的理由让南歌亲吻她,她越来越缺少安全感,就越来越黏南歌。
国破家亡的那年七月,战争结束,南歌要走了,顾纸笑说,南歌,你走了,我会死的。
冬至早结束了,天气竟然一天比一天寒冷,顾纸笑撒娇归撒娇,可确实没说谎,鼻子是真的冷,于是南歌很习惯性地做了一件事,他轻轻吻住了她的鼻尖,又顺便吻了她的眼睛和脸颊。
一路上都有人在清理积雪,南歌怕惊动了他们,就带顾纸笑赶紧走了,去看雪狮子。
大冷天的,不一会儿清理积雪的工作没做完,人却都走开了,没人想呆在这样的鬼天气中,顾纸笑消沉的心情慢慢好起来,拿了盏灯认真看雪狮子,也没忘记借口说冷,往南歌身上扑。
顾纸笑要玩躲猫猫,整天被撒娇的男人意外地很好哄,居然同意了,顾纸笑身材本来就是娇小款的,雪狮子像一个骑士,正好可以作为掩护,况且夜色渐浓,原本枯燥的游戏竟然一点都不无聊了。
事实上,场地那么小,能躲的地方仅仅是雪狮子身后,局限性太大,南歌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顾纸笑。
“输了,要有惩罚的。”顾纸笑主动建议,“玩游戏要公平,赢了的想怎样都可以。”
每次都是赢家的南歌没什么顾虑地答应了,他想了想说,“先欠上,毕竟输五次了,一时半会还不清。”
第六轮游戏,依旧是顾纸笑去躲,小小的青灯在一只雪狮子上碰了一下,顾纸笑下意识看了一眼,突然整个人僵住了,“南歌,南歌,好像有人,有一个人影。”
南歌沿顾纸笑视线的方向看去,是一只雪狮子,在青灯的光照下,透明澄澈的颜色底下竟然真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确认了四下无人,顾纸笑去取来铲子,为了不破坏人影的形状,只能一点一点小心地把雪铲开。
用雪堆砌成的凶兽被破坏了,一具纤弱的身躯显现在空气中,是一具尸体,死的是一个绝色美人,顾纸笑屏住了呼吸,伸手偷偷去勾住南歌的衣袖,南歌惊讶,“是德妃?”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