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不自觉的滑落眼角,孤寂像潮水一般把她淹没,在痛苦的时刻她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他的憨笑,他的默默陪伴,他傻傻的用身体替他受罚,他偷偷的替自己包扎伤口,不经意的护着自己,粘人的抱着自己不放手。越是回忆当初的甜蜜,心中越是苦涩,屋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床上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裹上被子,被他的味道包裹,就像是被他深深的搂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没有那么痛。
窗外,周轩偷偷探出脑袋,心里安慰道,只是来看看她会不会做傻事,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着床上被被子包裹的身影,不时还慵懒地翻个身子,周轩自嘲一笑,她倒睡得安稳,自己真是杞人忧天,没有发出声音,身上散发出一种疏离的冷漠,很快消失在窗口。
等晓云恍然若失的拉开被子,朝着窗外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寂静清凉的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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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虎贲营的士兵见到周轩如期过来,爆发出一阵欢呼,听说皇上中箭的消息,营内早就炸开了锅,这会儿见到周轩安然无恙,挺拔着背脊端坐马上,众人才放下心来,不过今天的皇上似乎有些冷,举着鞭子亲自操练他们,拉着他们越野跑了一上午,把他们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午饭时间才算解脱。被折腾得不行的一群人把那几个射伤皇上的人又骂了几百遍才解气,要不是他们,这皇上能发那么大脾气?
下午的廷议时,几位大臣惊愕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周轩把一份奏折给摔地上了,众人第一次见到周轩动怒,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刚才的奏折是湖南巡抚发来的,禀告了民变的最新状况。朝廷派去的两路大军,蜀郡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少数残部逃了回去,淮南军也遇到了叛军的包围,一直冲不出来,向朝廷告急求救。而派去救济的粮食大半都被劫走了,可恶的事,竟然不知是叛军还是土匪所为。这次的饥荒已经变成了一场真正的民变了,叛军已经聚集十万众,到处烧杀抢劫,整个湖南都彻底的乱了。
童冠小心翼翼的把奏折给捡了起来,重新放回了书案上,看到周轩凌厉的目光向他望来,谦恭的底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周轩呼出一个口语气稍缓道:“朕有些失态了,诸位爱卿,湖南民变已成燎原之势,可有良策?”他明白不能把心情带到工作上去,发泄一下可以,但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众人听到周轩态度缓和,渐渐放下心来,所谓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谁都不敢去触怒发脾气的天子,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人头不保啊,不过当今天子还算是圣明,懂得克制。
“禀皇上,臣以为蜀军大败而回,损兵折将,当重罚川蜀刺史,严惩蜀军将帅,依律,当废黜刺史职位,消爵流放,统军将帅,依律当斩。”吏部侍郎提议道。
“爱卿言之有理,不过,这次灾荒酿成民变,规模之大,朕也是没有料到,以至于派去的军队数量不足,非将之罪,这是导致失败的重要原因,朕也有过错,蜀军将士牺牲颇多,当抚恤安抚,户部统计下伤亡名单,予以优厚的补偿。”周轩转头对着御使大夫道:“爱卿,帮我拟一份罪己诏,朕德薄导致湖南大灾,又没能洞察叛军规模,调令不足,朕将沐浴斋戒,去天坛祈福祷告,庇佑我百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人一听皇上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自己就不用担心当替罪羊,一个个都高呼皇上圣明。
之后周轩便提出了御驾亲征的提议,相比上一次,这次的阻碍明显了的小了许多,众人也明白叛军已经成了气候,没有再像上次那么轻松敢把事情揽下来,没有人敢打包票一定能带兵平叛,只是形式上劝了下,便被周轩拍板决定了。
即刻拟旨,令淮南军调兵三万,火速增援被围在岳阳边境的部队,另调川蜀军2万,进驻常德,就地坚守,等待御林军到来。山东,江苏,安徽,河南,河北,山西,陕西,浙江的官仓均调粮食供应大军需求,余下的准备救济灾民。调御林军三万,虎贲营3千,七日后启程湖南平乱。发檄文,征讨乱军头领王福旦、蒋林儿,发通缉,抓住或者献上乱军头领,封千户,赏地千亩,赐千金,福禄荫其子孙。发求贤榜,征兆湖南乡勇,待遇俸禄优于地方部队,杀敌立功者,可以减免去其族人的罪过,投降的叛军,既往不咎,立功者,一视同仁。
至于具体的,如何赏,如何罚,赏多少,罚多少,自然不用周轩操心,那些尚书侍郎,主簿,参知,自然会去拟定,周轩只要给他们规定下时间,最后拍板决定就可以了。这次出征是他第一次指挥大规模军队,主力部队就有近九万,如果救出被围的军队就有十万大军,这还没算上,运粮草兵器的辎重,还有救济灾民的救援队伍,加起来,周轩相信,这次动员的人员应该超过30万,如此大规模的调动,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面对十万叛军,看起来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样子,他正是要狮子搏兔,迅速平乱,多拖一天,就会多死许多百姓,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也是他的子民,他不能坐视不理,另外彪悍善战的湘军,周轩在前世早有耳闻,这么好的兵源,平时还不一定能够招得到,这次民变,正是绝好的机会。
以往的历史上也发生过不少叛乱,起初时,那些扛着锄头的乱军,没有多少战力,一支地方的千人部队就能追着万人的判民跑,但经过战斗的磨砺,经过时间的锤炼,判民中渐渐出现指挥者,那些只会锄禾的农民也悄悄的把锄头换成了长矛钢刀,这时候,他们就能和军队打个五五开了,越是拖到后来,叛民的战斗力越强,这时判民可以大张旗鼓的改名叫起义军,最后江山都要易主了。
所以,周轩没打算给那些作乱的多少时间,必须用雷霆手段,把他们消灭在萌芽里。
这几日周轩开始忙起来了,连着几天沐浴斋戒,在天坛,在京城众多百姓的围观中,举行了隆重的祭拜仪式,因此还造成了万人空巷的奇景。之后几天,早上只是去军营望一眼就要回宫处理政务,所幸四平他们渐渐也磨炼出了带兵的能力,周轩不在,他们也能带着士兵继续日常的训练,偶尔还能去附近狩猎一下。
几日后,小朝会,一封淮南的奏折又让御书房中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皇上,小小金甘,胆大妄为,竟敢提出这等放肆条件,万万不可答应,否则我天朝上国威仪何在,四海诸国又如何看待我朝,臣请陛下发兵征讨。”兵部侍郎激动的说道。
“皇上,金甘不过是一个山贼,有何资格与陛下商谈条件,裘梁竟把如此有辱国体的议书,递送了过来,臣请陛下严惩浙江知府,以儆效尤,以正视听”吏部主簿义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