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傻里傻气的,让她去找玄钼石,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施言道,心中纳闷也不知灵鹤是怎么想的,竟把封印魔君这样的大事交给她。
随后他又懒懒的坐在石上,道:“反正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我就在这里继续做我的闲散仙人。”
琼桑山光景正好,四季如春。现在这个时候正适合美美的睡上一觉。
阿粟出了王宫便一直往西走,她打算去桃李镇寻挽时,她说过只要帮钟离越复了位就来这桃李镇与挽时做快活的山间小妖。虽然她并没有做到不过这一次她不想再食言了。
阿粟先路过那破败的桃李镇,这桃李镇原本就人丁稀少,如今再来这里已经不能说是人丁稀少了,她压根就没有见到人,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且屋内都没有点灯。也不知屋中到底有没有人。
阿粟赶了许久的路,觉得累了便席地而坐运了运气,这才感觉好了些,她没有多停留,继续往前走。
好在天黑之前阿粟赶到了另一个桃李镇,这里景色依旧满园春色。阿粟倒有些奇怪现在明明是冬天,为何这些花还开的这般好,周围照样是青山绿水倒全然没有冬天的感觉。不过这里还是有点冷倒不是冬天那种寒凉而是幽冷,也不知这里为何让她有这种感觉。
一阵凉风从身后吹过,阿粟警惕的握住手中的剑转过身。
“阿粟,你怎么会在这儿?”说话的人穿着瑶山弟子服饰,白衣飘飘凛凛正气,此人正是楠笙。
“三师兄。”阿粟立即将拿着剑的手放下也感到十分意外,顿了顿道,“我来这里找人,三师兄怎么突然下山来了?”
楠笙看了眼四周,看样子好像也是在找什么,道:“听说桃李镇有妖作恶,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且修为极高,师父特让我来降了那妖怪,只是我跟到此处就没感觉到那妖的任何气息了。”
“原来是捉妖来了,能惊动瑶山的妖怪,怕不是什么无名小妖吧?”阿粟道。
“那妖确实厉害,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他再害人。”楠笙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阿粟心中一惊那妖不会是挽时吧,可挽时上次还帮自己救了钟离宥,他已经改邪归正,定然不会再害人了。难道这桃李镇又来了其他妖怪吗?看着也不像。阿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挽时。
楠笙见阿粟心事重重的样子喊了声:“阿粟。”
阿粟怔怔的“啊”了声。
楠笙笑道:“想什么呢?莫不是你知道那妖怪。”
阿粟的手和头都在摇,立即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呢?我要是知道这里有此等妖怪作恶,定会阻止他行凶,哪怕是拼了这条猫命呢。”阿粟挺起胸膛,一副正义之使的样子。
楠笙将阿粟打量一番,有些嫌弃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人家一掌就将你打到悬崖边上了。”
仔细想确实如此,当初就是在前面那桃李镇后的悬崖边,挽时一掌将自己打到悬崖下面去了,可是那不能算,那是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阿粟不服气道:“我好歹在瑶山修行百年,怎么就是三脚猫功夫了。”
“好了,好了,阿粟最厉害了。不与你多说了,再说那妖怪就真的跑了。”楠笙手中拿着玄盘四处找那害人的妖怪。
阿粟也跟了去,有些好奇不知是哪个妖怪这么有面子还能劳动楠笙亲自出马,不过那妖怪真要被楠笙找到就完蛋了,以楠笙的修为不管是什么妖怪都能将他降服,然后收进紫玉葫芦带回瑶山,将他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还要受烈火灼烧之苦。不过谁叫他要害人呢,也是罪有应得吧。
他们一起往前走,同样被一条溪阻了去路,这条溪中有了更多的尸骨,溪水也不像以前那般清澈,而是散发着恶臭味儿。阿粟在鼻前扇了扇,楠笙也受不了这味道,退了几步。
楠笙想起刚才看到的尸骨,气道:“这妖怪实在恶毒,害了这么多人。”
阿粟看到此等景象,心中有些发慌,这是挽时的地盘看来楠笙要抓的妖怪八成就是挽时了,虽然挽时对她有恩,但看到这么多无辜者死于他手,心中也有些生气。
正当想到这儿时,耳边突然有人传音过来:“阿粟你想个办法把他支走,想来你也不忍心看我被他收走吧。”
这声音十分熟悉,就是挽时。阿粟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挽时的身影。也对,若是她都看到了,楠笙也必然看到了。阿粟犹豫许久想到挽时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着烈火焚烧之苦,实在是不忍心还是决定帮帮他。不过到底该怎么帮他呢?阿粟细细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
阿粟上前一步拍了一下楠笙的肩道:“三师兄,我觉得那妖怪定然是逃了,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等着你去捉他呢?我刚才在想赶来这里的时候,路上见一缕蓝气飘过八成就是那妖怪,捉妖不急于一时,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去找那妖怪可好?”
楠笙见天色灰蒙蒙的是不太好,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雪,想了想觉得阿粟说的对,便道:“那好吧,先找个地方歇下,明日再去找那妖怪。”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走了许久才找到一间屋子,那屋子就在一条河边灰墙土瓦看着摇摇欲坠,看来已经废弃许久了。因为此处没有客栈,只能就这样将就一晚,阿粟就简单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勉强能住。
收拾完后阿粟便坐在楠笙旁边,见楠笙面露担心之色,想来是因那吃人的妖怪而忧心吧,阿粟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愧疚,三师兄对自己那般好自己却欺骗他。
可是能怎么办呢?挽时再坏也曾多次相助自己,眼睁睁见挽时就这样被楠笙抓走,她做不到只能先瞒着楠笙了。
长夜漫漫,寒风吹的木门,“吱呀,吱呀”的响,烛火随风飘摇,感觉随时都会被吹灭,阿粟与楠笙都还没有睡着。
无聊之时阿粟想起了钟离越从阑国带回来给她的红晶石,阿粟记得下山时曾对楠笙许诺,再见时将稀有的红晶石给楠笙,她立即从衣袖中将红晶石拿了出来,那红晶石晶莹剔透,红的发亮,它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阿粟将红晶石递给楠笙,道:“我说过,下一次见你一定给你一颗最大的红晶石,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大的,但的的确确就是红晶石。”
楠笙将红晶石拿在手上,本以为阿粟只是随便说一句,没想到她还记得。阿粟借着烛火见楠笙低垂眼眸,一直看着手中的红晶石,似有心事。
楠笙良久才开口道:“你下山的这些时日过的不好吧,我见你灵力微弱,可是出了什么事?”
阿粟玩弄着手上的稻草,顿了顿道:“我下山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找到了子阡可他对我并无印象。”阿粟的语气突然放轻了些,隐隐有些后悔,“师兄我不该来的,我让这一切都乱套了,好像只会添乱,就像是在瑶山一样,我只能擦地。”
楠笙也叹了口气,道:“所以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就像这颗红晶石通过它可知前世爱人,可那爱人已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寻到了也未必就能再续前缘,还不如将这颗红晶石永远珍藏。”
这时方才知道原来真的不能逆天而为,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上天会给你开怎样的玩笑。
他们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一夜,第二日还得继续去找那妖怪。楠笙手中有玄盘,一直按那玄盘指引的路走去准没错,阿粟不禁为挽时感到担心,这样下去楠笙迟早会找到他的。
阿粟与楠笙穿梭在林间小屋中,那玄盘也是到了此处就没有了动静。楠笙看了看周遭,提高警惕心知那妖怪就在此处,阿粟也看着四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空气瞬间变得凝重,楠笙好像是被定在了那里,耳朵微微一动。一片丝竹突然划过楠笙轻飘飘的向后一倾,那片丝竹迅速从他眼前划过。楠笙定了定身反应过来却不见阿粟,手上的玄盘一直在左右盘转。
楠笙急得到处寻找,口中喊道:“阿粟,阿粟,阿粟……”
他继续往前走这时林中突然出现了不少小妖,张牙舞爪。楠笙拿出腰间的紫玉葫芦将这些小妖收进葫芦中,这些小妖虽然好对付但人数众多,楠笙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脱身,而且这些小妖被收了竟然又种葫芦中冒出来。楠笙这才意识到着了那妖怪的道,这里根本就是他设的一个迷阵,要找到根源所在,才能彻底灭了这些小妖,否则永远出不去。
刚才丝竹一过之际,阿粟就被一条水绳卷走了,如今也不知是到了什么地方。
带走她的就是挽时,如今的挽时突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两鬓突增了花白的头发,身上多了分邪气。阿粟记得当初就是因为他的阻止,自己才保住性命,而他也被阑国国主夺去了不少阳寿,想到这儿阿粟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若不是挽时可能自己现在也老得不成样子,怎么可能凭借几个死囚的阳寿活到现在。
挽时正看着阿粟,笑得一脸轻松道:“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阿粟自责道:“挽时对不起,都怪我,害你折了阳寿。”
挽时轻描淡写道:“我吸食那些人的精气早就补回来了,至于这一两根头发有什么可在意的。”
阿粟缄默许久,看着挽时要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挽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阿粟,似乎在等着她要说出的话。
阿粟吞吞吐吐道:“那个……挽时你以后能不能不吃人了?我们一起好好修炼,总有一天能修成正果的。”
挽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道:“我才不稀罕当神仙呢,做个快活的妖有何不好?”
阿粟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劝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挽时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见阿粟此态忙道:“这吃人一事嘛,我看在你的薄面上还是可以忍一忍的,你不要那么悲观好不好?弄得我好向要逼着你做恶似的。”
听到他这样说阿粟头顶上围绕的阴霾一下子散开,望着挽时欣然一笑。可是突然又想起楠笙还在找挽时,依楠笙的修为那迷阵困不了他多久的,不禁又有些担心,就算挽时真的有心改过,他们会放过挽时吗。
离开这里过后,好几天了并没有见楠笙找来,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他们在一个山洞修行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久待下去,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是在一个地方待得住的人。只因阿粟灵力弱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等灵力恢复后两人决定要一起走遍山川大地,赏遍世间美景。
现在是在山中,他们本来是要来这里捕些猎物,采摘一些野果,也不知此时走到了何处,周遭透着一派凉意。刚才的天明明阳光四射白云悠悠,却忽的一下子天就变得昏沉沉的,虽说天有不测风云,但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挽时出去许久了,他们相约在山脚见面,阿粟提着满满的一篮果子蹲在树下一直等着他,可是这么久了挽时还没回来,阿粟眼见这天似要下雨了,心中有些焦急。
又过去了许久挽时还是没有回来,阿粟站起身决定去找挽时,刚走一步忽的一个天雷滚滚,就劈在她前面的那棵树上。阿粟被吓得浑身一颤,不行要下雨了,还是得先找个地方避雨。她躲在了山脚的悬石下,闪电划破灰沉沉的天空,随之就是一道天雷滚滚而下,这雷声大得惊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上电闪雷鸣可就是不下雨。这异常的天气更加可怕,阿粟躲在山脚心慌,可又不敢出去。
好一阵子了,天空中的乌云终于四处散去,太阳又出来了。阿粟这才从山脚下出来。这天气着实怪得很,先不管这天气如何,得赶紧找到挽时要紧,她便往山上走,可越往上走越觉得奇冷无比,阿粟不怎么怕冷的,可此时身体却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