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你也爱过
生硬的口气里夹杂着不容置予的强硬，柳迎曼身子轻轻一颤，张惶的瞪了大眼睛看着凌敬文。而似乎就是这副害怕懦弱的表情却取悦了凌敬文。
就在柳迎曼只是轻轻眨眼的空档，凌敬文突然伸出手罩在了柳迎曼的眼睛上。
柳迎曼的眼睫毛在凌敬文有些冰凉的手掌心下不住颤抖，仿佛暴风雨中的蝴蝶一般。在柳迎曼看不见的情况下，一丝淡淡的微笑爬上了凌敬文的嘴角。
不由的，他放柔了声音：“别怕！”
别怕……别怕……别怕……
仿佛投入湖心的小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渏。柳迎曼心底仿佛有个地方突然轻轻柔软下去。她不由放松身体。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当凌敬文松开手的时候，柳迎曼还是看到了从凌敬文嘴边快速隐去的那抹微笑。于是，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其实他笑起来也很好看。
奢华的跑车里弥漫着一种安静的暧昧，柳迎曼没敢转头的看着凌敬文，凌敬文就这样若有所思的看着柳迎曼，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时有着迷蒙的水气，莫名一股热力突然从凌敬文下腹升腾而起。
将眉一扬，凌敬文似乎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会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这突然而来的欲望让凌敬文陌生而不适。习惯性的半眯起眼，好一会后，凌敬文才转过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
“你现在去哪？夜总会吗？”
终于从凌敬文长久注视下逃出生天的柳迎曼还没来得及长呼一口气，在听到凌敬文的话后不由一怔。一丝淡淡的忧愁闪过她的眼底，柳迎曼轻轻嗯了一声。没由来是浑身的不自在。
也许是凌敬文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柳迎曼，却不发一言，将汽车油门踩到底。
辞去夜总会的工作只要跟酒水部的负责人说一声就行，只是临走时，柳迎曼没有想到能拿这个月的薪水和提成。装着薪金的信封被紧紧握在柳迎曼手里，凌敬文看到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来你在夜总会的工作干的挺不错。”
这话……带着冷淡和隐隐的刻薄，让柳迎曼的心不由一沉，心里轻叹一声，她原本就应该知道这个看上去面目和善的男人其实在内心里是看不起她的。可是柳迎曼在听到凌敬文这话时，本来有一丝柔软的心好像突然之间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似乎是累了，又或许是无所谓了，柳迎曼只是唔了一声，不发一言的将头转向车窗外。
黑夜中，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飞驰的车速中幻化成炫丽的光影，车内很静，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柳迎曼看着倒影到车窗上凌敬文的侧影，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半年就好，只要半年。她轻轻闭上了眼。
在一下个十字路口，当车停下时，凌敬文发现身旁的女人似乎睡着了，不知是因为汽车内奇怪的安静让他的不舒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看着那倦缩在车位上的女人，凌敬文有了一丝烦躁。只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出手。
当手指轻轻触碰到柳迎曼有些微凉的脸庞，凌敬文想起了第一次在夜总会看到柳迎曼的样子。当他将五百块小费塞到她胸前时，她眼里快速闪过的委屈和无奈。凌敬文手上有关于柳迎曼的一切资料，当然他也知道柳泰哲的事。
似乎是贪恋柳迎曼脸上的细滑，凌敬文依然舍不得将手放下。看着就算睡着后，眉头也会轻轻皱着的柳迎曼，凌敬文可以想到如果不是柳家两姐弟身上的债务，柳迎曼一定不会接过那张支票。
可是……凌敬文不得不承认当柳迎曼接过那张支票时，他心里有了一丝得意，这份得意让他很开心。而因为开心，虽然他知道柳迎曼并不喜欢他，可是他还是在这笔交易中赚了。
轻笑中将手收回，凌敬文开着车向柳迎曼的公寓驶去。
而这个时候，柳迎曼轻轻睁开了眼。
夜，似乎更黑了。
三天后，柳迎曼抽空去了一趟市少年拘留所，她想去看看柳泰哲，告诉他不要担心外面的事。可是当警察告诉她，柳泰哲不想见她时，柳迎曼忍不住轻轻哭了。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她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柳泰哲吗？可是，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不愿见自己？
顶着红眼圈的柳迎曼神色忧伤的回到了公司，虽然凌敬文给了她30万，可是柳迎曼却不能丢下目前手上的工作。最少，这份工作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柳迎曼本打算和林天亦一同去公司食堂吃饭，不想凌敬文却一个电话就把柳迎曼叫去了本城某个知名的精品服饰店里。
“挑一件！”
坐在一旁的凌敬文喝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茶，语气清淡的对一脸不解的柳迎曼道。
柳迎曼没问为什么，只是哦了一声，可是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还是被上面的标价给吓到了。
1、2、3、4……四个零，一件小小的碎花雪纺裙就要上万？柳迎曼一怔之下，赶忙将手上的裙子小心翼翼放了回去。这才转头看着凌敬文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晚上我要出席一个晚宴，需要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里的衣服款式还成，你随便挑一件吧。”那云淡风轻的口气，让柳迎曼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恐怕根本不知道这家衣服店里的东西有多贵。
想了一下，柳迎曼小声的道：“可是……很贵的。”
“哦？”凌敬文剑眉一挑，将放在嘴边的茶杯轻轻放下，半眯的桃花眼里有些戏谑，嘲笑般的看着柳迎曼，他慢慢的道，“怕我付不起钱？你直管挑，不用担心我不会付钱。就算买下这间店家我也有那个能力。”
真是个傲慢自负的男人呀。
柳迎曼心里默默想着，她不喜欢凌敬文此时脸上的表情，虽然略有不满，可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和这个男人去计较什么。既然有人愿意做冤大头，她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大约十分钟后，柳迎曼选中一身比较简约的黑色小礼服，可是在拿给凌敬文看时，后者却皱着眉头道：“黑色？太死板了，你皮肤很白晰，试试这一件吧！”说完，轻轻拍了拍手。
候在一旁的店员从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件紫色长裙，长长的百褶裙摆让这件衣服看上去飘逸而高雅。胸线下金色的细带设计也平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可是……当柳迎曼站在落地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漂亮的女生时，却有些不适应。胸似乎开的有些低了。拉了拉胸前的衣服，柳迎曼慢慢转回身迎着凌敬文的目光。
“还成！”凌敬文打量了柳迎曼好一会，才吐出两字评价。眼光却在看到柳迎曼胸前那一大片白嫩时多停了几秒。
还成？啥意思？就这男人刚刚的眼神，是不是嫌这衣服胸前的深V领设计还开高了？柳迎曼有些气结，可是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说。受制于人，纵有许多不满也只能默不做声的吞到肚子里。
趁凌敬文去结账的时候，在一旁帮忙的女店员一脸羡慕的道：“小姐，凌先生对你可真好。这条裙子是今天早上才到的货，全球限量只销售二十件，全是手工缝制。小姐，你穿上去可真漂亮。”
柳迎曼可不是那些没头脑的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听了这样的话她心里可没半点动容，有的只是对这个男人的傲慢与自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因为她心里可明白了，就算全世界只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如果不是因为有目的，有投资的必要性，打死那个男人他都不会多花费半毛钱。
他是个商人，利益最大化才是他的目标。
柳迎曼小心的拎着裙摆坐上了凌敬文的莲花跑车，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凌敬文将车发动。柳迎曼不解的转过头，眼前却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缎面锦盒。
“是……是什么？”柳迎曼显然被凌敬文这举动吓倒了。
凌敬文并没有说话，不发一言的当着柳迎曼的面将锦盒打开，就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从盒子里折射出来的炫目光亮还是让柳迎曼的心快速跳了一下。
真漂亮呀。
全套祖母绿宝石打造的首饰让柳迎曼眼睛都转不开。等凌敬文将漂亮的项链为柳迎曼带好，柳迎曼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柳迎曼语气很轻却有些颤抖的道：“是真的吗？”
一丝淡淡的微笑出现在凌敬文的脸上：“是真的！不过……这不是给你的，只是借的。”
这话成功的打消了柳迎曼刚刚对凌敬文产生的一点好感。
“怎么，你以为是我送你的？在一个没多少好处的女人身上投资太多不是我的风格。”凌敬文这第二句话让柳迎曼突然有了杀人的心。
——迎曼呀，可千万不要动气呀！想想那30万。
在心里不断这样告戒着自己，柳迎曼在深呼吸两口气后，扬着皮笑肉不笑的微笑道：“总经理再不走，我们会迟到的。”
凌敬文将柳迎曼一切的小动作全收到了眼底，眼里的光彩突然变得流光四溢，看不真切。不由的他嘴角边笑容也越来越大。果然是有趣的女人呀。
柳迎曼可不愿去理会凌敬文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只觉得很饿，饿的她可以吃下一头牛。可是等她和凌敬文好不容易到达会场后，那个傲慢又自负的男人却只是一味着拉着她到处乱逛，柳迎曼心里悲伤的想着，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一点东西。
好不容易凌敬文被几个人拖住去讨论什么货币政策最终是否会影响新一轮的房地产走势后，得了空的柳迎曼快步走到食品区，先取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块蛋糕大口吞下后，才去仔细品尝了一下现烤得正好的小羊羔肉。
嗯……真好吃呀。那细滑的口感让柳迎曼幸福的半眯起了眼。
“很好吃吗？”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柳迎曼转头,看到一个面目和蔼的老人。
是和她在说话吗？柳迎曼奇怪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家。
“小羊羔肉很好吃吗？”老人家再次开口问道。
“嗯，很细滑，也不油腻。很好吃。”柳迎曼边说边快速打量着面前的这位老人家。其实说老人家也不太合适，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养身有道，看上去也不过五十多岁的样子，叫大叔可能更适合一些。
想了一下，柳迎曼笑道：“大叔，要不要我帮你抬一盘？”
中年大叔摇摇头，道：“我可不敢吃，医生说我胆不好，少吃油腻的东西。”可是柳迎曼分明注意到面前的这位大叔虽然嘴上说不吃，可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一旁放在支架上烤得正好还向外冒着油的小羊羔肉。
忍不住笑了起来，柳迎曼快速看了看餐桌上的食品，用小盘子装了一份鳕鱼柳几片蓝莓饼递给了中年大叔：“大叔胆不好，吃点鱼柳和蓝莓饼吧，这些东西又好吃又不会让大叔生病。哦，对了，再配上这个……云南柔红，绝对赞。”
中年大叔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不过随即被大大的笑容代替。伸出手接过柳迎曼递过来的食盘，笑道：“真是有意思的孩子。”喝了一口红酒，又叉了一块鱼柳送到嘴里，大叔满足的赞道，“鱼柳配红酒，果然美味。丫头，看来你很喜欢喝红酒。”
柳迎曼道：“我的确喜欢喝红酒，我觉得红酒比白酒和啤酒对人体更有好处。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喝上一点红酒。”
中年大叔听了柳迎曼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举起他面前的红酒，他道：“那么……丫头，让我敬你一杯。”
柳迎曼虽不知道面前这位大叔是什么人，可是她在夜总会打工的经验还是让她明白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会太低。端起酒杯，与大叔的酒杯轻轻一碰，柳迎曼笑眼盈盈的道：“大叔，祝您健康。”
“你这个丫头对我的胃口。对了，我刚刚看到你和华威公司的凌总经理一起来的。你……你是他女朋友？”
听了这话，柳迎曼顿时有一丝尴尬，不过她随即道：“嗯，他是我男朋友。大叔认识敬文？”
中年大叔听了柳迎曼的回答，眼里多了一丝玩味 ，好久才道：“认识到是认识，不过……却不太熟悉。”
“哦，其实他人不错。“也许是从大叔刚刚这话里听出什么，柳迎曼又加了一句。
“的确不错，是个有魄力的年青人。唔，他来了……那么丫头，我们有机会再见！”不给柳迎曼开口的机会，中年大叔端着食盘，抬着红酒转到了一旁。
“你认识天临集团的郑总？”柳迎曼才转过身，就见到刚刚走到她身旁的凌敬文轻皱着眉头问她。
摇摇头，柳迎曼道：“不认识，只是刚刚随便聊了几句。”
可是凌敬文似乎不太愿意相信，飘了一眼柳迎曼，从桌上也端起一杯红酒，轻抿一口，低声道：“我还以为……是你以前的客人。”
柳迎曼一怔，等她想明白凌敬文这话里的意思，压不住的怒火只往脸上冒。冷着脸，柳迎曼道：“总经理，不管这位郑总是不是我‘以前’的客人，好像都不关你的事。”说完这话，柳迎曼转身就欲离开这个让人生气的男人。
可是一只手却在她转身时牢牢缠在她的腰间，耳后是凌敬文欠揍的声音：“怎么，生气了？真像只小猫。”
说她是猫？柳迎曼此时心里的怒火足可以燎原。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柳迎曼也算明白了，身后这个男人不光傲慢和自负，还兼带一张毒嘴。真想咬死他呀。
而凌敬文似乎并不在意柳迎曼在生气，将手越收越紧，直到柳迎曼紧紧贴在他胸前。恶作剧般的，凌敬文突然伸出舌头轻轻在柳迎曼耳边一舔，怀里的人顿时僵了。这就一下，凌敬文突然心情大好，低声在柳迎曼耳边道：“女人，和我跳舞吗？”
凌敬文身上那混着淡淡红酒味的古龙水扑鼻而入，顿时让他的话染上一层粉红的暧昧。那属于情人间的私秘眤称让柳迎曼一时之间芳寸大乱。
僵着身体窝在凌敬文胸前，柳迎曼当场大脑死机。被调戏了。
深呼吸一口气，柳迎曼伸出手在凌敬文手背上狠狠一抓，小声道：“我拒绝。”在凌敬文吃痛的空档，柳迎曼摆脱凌敬文的控制，站定在他身前，一脸不高兴。
看着手背上的抓痕，凌敬文只是轻轻一笑，再次伸出手牵住柳迎曼的手，道：“带你认识几个人。”不给柳迎曼拒绝的机会，凌敬文拉着她往阳台方向站立着的几个年轻人走去。可是只走了一半，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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