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走了之后气氛一度非常尴尬,王方氏看着顾清影的眼神时时刻刻流露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最后还是徐桐城拉着王方氏到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回来之后王方氏看向顾清影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惋惜,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不是自家侄媳呢。
王方氏招呼着人往里屋坐,“桐城啊,你这回好不容易来表婶家里做客一定要多住几天,你表叔前几个还专门提到你了,说你长得好人又聪明,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将来一定是当官的料,呵呵呵。”说到开心处,王方氏一脸慈爱拍了拍徐桐城,然后眼睛有意无意地往顾清影方向飘,意思非常明显。
顾清影礼貌而不失尴尬微笑,“方婶说的是,像徐公子这样的青年俊杰将来必是我大周栋梁之才。”感情她这是遇到了做媒的了,今年桃花真旺。
“是呢是呢”王方氏笑容慈爱点头,脸上皱纹都舒展成一朵花,“桐城这样的好孩子将来可是要光宗耀祖的。”
徐桐城听到表婶这般不遗余力夸奖他不禁俊脸微红,还好这里只有几个人。虽然自己很优秀但沂州才子众多,自己也不敢托大。再后来听到顾清影的话时,徐桐城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内心汹涌澎湃,刚刚顾姑娘说自己是青年俊杰、栋梁之才呢,这是在夸奖自己吗,应该是的吧。
徐桐城内心喜悦,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恭维话他听了也不止一两次,但是听到顾姑娘夸赞自己的话格外开心,连走路脚步都轻飘飘的。
王方氏带着三人穿过庭院,来到王家的前厅,王方氏吩咐道,“这个桐城啊,你现在这里休息,婶子先带两位姑娘到后面歇着,顾姑娘碧珠姑娘你们跟我来。”
顾清影跟着王方氏一路走来,可以看出这家人的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庭院内干干净净,栽花种木井然有序,屋子是典型的木质结构,地面上都铺着水磨青石砖,顾清影挑眉,富户啊这是。
“就这儿了,”王方氏指着前面一间屋子说道,“这是我大闺女出嫁前的闺房,地方是小了点,家里简陋两位姑娘不要嫌弃。”
顾清影赶紧道谢,“怎么会,若不是方婶招待我和碧珠说不定就要露宿街头了,方婶客气了。”
碧珠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那你们先住着,待会吃饭了婶子再来叫你们啊。”
…
另一边,王方氏给徐桐城准备了热水还有换洗衣物,待到徐桐城梳洗完毕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少年清瘦儒雅,面容俊秀,整个人的气质如雨后青竹一般清新平和。
“桐城,这衣服是你表叔年轻时候穿的,你穿着还行吗,要不要改改,”这时王方氏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徐桐城这幅打扮,笑着打趣道:“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么一打扮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围着你转。”
“表婶莫要取笑侄儿了。”徐桐城羞恼到。
“对了,你腿上这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那个顾姑娘真不是夫妻吗,”这个问题王方氏早就想问了,但是碍于人家姑娘家在场,她不好问出口。
徐桐城正色道,“表婶,我与顾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不过今天要是没有顾姑娘侄儿就要命送玉溪山了。”
说罢便将自己上山采药不慎从山上滚落,被石头割伤了腿,然后被顾清影所救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得王方氏连连咋舌,“这么说来顾姑娘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过桐城啊,以后这么危险的还是不要做了,你将来可是要光宗耀祖……”
眼看王方氏就要开始谆谆教诲,徐桐城赶紧打断,“表婶放心,不过我的腿受伤了,我想找个人给父亲捎个信报平安。”
“这个你放心表婶会安排好的。”
…
接下来这几天托了徐桐城的福,顾清影和碧珠享受了王家最高的待客礼节。主要是体现在吃的上面,几乎做到了顿顿有肉,一连还几个月顿顿萝卜的顾清影和碧珠终于能闻到肉味了,毫不夸张的说。两人看到饭桌上的肉时眼珠子都是绿的。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少长时间——第三天一大早,王家门口就停了两辆马车。
临走时王方氏依依不舍与她和碧珠告别,还一人包了一个红包,这让两个白吃白住的人十分不好意思,“路上小心啊,以后常来玩啊。”
“方婶”顾清影叫住了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给这是我和碧珠一点心意,谢谢方婶这几天照顾,还请方婶一定要收下。”
“这孩子真是的,”王方氏笑着说道,荷包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又是两个小姑娘一点心意,王方氏自然不会客气。
不过这荷包秀得真好,针脚细密绣工了得,上面是一幅蝶戏牡丹的图案,那蝴蝶像是要飞出来一样,王方氏惋惜看着两辆马车扬尘而去的背影,这么好的姑娘,要是真是她侄媳妇该多好。
“祖母”小孙子想去拉自家祖母的手,王方氏一个不注意荷包掉到地上,滚出来两枚翡翠制成的耳钉,椭圆形有指甲盖大小,纯净无暇绿的通透。
王方氏倒吸了口气,自家也算是富户了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成色这么好的玉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哪里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用的。
本来王方氏想追上去还给人家,但是马车已经走远了。
王方氏喃喃自语,“这哪里是一点心意,这心意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