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琛，你、你怎么哭了？”
李季行吓了一跳。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这是怎么了？
竟然也会流眼泪？
该不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明子琛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
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你方才说佟家与你家是姻亲？”他转头问李季行道。
“是啊。”李季行点点头，“我祖母姓佟，就是出自的佟家。佟亦航的姑祖母就是我祖母。”
姑祖母？
明子琛斜着眼睛看着他道：“那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家往来？”
明子琛就住在李家，李老太爷算是他祖母的同族远亲。
“因为关系不亲啊，你不知道，我祖母与佟家老太太的关系一向不大好。”
说起家中长辈的私事来，李季行还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挡在了嘴边。
“为什么不亲？”明子琛继续追问。
李季行觉得明子琛今天有一点奇怪，似乎对他家的密辛八卦非常感兴趣。
他犹豫半晌，开口说道：“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明子琛嫌弃地道：“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李季行委屈地撇撇嘴。
子琛的脾气也太差了。
“我祖母和佟家老太爷不是一个娘生的。我祖母是嫡出，佟老太爷原来是庶出，后来才被抱养在我曾外祖母名下的。”
李季行知道的前因也不细，但他把他所有知道的跟理解的都和明子琛说了。
“曾外祖母过世后，祖母就很少回去佟家了。佟家是现在的佟老太太当家，她好像跟我祖母有过节似的，也不派人与我家里往来，两家的关系渐渐的也就更淡了。”
说起这些，李季行还有些唏嘘。
“果然关系的亲近与否，还是要靠多走动多维系才行，否则再亲近的关系，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会随时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淡的吧。”
明子琛瞥着他道：“你在感伤悲秋什么？”
李季行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没什么。”似是才想起来，“对了，子琛，你问我佟家的事情做什么？”
明子琛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没什么，不是你刚刚说我连同班同学都不关心不大好么？所以我决定了，日后定要好好关心关心佟亦航。你们二人既是姻亲，更应要多多来往才是。长辈是长辈，你是你，挑个时间，我们一道去佟家拜访一次吧！”
李季行：“？？？”
他好像不是说的这个意思吧？
……
佟家的马车上，小纪氏问起佟亦航。
“方才那两个站在门口的少年是你的同学？”
佟佳言垂眸不语。
佟亦航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是的。”他又抬头望了一眼小纪氏，“其中一个叫李季行，另一个听说是他家的远房表哥，叫作明子琛。”
佟佳年口渴了，佟佳言正喂水给她喝。
闻言，她轻轻掀了掀嘴角。
明子琛只是个暂时的化名，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寿山伯府最受宠爱的三公子，当今皇后的胞弟——傅明琛。
子琛也只是他的字罢了。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见他。
他竟然和哥哥在同一家书院里读书？
还和哥哥是同学？
“哥哥与他们二人熟悉吗？”佟佳言抬起头问道。
“不太熟。”佟亦航摇头道，“我才刚来没多久，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况且……”说到这里，他有些停顿。
“况且什么？”佟佳言问道。
佟亦航望了望她道：“况且，我觉得明子琛这个人有一点心高气傲，好像不大乐意搭理我们。平时也就李季行还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佟佳言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彼此性格不合，那就平常相处好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哥哥那么优秀，总会吸引到和自己合得来的朋友的。”佟佳言鼓励地看着他说道。
“妹妹真会夸人。”佟亦航十分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佟佳言故意娇俏地哼道：“我说有就有。”
佟佳年有样学样，也跟着双手一插小肉腰哼道：“我说有就有！”
惹得众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车很快驶到了太白楼。
小纪氏带着她们往里走的时候，刚跨过门槛，佟佳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祝公子？”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身利落短打打扮的祝文才，“你……”怎么会在这？
祝文才大约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
他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尴尬油然在心里升起。
他有些手足无措，偏偏手臂上还搭着一块擦桌子用的干抹布。让人一看就不难猜到，他在这里是做什么。
小纪氏也想起来了他是谁。
“原来是你啊，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祝文才低着头道：“多谢夫人关心，我母亲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他不敢抬头看佟佳言，不知为何，在这里碰见她，他心里会觉得有一丝心虚。
小纪氏要了间包厢，让三个子女各点了几个自己想要吃的菜。
佟佳言出来要去净房时，在拐角遇见了特意等她的祝文才。
“祝公子有事？”她礼貌地问道。
祝文才垂着视线，不敢冒犯：“佟小姐在这里看见我的事，可以可以帮我保密，不要告诉我母亲？”
佟佳言颔首：“可以。”
祝文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
佟佳言笑笑：“不客气，祝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祝文才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听我母亲说，佟小姐想邀请她去您的店里帮忙做活？”
佟佳言很快承认：“是啊，我需要人才，而你母亲的绣活不错，所以我就提了一提。怎么？祝公子不同意？”
“那倒不是。”祝文才摇头。
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这几件事情会连续发生的这么巧？好像她在故意要帮他们家一样。
佟佳言忽然问道：“祝公子每日在这里工作，还有时间读书吗？”
说起这个，祝文才的脸色有些黯然。
“祝公子可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的话？”她又问道。
祝文才猛地一抬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