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那个正在驾驶着三轮摩托车的美丽女子,身姿阿娜曲线曼妙,虽裹在一身棉服之中却仍能感觉得到她的美好!
傅珩心中充满了感慨,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彪悍的女人是她吗?原来她竟然是一只美丽的女老虎啊!笑了笑,他被自己的比喻给逗乐了!一只女老虎吗?那么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四年来收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了。
自从在爷爷的书店里遇上了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当时他还说了一句这女人有着牛一样的力气,因为这话还被爷爷给训斥了一顿!现在想来,若她不是这么一只美丽的女老虎,或许他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拉扯着孩子的小媳妇了吧!
他再次轻笑,虽然她贺云佳彪悍霸道,但还不至于会打他吧?嗯比如逼着他去洗脚才能上床,不洗就打!逼着他吃剩饭剩菜,不吃就打!逼着他学织毛衣,织不好就打!
自己竟然被她打得体无完肤,手上腿上都缠满了纱布,只要是她稍微一皱眉他就得立马跪下承认错误:“老婆啊我错啦!我不该多花五分钱去买冰棍吃啊!不该想着天热了就偷偷喝你的汽水啊!我错了我该死,你就打吧,消消气,千万别把自己身体给气坏了啊!”
“喂!喂!”贺云佳轻轻推了他一把,这才把他从睡梦中给惊醒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他睁开眼看着贺云佳,贺云佳却是急忙把头转了过去说道:“我不知道该带你去哪里,就把你拉到了这!”
傅珩向车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就是爷爷书店的门口,便艰难地说道:“嗯,在这里就行!”傅珩起身下车,只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特别沉,不禁脚步有些虚晃,贺云佳急忙扶了他一把说道:“怎么啦?”
他甩了甩头,看着贺云佳就轻轻笑着说道:“昨晚没睡好,忙着去见你!”贺云佳却又再次躲开他的目光,说道:“那就快回去休息吧!”说完放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冷不防地,手却反被他一把抓住给拽停了脚步!
“云佳!”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此刻非常亲昵非常顺口地喊着云佳两个字,听得贺云佳浑身就是一颤!他能感受到手中拉着的那只手上传递而来的战栗,也能感受到那只冰冷的手上正在试图挣扎着逃脱,但他握得很紧,她无法自拔。
“云佳,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他轻轻地在她身后说道:“云佳,你的名字我就这样默默的在心里喊了四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考验我,训练我,让我成为你想要的样子,好不好?”
贺云佳没有回头,但这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中,这一字一句都仿佛尖刺,戳得她心头滴血,一阵阵地疼!贺云佳挣脱不开他的手便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让他手中的温度暖和着自己内心的伤痛,哪怕多一秒也好,哪怕就停顿在此刻然后世界末日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能被他握住,贺云佳便非常知足!
然而,背对着他的贺云佳就在下一秒反悔了,她的眼泪再次滑出眼眶,声音清冷而平淡地说道:“对不起,我就要嫁人了!”
蓦地,手就被他放开了!
贺云佳的手被他一放,就像那风中落叶一般,软软地垂了下来,无力地甩动了两下之后,贺云佳毅然决然地大跨步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就疾驶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贺云佳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而他,只能呆立在风中任由她飘然而去。
她说她要嫁人了?是不是在骗他?这肯定是在骗他!他非常确定地这么想着,只是这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他连忙蹲下身蜷缩着身体,只觉得胃部一阵一阵地紧抽,仿佛连着五脏六腑都要被全部翻动了似的,令他有些窒息!他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书店门口,终于,他砰然倒地,整个人重重地砸向地面,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正自疑惑间,突然就听到爷爷的声音惊喜地叫道:“醒了!醒了醒了!”傅珩费劲地转头一看,爷爷那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喜悦,喜悦得都快哭出声来!
“爷爷!”他虚弱地喊了一声,刚想要挣扎着起身,爷爷却一把将他按回床上说道:“别动!别动别动!乖孙子,躺着别动啊!医生交代了不让你乱动!”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说道:“爸,你看你,他哪有那么娇贵啊!您别老宠着他!”老人一听立即便朝着那人呵斥道:“你要是能多宠着他一点,那也就用不着我来宠着他了,那他自然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行行行!那他现在也醒了,没事我就得先走,您老就在这陪他说说话吧!”中年男人的声音说完之后就是一阵出门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传来,脚步声也随之远去。
他知道,爸爸走了!或许因为他住院而耽误了他许多的工作吧,让他如此的不悦,甚至都不愿意在病房里多陪他一分钟!
傅珩知道,最疼爱他的只有爷爷,从小时候开始给他检查作业帮他改题,给他洗澡为他洗衣做饭的只有爷爷,爸爸那个工作狂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似乎因为儿子的存在耽误了他的许多前程一般,他从没有感受过父亲的温暖!
转头看向爷爷,爷爷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无限怜爱地问道:“傅珩啊!你到底是怎么啦?你怎么会昏倒在书店门口啊?医生说你可能是高原反应,因为才退伍回来暂时不适应环境才会这样的,傅珩,你哪里难受啊,和爷爷说啊!”
傅珩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爷爷,我心里难受!”然后,便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感觉涌上心头。傅珩轻轻扯了扯嘴角,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说此时该是正午了吧,不知道贺云佳她,有没有吃过早饭呢?
爷爷见他不想说话,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你说你要去见那女娃,见到了吗?”“见到了!”傅珩轻声答道。“那,那为何你,你今天一大早会晕倒在书店门口啊?”爷爷十分不解地问道。
“爷爷,她说,她要嫁人了!”傅珩又是轻声说道,但他却不是在回答爷爷的问题。“她要嫁人了?”爷爷的声音很惊愕,但他马上就大声地反驳叫道:“那不可能!”
爷爷焦急地绕过床尾来到傅珩面前说道:“爷爷我可是打听得非常清楚,那女娃子在村子里她就是一只母老虎,谁敢上门提亲她就提刀砍谁,曾经就提着刀追着那提亲的人从街头撵到了街尾,这事人人皆知,你说这样的人有谁家敢要?”末了,爷爷又讪讪地加上了一句:“除了你小子敢要,估计她就嫁不出去了!”
傅珩嘴角又是扯了扯,想象着贺云佳那提刀撵人的情景,心说这种事情她还真就干得出来!爷爷继续说道:“那女娃吧,我也觉得好,虽说性子是古怪了点,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爷爷!”傅珩轻声说道:“你说,我为什么会感动不了她呢?”爷爷的一张老脸上神情呆了呆,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珩的问题。
傅珩继续看向窗外,眼睛越过爷爷的肩头,看向窗外那暖暖的阳光,说道:“四年的时间,我每隔十天给她寄一封信,从不间断,可是,却没有收到她的只言片语,四年啊!上百封的信!没有换来她一个字!”
爷爷再次被噎住,不禁低头仔细地算了算四年到底是不是真有上百信那么多!一算之下爷爷立即被吓了一跳,此时也不由得他老人家不生气了,直接就跳脚吼道:“是啊!真是太没心肝了啊!我孙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她那一个乡下女子凭什么瞧不起人啊?该我们瞧不起她才对!是不是啊乖孙子?咱就瞧不起她了,以后咱找个门当户对的啊!”
“爷爷!”傅珩苦笑,他知道爷爷是在变着法子的在劝慰自己,便说道:“找人容易,找心仪难!”爷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傅珩继续说道:“爷爷,你说,她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不相信她会因为害羞而躲着我,她就不是那种会害羞的人!”
“或许,她是因为……”爷爷想说她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躲着你的,但这不好意思又和害羞有什么区别呢?这不等于没说吗!当下又给噎住了。
“我相信她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今天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喜欢我的,但她却躲着我说,她要嫁人了,这会是什么原因呢?爷爷你说!”傅珩想到了路边的那一抱,贺云佳的泪水沾满了他的衬衣,她颤抖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明明那么脆弱,明明那么地想要依靠在他的怀抱里,可到后来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看他毅然离去,这又是为了什么?她在躲避什么?
爷爷嗫喏着说道:“嗯,她家,听说她家很有钱!”说着又提高了声音说道:“她家有钱那咱家也不穷啊!你马上就要进入法院上班,大好的前程呢!她一个乡下女娃子凭什么看不上啊?”
爷爷的话语又低了下来说道:“不过那女娃也确实辛苦,听说早些年因为上一辈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没能让她继续读书,所以才造就了她现在的性格,就像你之前说的那话一样,小小的女娃儿都能有牛一样的力气,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傅珩的眼睛湿润了,想起那个背着沉重的大背篓走路离去的身影,心中便是一阵揪痛!为何当时自己不帮她背负那个背篓?为何要任由她那小小的身体去承受那样的重量啊?
“难道说因为她曾经那么的艰难过,所以导致她现在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吗?”傅珩轻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爷爷连声说道:“这就好比你自己,你从小失去母亲,而父亲呢又是对你不闻不问,因为你经历过家庭的伤痛,所以你才会深知守护一个弱小的人的重要性!我这么分析你觉得对吗?”
傅珩轻声说道:“昨夜在她家门口守了一夜,我就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听爷爷这么一说,我就更坚定信心了,我要守护她,她就是我必须要守护的人,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躲着我,我都要在她身边,把她小时候得不到的爱从我这里给找回来!”
“找爱,找回来?啊?你小子在人家门口蹲了一夜啊?”爷爷这才听到了傅珩话中的关键点,立即气得跳脚骂道:“你这臭小子咋这么不爱惜自己啊!你这根本就不是啥高原反应啊,你这是冻坏了啊臭小子!你说这天多冷啊你在人家门口蹲一夜?你要是有个好歹那不就是要了爷爷我的老命吗你!”
“爷爷!”傅珩的脸上终于展开了笑容说道:“之前说过的,把她娶了给您当孙媳妇的事依然算数,爷爷去给我买饭吧,我饿了,要吃焖鸡饭!”
“焖鸡饭?”爷爷有些懵,刚刚还一副生无可恋的人现在说饿了要吃焖鸡饭,他这老头子还真就难以转过弯来!但看着傅珩那带着笑容的脸上又不像是在耍他老头子玩,便急忙答应着屁颠屁颠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