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昀闲来无事就会去茶馆拿着个折扇听戏,半途中精准无误的被人提溜回来。
那人说,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来逍遥快活的。
迟昀撇了他一眼,手中的扇子提着墨梅风骨,在手指的操控下不断开开合合。
迟昀笑了笑,我可不怕死。
皇帝朝堂什么的,再和他无关了。
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上几天。
他不信一个濒死的人还没有玩乐的权力了。
那人把他带回去后强硬的把他锁在房间。
迟昀冷静的问为什么。
那人回答说为你杀兄弑父。
所以他是要让他活着回来掰倒皇帝了,当真是个忠义的谋士。
迟昀回答说,好。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时安公子。有的不过是一个被小人物制衡扶植的谋反皇帝的最佳棋子。
一个他当年可以轻易碾死的小人物。
迟昀笑,笑窗外的落花都薄凉。
当年的时安公子虽有无双貌,可纵使多美的人也经不起时光的雕琢。
他已经快要消瘦的不成人形。
半个月后,傀儡公子被他的谋士提溜着去见他们的君主。
迟昀是在上朝的时间去的,带着官帽,一身玄色鹤袍。消瘦的身形连衣袍都撑不起来。
可他只要在那一站,百官都静默到沉寂。高泓高高在上的仰头俯视他,面上看不出神情。
高泓寂寂的走下来,金缕鞋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爱卿这几日告假,所谓何时啊?”
“近日微臣身体不便,还请皇上责罚。”
高泓不怒反笑“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是啊,活着就好。
迟昀垂着眼帘,蝶翅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可以浮下心上一片雪。
高泓的心隐隐的疼,撕裂骨血直击灵魂的疼,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如果你不是权相时安,该有多好。
可他又开始犹豫,失去了一身光华的迟昀还是不是他爱着的时安公子。
高泓仰面笑的清狂“好,好啊,活着回来那就不要走了。”
“朕倒是有一个想法很久了,不知爱卿们可愿意听?”
文武百官默不作声,颤颤巍巍的将头埋的更低。
“那便有劳迟相了。”
“朕,封迟家时安为才人,即刻入宫!”
高泓冷笑,你不是擅长攻心吗?好,那就让你和朕的美人们斗一斗!
迟昀默不作声,衣袖下的手扭曲变了形,他隐隐听见闷响声,从血肉之下传来。
用力到掰断骨骼,好像也没有那么痛。
高泓扣着迟昀的下巴,他新收的美人眼中爬满了血丝,唇色惊人的苍白。
可他感受不到丝毫报复的快感。
好,那就这样吧。
高泓埋头吻了下去,用力撕咬着迟昀的唇,牙关相碰撞磕的头皮发麻。
他啃咬的迟昀唇舌间都是细密的伤口。
倒像是两只野兽最原始的撕咬,为争夺领地和交配权的雄性的决斗。
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高泓掩去眸光,细细品尝了一番才将迟昀松开。
如果你不是权倾朝野的权相,如果没有那么多人拥护你,如果你可以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