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disappear
风呼啸而过，刮得窗户乒乓作响，其上的冰凌花，瞬间破碎，咧嘴大叫：“你说呢？你的闹剧，该收场了……”
灵魂出窍，他如废人一样瘫在地上，布满血丝的眸子，昏暗的几乎失明。
天地万物，一片惨白。如哀悼一样，在声声呜咽中，追念亡魂……
“哇塞！好帅啊！”
“是啊是啊，简直了！”
“可是，听说他很风流耶”
“是风度翩翩吧？”
“对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专情的那种，怎么会呢？”
“不是，你们不知道吗，那个……”
“咳咳！一群小屁孩，赶紧滚回教室去！高三九班也是你们可以来的吗？它可是F1高中所有男生人的战场，所有女人的禁区！当然，除了我”
“是——李主任”……
“切！都一把岁数了，还在那招摇撞骗，羞羞羞羞！倚老卖老！”
这是一年多来，F1高中每天都会插播的节目：一件普通的教室门口，一帮流着口水的小女生，羞怯的探着头，向屋里张望——那众星捧月般的身影，就连和同学瞎聊都那么迷人！然后，在一个打扮妖艳，实际年龄和容貌大相径庭的“老女人”的驱赶下，阳奉阴违的悻悻的撤回。可是待老猫警觉的离开后，又俏皮的回头，放下一张张告白的小卡片。默默祈祷，爱的丘比特，能够发挥全身解数，集中全力——一箭穿心！
青春的银铃没有对错。纵然是稚嫩的眷恋，也应该得到无价的尊重。于是乎，他——F1高中一夜转型的超级大帅哥，不吝啬出席，不吝啬微笑，总是在众多女生的暗暗欢呼声中，飘然而过。自然而不做作，留下一缕芳香，赠与余音绕梁的哼唱——对于所有的小情书，都是照单全收，即使没有时间回应，也一定会送出时下流行的“好人卡”，怜香惜玉之情，更是让所有失败的或是正在预谋的小人儿，晕头转向，无法自拔。
青春有梦才美，美的动力无限。如音乐般甘甜，沁人心脾……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恩，今晚都别玩得太疯了，好好休息一下。“
变态，太变态了！
两个周才轮到一晚的休息，高三的生活，还真是苦啊！
良宵一刻值千金，兔兔们对于这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二话不说，抡起书包，一个筋斗，就要GO！
“等等”
关键时期，老班又要干嘛！
“物理老师说，今天上课忘记告诉你们了，下个月要进行一个重磅物理竞赛，有意参加的同学，下周一报个名，准备准备……”
终于啰嗦完了，可是这内容……
“哎……不会就是传说中的PK杯物理大赛吧？”
“可能是，但是……不是两年一届吗？轮不到咱们才对……”
“算了，管它的，反正事不关己！”
“哈，是啊”
“嘿，这场口水大战恐怕要淹死几所高中了！呵呵！期待啊！”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年轻的笑脸，洋溢着好奇与兴奋，对爱情的憧憬，对学习的挑战，一切，尽在鸟语花香之中。
“HELLO，汤诺，走吧”俊美的脸上，一双俏皮的黑亮眼睛，在小跑过来时，一闪一闪的。
“哎！风，这边。怎么那么晚呢。”她顺从的迎上去，熟练地揽起那帅气男孩的健美胳膊。原本的责备顿时化作温柔的关腻。
“还不是那健忘的孙老师……”
他也默契的回拦着身旁的女孩，似笑非笑。
随后，携着她，走向远处。
飘逸的身影，潇洒文气的迈着韵律小步，一路上，还不时的把头微微斜向身旁的女伴，细说今天发生的趣事。
泛着健康的麦黑色光泽的肌肤，渐渐和天边相接，所有的真实想法，隐匿的恰到好处。
无人能解。
封闭式管理，迈出学校大门，逃跑般远离那金光闪闪的牌匾，乖乖们岂一个“爽”字了得！
初春的天气，晚间依旧料峭，可是今天却出奇的温暖。因此，心情大好的人们，都没有急匆匆的赶回家，冷清的街道上，恢复了久违的热闹。
冰风也拉着汤诺，没进了繁华的街市。7点，时间刚刚好。
“汤诺，怎么样，这条手链好看吗？”他随手挑起路边摊的一个蓝色的水晶饰品，狡黠的问道。
拜托“汤诺佯装生气的嘟嘟嘴，”这是脚链好不好。“
却喜爱的一手夺过，对于冰风，只要可以爱屋及乌，她就从来不会吝啬。
“哈哈，我好想耍错人了。等和那小子出来，再……呵呵”他恍然大悟般的，半弓着身子，挑衅一样的直视着那发丝中的小脸，然而，目光却很遥远。
“风，你变坏喽。”她微微一笑，躲过他的目光，又悠闲的向前走去。
“你付钱”半晌飘来这么一句。原来链子早就稳稳落在她的包包里了！
“好”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焦距收回，他配合的应和着。掏出钱包，向摊主微微点头，含笑的嘴角，颠倒众生。
城市的夜早就随开垦前的土地一起陨灭了，灯火通明，车如流水马如龙。闲晃的人中，情侣占了大多说，相互牵手，相互拥抱，尽情的享受着这美妙的罗曼蒂克。不知是否是受了周围人的感染，他也频频主动握住她的小手，和她半打半闹的慷慨光顾每一个摊位，并总会买点什么。不知不觉，已经是满载了。
“咕噜咕噜……”雷人的声音响起。
“哦忘了还没吃饭呢。走，前面好像有一家小吃店，先喂饱肚子再说！”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导游般改变行程。可是转头之际，眼里跳动的灵光，早就让汤诺“无地自容”了。
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免得让他再得寸进尺。
于是，她故意放慢脚步，尾随着那一脸心满意足的家伙。
可他就一定要让她跟上，本来就韵律十足的步调，现在更显“婀娜”；自然摆动的双臂，和着被风轻轻撩起美发，还引来人群中还在苦苦寻找另一半的年轻女子的垂涎三尺。
两人蜗牛进行时……
终于到了！
闻到饭香，汤诺舔舔嘴唇，急不可耐的冲进去，似乎忘了刚才“不淑女”的窘样了。
是啊，都逛了大半天了。民以食为天嘛！店面虽小，可是有种麻雀的感觉，甚至，五脏美极了。
“先生小姐，请问要点什么？”前腿刚迈进门，服务员就赶紧发挥眼明嘴快的天赋，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似的。一脸的谄媚。
没有回以同样的热情，他只是微微一笑，待双方都坐定后，才优雅的翻开菜单。
“东西还不少。”粗略的浏览后，他自言自语般的吐出。
“汤诺，想吃点什么？”他突然问道。
“清淡点的吧，我觉得这季节，也很容易上火。就……紫菜汤，然后……”她认真的报出选择。
“你呢。”报完后，她也温柔的探问。
“我就互补点，上麻辣烫，麻辣豆腐……”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辣。”瞧见他期待的眼神，汤诺口气中有点莫名的失落，近乎无理的打断他。而他，只是微微一愣，装傻般抬头冲她一笑。
“天性使然，怎么？还没做我老婆，就开始关起我的饮食起居了？”他开玩笑的回应着，却坚定的把菜单塞回服务员手里，好像馋嘴的小孩，一定要得到那近在咫尺的糖果一样，不依不挠。
没有说话，汤诺，只感到心口疼痛。……
小吃店的老板一定是个急性子，没多大功夫，菜就好了，难怪客人络绎不绝的。
刚才的阿谀面孔又开始活跃在另一桌前，端菜的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孩。乌黑的长发削的参差不齐，最长的到腰，最短的齐耳，但刘海处却人为地流长，用发卡别向脑后，一副干练的神采。淡蓝的工作服，没有丝毫拘谨她的意思，反而完美的显现出她分明的曲线、曼妙的身姿，个头不高，却更显倔强。
白里透红的双颊，可能因为跑前跑后的原因，更添红晕。清似潭水的双眸，荡起层层涟漪。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久等了，菜来了……”声音爽朗干净，纯洁的令人感动。
“哦，谢谢了。”他们赶忙收拾起摆了一桌的小玩意，暂停欣赏。
“两位慢用。”拿起餐盘，女孩抬起弯着的身子，机械的客套着，职业病一般。
然后就要风风火火的离开，却听到——“等一下！”汤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小姐，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女孩触电似的收回刚要迈出的右脚，差点没呛到地上，边回头边错愕着。
站稳后，只见面前的女客人，缓慢的站起身来，瞪着吃惊到不可救药双眼，步步逼近。
“你的耳钻，哪里来的。”
生硬的语句，刺耳的飘入女孩的听觉范围，她漠然的审视着这张奇怪的脸，竟发现，眼前的人，用一种更加惊惧的见鬼似的眼神，徘徊游离于她的脸与耳之间，渐渐苍白，渐渐扭曲……
他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追寻着她的视线，好奇的双眼却也骤然间激起千层浪，灰天黑地。那闪闪的耳钻，分明在女孩的右耳上，发着蓝幽幽的光芒。精致的野马，清晰地让人不得不赞叹制造者的巧夺天工。
沉默，空气中流动的是空洞的哀鸣气息，恍然中，竟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嘶哑的叫唤声：“汤琪！快过来！忙死了！”
女孩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耸耸肩，慢慢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有回答这陌生客人的问题，其实之前已经有许多弄潮儿前来询问，只是他们俩似乎惊讶多于钦羡。初来贵地，她不想过多的交流。
礼貌性的微微点头，然后朝里面走去，随即房间里回荡起清脆的声音：“来了！别叫了！
抬高的音调，触动了那雕塑一般的两人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那女声，为何如此熟悉，又为何如此陌生？
“风，她不是……”她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别傻了，怎么会呢。”感觉到她在发抖，他机械的牵起她的手，安慰似的吐出。
“这家的饭应该不怎么样，看老板的臭脾气，我们换别家吧。”那俏丽的线条已经完全消失。
“恩。”她习惯性的附和着。这才把目光受到该到的地方。心里戚戚的。
出乎意料，她原以为……可是，他居然如此镇静，刚才的愁云惨雾，虽然她没来得及细看，但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没事人的表情吧。
心神涣散，她已经无心游玩，“风，我们回去吧。你送我回家。”
“好的，咱们走，好像是耽搁太久了。”
他若有所思的说着，眼神却在周边的摊位上不断徘徊。
“风，你看！”她好像也找到了什么。
“看这么多，只不过……”
“对啊，好多……一看就是假的。”
“我们刚才是不是……”
“肚子饿了，快走吧。”
“风——”
“别看了，都只是替代品而已”
月升起，一片夜朦胧。
“风等等我”
喧嚣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虚伪，美丽的配饰，华丽的牌面，舞动的裙衣。有谁知道，其间有多少是货真价实，有多少是滥竽充数，鱼目混珠。
“好好休息吧。”她的家到了。
“恩。”没有以往的依依不舍，她只是爱怜的望着他远去，默默叹息。
月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长到那遥远的天涯海角；韵律的步调，此时却使的那孤单的身影，越发悲凉。
“老板，我要购买你们所有的耳钻，所有的……”
人来人往中，那飘逸的清香，今晚，似乎要遍布城市的所有小摊位，无所不在。
耳钻，到底是他想要淡忘的还是不愿淡忘的？
美好的一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搅的人心惶惶。
不知为何，原本更应该开心的她，却无缘无故害怕起来。整晚，都难以入睡。
往昔的画面，在尘封了快20十年之后，又有种急于浮出水面的征兆。
带着五味的心情，破晓前，她才沉沉的入梦，竟回到了那遥远的地方，那个有花有草有幸福与欢笑的大草原……
“琪儿，你回来了吗？”
“哎，又要自主考试，要疯啦！”
“是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刷刷的发卷声，夹杂着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埋怨声。
无奈，周末还要刻苦学习、好好向上的，可不是那些老师啊！
心里的不平衡感也只是可怒而不可言。
在班长大人的维持下，一个个顶着熊猫眼的家伙，总算安静下来，极不情愿的进入了那如天方夜谭的题海——昨晚，大概无人入眠。
两个半小时的理综，酷刑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蜗牛爬，……
还好，终于响铃了！抓的头皮都发麻了。无论如何，卷子是添的满满的，只要不被老班说成“某太白”——正答率，让它见鬼去吧！
“哎，冰风，这次是你收的”
“冰风？”
“喂——”
“冰风——大体委——物理课代表——起来吃饺子啦——”
“啊？已经放学了吗？”
班长兼冰风死党——孙文武，正磨破嘴皮子，立誓要把那酣睡的大才子从梦海中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