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湖南平乱在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山越那边可以先适当地安抚,至于那些条件可以派使者前去谈判,那些条例可以适当修改,条约更可以秘密进行,不至于有辱国体。”礼部尚书提议道。
“皇上,臣以为礼部尚书所言,万万不可,山越乃蛮夷,我上邦不可示弱于人,否则被他们轻贱,视我朝软弱可欺,再不负之前的恭敬忌惮,与我边疆安定是大大的不利啊。此等议书,简直等同战书,臣请陛下发兵征讨。”兵部尚书厉声道。
看着那份淡黄色的奏折,周轩也是颇为感慨,这奏折上还附带了一份条约,等着周轩来签字,上面提的都是山越王金甘的要求,要求给他封侯,承认浙江,福建,是他的势力范围,朝廷不得征讨,赐金十万两,锦帛十万匹,粮50万担。说起这个山越,也是由来已久,说是山越其实是山贼,由浙江,福建一带山区的少数民族和一些流亡的汉人组成的强盗团伙,因为他们占着地利,又处偏远地区,朝廷一直没能彻底消灭他们,反而多次损兵折将,剿了几次得不偿失后,渐渐改为防御姿态。对方虽然也经常劫掠村落,不过对于大城一直攻占不下。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这次不知他们哪里得到了湖南民变的消息,似乎察觉了淮南军失利的消息,竟然趁火打劫,蠢蠢欲动,竟狮子大开口突然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否则就会发兵十万攻击江西,江苏。虽然山越大军未必有那么多,但倾巢而出擅长山林作战的蛮兵对淮南的安定确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威胁。
“皇上,臣附议,蛮人不服教化,阴险狡诈,即使我等答应了他的要求,也不见得他会遵守承诺,不来进攻。再者即使他信守承诺,但我等的资敌行为,等于自取灭亡,山越得到我等的物资壮大了自己后,更是会变本加厉的,劫掠周边城镇,长此以往,朝廷危已!”兵部尚书慢慢地说道。
“爱卿们说的都有道理,朕也明白,山越当除,但不是现在,现在摆在吾等面前的是湖南的叛军,之前平乱的军队刚刚失利,士气低落,现在展开两线作战,十分不智,山越那边必须稳住,至少不能让他在后面添乱,不能湖南乱了,淮南也乱了。虽然受得一时的屈辱,等湖南平定后,大军凯旋,那份屈辱总能找回来。拟诏,封山越金甘为越闽侯,他的条件朕都答应,为表诚意,让他把儿子送来京城为质,另,让他出兵一万,共同前往湖南平乱。”周轩敲着木如意,缓缓说道。
一旁的童冠马上听命开始记录草拟诏书。他有些担心,这事情上了圣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如果翻脸不认人,这金口玉言的圣旨,还作不作数,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这类事情他也见识不不少,虽然皇帝都标榜着言出法随,一言九鼎,但在皇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他可是见过不少常人不知道的内幕,皇帝如果想反悔,其实也停简单,找个人背黑锅就行,就说某大臣进谗言,听信了奸臣的妄言,才犯下了大错,然后诛杀奸臣,大快人心,还能落得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
“皇上,这金甘乃是市侩小人,多半不会派儿子进京落下把柄,更不会出兵。是否对他的条件适当的讨价还价一翻?”礼部尚书提醒道。
“朕知道他不愿送人质,更不愿派兵,这就是在和他讨价还价,当然爱卿说的也对,那些条件也适当的再争论一翻,只是别谈崩了。爱卿既然提议谈判,就请爱卿谴人去谈,封侯的诏书,印信,官服,可以当即给他,粮食金帛,只说路途遥远,一时难以运达,尽量的给朕拖着。先从朕的内务府调一万金银送去,让他们见到吾等的诚意。”
“皇上圣明,只是日后和山越如果开战,这背信的骂名,万不能由皇上来背,请皇上准许臣代为签字。”礼部尚书听到皇上赞同自己的言论后大喜,不过很快想到事后的情况,忙又进谏道。
“还是爱卿想得周到,证给你两份条约,一份盖上朕的印信,一份留白,如果金甘同意你签字,那是最好,如果他非要朕的玉玺,那便给他,一切都以稳住他为上。”周轩想了想打开桌边的锦盒,直接搬起一斤多的玉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在条约上盖上大印。抬头对下面的礼部尚书笑着说道,“至于那骂名,爱卿替朕来背如何?”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重头戏来了,看来皇上也会爱惜羽毛了,这礼部尚书,看来要做着替罪羊了。原本兴奋的礼部尚书顿时苦了脸,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自己嘴贱什么,这不是自己找死嘛,黑锅可不是那么好背的,尤其是皇上的黑锅,奸臣的下场,哪个是好的,不是五马分尸就是凌迟处死,甚至还要诛九族,被世人唾沫,遗臭万年。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浑身发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满了苍白的脸。
“爱卿,朕在问你呢?”周轩坐直了身体,眯着眼睛问道。
“臣,臣,愿。。。。愿意。只是,只是,请陛下宽宏大量,放过臣一家老小,臣谢过陛下恩典啊!”礼部尚书,擦着自己的汗珠,重重跪下磕头道。
“哈,爱卿,不要惊慌,到时朕会下旨,申斥爱卿谗言蛊惑,有辱国体,罚俸一年,另外,贬爱卿去泰山,黄山,庐山,嵩山。等到朕平定了山越,便表彰你平越有功,官复原职,赏千金。”周轩看到礼部尚书被吓到了,忙解释道。
“这,这,皇上圣明,臣,臣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礼部尚书,听了这话,一下子明白过来,皇上这那里是贬官啊,根本就是奖励他去名山大川游玩,事后还能官复原位,得到赏金,这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喜极而泣,激动地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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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在御书房一直到深夜才回去,多事之秋,他没机会偷懒,想到明天就是大军启程南下的日子,思绪万千,不知不觉来到了寝宫门口,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搬去偏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