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车祸
血气上涌,心的世界却是冰天雪地,这火与冰的PK,让她失去了冲上去给那花花公子负心汉一记耳光的力气。拿出手机,心里滴血:“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一切都是错觉,哼……”
推开滑盖,短信的收信人竟是——董鹤!
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海洋和鱼连相爱都不曾,逃离他的呼吸,奔跑,奔跑,忍着痛……
可是,她竟不知错过了的后续剧情——“冰风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粗暴的敲门声惊醒了还在黑暗中与梦魇作斗争的池梦。随后锅碗瓢盘、柜翻桌倒敲击声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明明有灯,她却故意在一切狼藉一片后再去开。然后,一张惊人的面孔,不合时宜的雷人出现:“池梦啊,对不起,吵着你了。听大哥说你生病了,没人照顾。反正我现在已经调班了,和你们住在一个区,也更方便嘛!放心吧,我伺候人的功力不会比那可怜的宋欣差的……”
她简直要上吊了,那可恶的感冒药好像要报复她之前的漠视,经耍起性子来了,不管用了。现在倒好,雪上加霜,更让人头痛的来了——眼前那张阴森的脸:那邪恶的眸子,那略黑的脸颊,那齐耳的短发,那一身不和谐的纯白毛氅,都张开了大嘴,宣布她的世界末日。
可是,她还是决定明天再处理,想着一觉醒来,一切也许都会不攻自破。
于是,盖好被子,她,又沉沉的睡过去,忽略——房间里回荡的一切……
感冒风暴席卷了整个学校,还好不是闻之色变的H1N1.在学校领导的“预防接种”、“84”、乙醇“等强硬措施下,”疫情“终于在期末大考前的关键时期被控制住,老师们也都放心了。因为几个活力四射的才子才女这次反常的成为了首当其冲者,稍有不慎,期末的班级评优,学校排名,就会损失惨重。
也许是大耗能量,也许是学习压力太大,总之,住进“狼穴”之后的池梦,在很长时间之内并没有受到狼的大面积攻击,只是交作业前丢卷子,洗澡后丢衣服等小打小闹。为此,她已经去烧香拜佛好几次了——向上天致歉和致谢:原谅她以前的牢骚;保佑她今后每天都能顺利的活着跨出寝室大门,感受冬日阳光丝丝温暖。
其实她怎么会知道,狼也是有天敌的,而且是魔高一丈。沈飞的一点小小报复心思都被某人早早识破,这样的谨慎,谁能不唯命是从?
一学期的学习内容很多,复习起来也是有种力不从心之感,日出而起,月落而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一点不假!
兔兔们,在各方面的压力下,收拾起玩心,都全力以赴,卯足了劲——暂且不论是否心脑如一——操场上打球的身影少了,楼道内追逐的人少了,教学楼到宿舍的整个幽径上谈情说爱的情侣也收敛了,大家都神色匆匆,分秒必争,准备干一场漂亮的仗!
学生生涯果然是最单纯的,只有学习,痛并快乐着,简简单单。池梦也终于了解一根弦的小麦,生活还为何能让她笑口常开了。只是那午夜的短信,还是个谜。她自己也有点莫名的心虚:她本可以选择关机,却习惯性的期待,那每一个烂熟于心的字样,都让她感受到了安全感与熟悉感,甚至当那短信突然消失的的一天,她居然还低落了一番,有种想要质问小麦的冲动,好在她并没有那么做。心底有种不可抗拒的声音在告诉她,是他。
自虐般,每每这么好奇着,她都会刻意让自己接下来忙一点,忙的心乱如麻,忙的神魂颠倒,忙的无力追逐冬季的风……
时光如梭,几个星期的临阵演练,在1月中旬结束。三天的实战实打,让他们精疲力竭。总算OVER了,功夫不负苦心人,他们迎来了朝思暮想的寒假,至此,与学校有关的一切搁浅,THELIFE进入了另一个轨道一个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平行区域,无边的感受不到彼此的呼吸……
离开了让她压抑与疑惑的环境,池梦感到很满足,家里的一切都很温暖。
池荣神经般的卖掉了那个台式电脑,给女儿新添了两台笔记本,还说要为上大学做准备。
不管他的挥霍了,野马与电脑为伍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感觉,心里的伤疤似乎已经脱落,修复完好。遨游于网络世界,放松一下,HAPPY一下。
快乐时光不知不觉中流逝,冬已深,那晚,还下起了大雪。
摇滚式的风暴,一改昔日的和颜悦色。
“铃铃铃……铃铃铃……”
“喂?你好……哦,柔儿啊。呵呵。……恩?现在?哎……”
电话机扣上,顾华无奈的摇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夹带狐疑,来到了女儿房间。
“恩,妈,进来吧。”
池梦心不在焉的应答敲门声,眼睛还盯在那魔幻游戏上。
“宝贝,你表姐让你现在到迷你酒吧一趟,说什么有个小型party.”
“哦,可是很晚了,我不想去耶”
一听到“雨柔”和“迷你”两个字,池梦就慎得慌,心里盘算着,一准没什么好事。
“行,她好像只是问一下。顺便让我告诉你说,如果无聊,就到你们学校的网站上搜搜照片什么的……哦,还有,说上次给你的底板是猴子的,好像弄错了,说抱歉来着。雨柔这孩子,就是体贴细心、懂礼貌。”
顾华又开始赞不绝口了,一脸的羡慕相,根本没察觉池梦的脸已经扭曲到不行!
“什么?”
“表姐她……她还真是细心!体贴!懂礼貌!”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草草关了电脑。
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宝贝,你又要去吗?外面下雪呢!你……你慢点……”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转眼女儿的身影还是不见了。偏偏池荣今晚值夜班,真是的。这池梦的暴躁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无奈,她又匆忙跑回家,拨通了雨柔的手机:“柔儿啊,小梦去了,可是不知怎的好像很着急,你……”
她心急如焚,看不见电话那头的雨柔是怎样的强忍住笑痛的肚子。
痛苦的假装,雨柔“正儿八百”的解释道:“小姨,您别担心了,涛已经去接她了,恐怕她连计程车的门都不用开呢。您安吧……”
撂下手机,雨柔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笑,前仰后合,酒吧里的顾客都快要告她扰乱治安了!
“雨柔姐,你还好吧?”看见那失态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职场巾帼,汤诺好心的询问着,其实是被她的举动吓着了。
“没……哈哈哈哈……没事……”
“恩……”她极力的努力地控制情绪,直到笑的都没劲了。
“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妹,一定得来硬的。否则就如脱缰的野马,谁也驯服不了。你都不知道,今天她……”
没办法,一想到表妹的表情她就快哉快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还真的好像汤……”
正当所有人在等待她的下文时,她却意外的住口,脸上的表情,是绝对的晴天霹雳。
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字眼,被脑海中出现的面庞堵住,无情的告知她,什么是口没遮拦,乐极生悲。
今晚,今冬,今节,一切都是敏感的时间,加上敏感的地点,敏感的人,她怎么会那么大意,那么忘形呢?
她的一番用意恐怕要成为史上最可笑的南辕北辙,不用探察,那张冰冷的脸,现在是比预料中更加恐怖的冰天雪地,外面的世界只是小巫见大巫。
今年的雪好像特别贪婪,鸠占鹊巢不说,还要变本加厉。在春节之前,急不可耐的暗示春天的得缓期释放了。依旧来势汹汹,越下越大。20分钟之内,地面已经几厘米厚了的一层了。狂风大振,如摇滚般暴躁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欢笑的人们淡忘了离席的谁。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一切都是那么浮华,那么令人迷醉。
客人旧去新来,一如既往的划着圈,唱着歌,跳着舞,谈谈情,说说爱。世界在他们眼中已经凝滞,眼前的所有,就是生活全部。
跑了几趟洗手间,雨脸上的不安也随之升级,出门探望的频率无形中增加。
“雨柔姐,别担心。看来雪是下大了。姐夫一向处事谨慎,应该一会就回来的。要不,你再打打他手机。”
下意识的看到雨柔脸上淡淡的焦急,汤诺好心的上前安慰。时间已经不早,贾涛出门前再三叮嘱不让她出去。
因为,她怀孕了——只是她却不想这么急着诏告天下。
可是已经2个小时了,没人比她更熟悉,这往返的路程,就算是蜗牛爬也不会超过1个小时。更何况,贾涛还是在她打电话之前就奉命离开了。
“他开车时不会开机。”雪花大片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微微颤抖。对于他的习惯,她很明白。
“那,池梦呢?她的……”
“那小丫头片子,兴许连睡衣都没换,还手机呢。”稍稍停顿,她的语气变得柔和,神色复杂的摸了摸还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的肚皮,顺便夹紧衣服。
“进去吧,我可不想让他到我在这里淋雪。”
她悠悠的转身。
看着门口的霓虹灯,突然暗笑自己的神经兮兮:“不就是耽搁一点时间了吗,不就是开车吗,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的技术,还用怀疑吗。……孕妇,果然……”
“那池梦母亲那边……”刚进屋,汤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姨那我早就报平安了,没事的。”她爽快的回复。心情好像已经转晴。
“哦,那就好。”不知为何,汤诺的心里,五味存在。
失落一样的回答。
而房间里也莫名的安静许多,非主流们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一言不发。
他们知道,今天的聚会是有点矫情,本来庆祝他们今年在几个酒吧的业绩飙升,任何时间都行,却偏偏说什么今晚的飞雪值得纪念,为了大喜临门而下,就吵着要办什么party.不过雨柔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连场地都主动选好,他们也不是什么罪魁祸首啊。汤诺凭什么在哪摆臭脸,弄得他们很不爽。
倒是那个“HIGH翻天”的冰风,玩个尽兴,现在,正在抱头大睡,啥事也不管。
“你们继续啊”感觉到异常,雨柔鼓励道。
可是汤诺却刻意碰了她一下,示意她……
“不过,小声点……”
瞧见了那个借酒消愁的冰山,抱歉和怜悯的神情浮上脸颊,她回敬了个抱歉的眼神给汤诺,然后拉着她,轻轻的坐在他的身旁,替他盖了件外衣。改口嘱咐着。
兴致已销,非主流们叹了口气,无聊的头靠着头。只有一个旋风小子,还在偷瞄某人的美貌。
“多情自古伤离别”,可怜的局外人,何时才能跨进她的圈圈里?
大雪漫天飞舞,迷糊了世界的双眼。渐渐的,他的眼皮也忍不住垂下了……
天亮了,头晕晕的,一觉醒来,冰风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就在家里的床上了?
“昨晚不是……”他搔搔头,缓慢爬起来,伸个懒腰。喝太多,想不起来了。
索性下楼来,客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就像太平间。
洗刷了一下,清醒许多,“爸,妈,你们都不在吗?”莫名的空虚,席上心头。
看看时钟,才7点而已,这么早,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会也睡过头了吧?
他悻悻的想着,无奈的摇摇头,上楼看看。
可是父母的房门居然半掩着,大冬天的,搞什么鬼。
“爸——妈——”他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
管不得礼仪了,推门进去——吓了他一跳,屋里像洗劫了一般,被子掉在地上,衣架横七竖八,唯独他们昨天穿的大衣不见了。
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父母的习惯可是好得不得了,不是非常事件,不会连最起码的被子都不叠!
像侦探一样,他搜遍了整间屋子。
然后疯狂的跑下楼,又把每一间房间都找遍了——厨房,书房,洗手间……
院子里——连鞋印都没有——不必了。
“爸——”他像走失的小孩,无助的呼喊着父母的名字。
雪停了,大地的银装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闪着血样的光芒。
但风没有停,天边的厚厚云层也在蠢蠢欲动,只是很难察觉。
没有声音,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人间蒸发般,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可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情况。恰如5年前,那个同样死寂的早晨……
似曾相识。
他的眼眸暗淡下来,绝望的恐怖吞噬整个的他。突然——他冲回父母房间,直直的扑到刚才唯一漏掉的角落,他最不愿意走近的角落。
打开书桌最底下的那层——那把手枪,真的不见了。
“不!不!”
冲天的叫喊,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们。
“不会的!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交往过!从来没有!”
“你什么也不是!不是!”
记忆的碎片,片片剥落。残忍的勾勒出暂逝的记忆。
“所以说,昨晚你也没来。……应该,没关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