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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们爷俩别贫嘴了,赶紧吃饭……”

“遵命……”许梦是个调皮的孩子,她跟她的父母基本上没正儿八经的说过话。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整天疯疯癫癫的像个男孩子?”

“这个你怪谁呀?还不是你生的?”

“我现在都怀疑当时在医院里是不是抱错了?”

“也许是真抱错了!其实我的亲生父母是当大官的!”许梦顺着赵萍的话说了下去,赵萍把筷子扔了过来,许梦头一偏,筷子打在了许正义的脸上。

“我又没说话,你打我干嘛?”正低头吃饭的许正义一脸无辜。

“上梁不正下梁歪!”赵萍“蛮不讲理”。

“你一个姓赵的竟然在我们老许家称王称霸!”许正义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狠话”,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赵萍怒目圆瞪,一个大跨步就站在了许正义的跟前。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刚才说啥了?”许正义知道自己闯了祸,他准备“宁死不屈”。

“许梦,你瞧瞧你爹!”

“我爹咋了?这不挺好的吗?”

“行,你们两个姓许的就这样办就行!”赵萍气呼呼地拿了包上班去了,留下两个姓许的“面面相觑”。

“爸,下午回来买点我妈喜欢吃的菜……”

“嗯,晚上要将功补过……”两个姓许的商量好了“对策”,也各自上班去了。

许梦临时找了一家企业上班。“临时”二字是对许正义来说的,在他的眼里,许梦除了去工商所上班是“正式”的,“永久”的,其他的事情都是“临时”的。但许梦并不喜欢老爸给她的安排,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属于她的一切,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许正义时,许正义拉着女儿的手,语重深长地说道:“闺女呀,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老爸是过来人,不希望你重走老爸的弯路……”

“爸,你说说你曾经走过哪些弯路?”

“我走过的弯路多了去了……我就从我当兵的时候开始说吧……”

许正义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他的过去,许梦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听着,仿佛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许正义的老家在农村,他的祖上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离开过土地,许正义小的时候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他的父亲自学成才做了木匠,挖了一些树根做成桌椅板凳拉到镇上去卖被人“告发”,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被关进了“黑屋子”,要不是他的爷爷去村里求领导出面,他可能就会发配到边疆去了。从那以后许正义的父亲再也不敢“胡做非为”了,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跟随着人们早出晚归,磨平了所有的梭角。许正义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的正统的“理念”,无论是后来在学校里上学还是毕业后参加工作,他都一直严格遵守着这一理念,从不“越雷池一步”。

家里虽然穷,但是许正义的家人对教育却是非常的重视。家里人省吃俭用,甚至有了病也舍不得去拿药总是硬扛着,以至于他的爷爷因为久拖不医而离世,他在去世前拉着许正义的手一再嘱咐,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走出这个贫困的家,走出这个贫困的农村,许正义眼里含着泪使劲的点着头,爷爷这才放心的咽了最后一口气。原本打算让许正义当放羊娃的父亲遵从他的父亲的遗愿,在当时“早挣工分早成家”的“主流思想”的包围下“一意孤行”地送许正义去学校上学,遭到了乡邻的冷嘲热讽。

“这个年代上学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想的!”当乡邻看见许正义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走向学校的时候,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就是!”

“等他家的孩子上完学,别人家的孩子的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就怕到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样的声音每天都在耳边响起,家里的其他成员也提出反对意见,但许正义的父亲像是吃了秤砣,谁的话也不听,谁的意见也没用,他命令许正义,必须放下所有的包袱,一心一意学好文化知识,绝不能让爷爷失望!

许正义也听话,并且他也喜欢学习,他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乐此不疲,哪里还有闲心去管那些闲言碎语。可惜后来来了运动,凡是做学问的都成了“臭老九”,许正义没有了可以学习的地方,他只好在家里自己看书,家里的书看完了就去借,在村里借不到就到镇上去借,时间长了人们便送给他一个外号:小书迷,而他对书的迷恋也的确是到了痴狂的地步。

“许老三家的孙子是废了!什么活也不能干,光知道看书,都快看成神经病了!”

“学校都没有了,还看那些破书有啥用?你看人家老孙家的孙子都跟大人一样挣工分了!”

“可不是!咱们祖祖辈辈都靠土地生活,没见过谁是靠读书生活的!”刘大壮接过话题,大声的说道。

“这话不对吧?咱村里教书的先生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路过的金如亭听了这话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刘大壮闻听此言立到站了起来,他涨红着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金如亭的话。

“村里的教书先生以前是干嘛的?他祖上是干嘛的?——人家祖祖辈辈都是教书的!”许昌海也站了起来。

“对!对!教书先生本来就是教书的!——再说现在他还不如我们呢……”有许昌海说的话“撑腰”,刘大壮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方向。

“我不跟你们犟,咱走着瞧,将来咱村里最有出息的肯定是老许家的正义!”金如亭撂下这句话,走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刘大壮撇了撇嘴又坐下了。

“那个正义从小就不干活,身子骨那么弱,将来恐怕连个媳妇也找不到……”

“你说的这话我爱听……”许昌海虽然跟许正义家是同姓,他们两家的关系却是很差,据说他们的梁子是老一辈结下的,这个梁子“代代相传”,一直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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