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晚晚点了点头，走出去闭上了门。
“怎么？还是什么大事？”慕容墨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风九霄蹙起了眉。
“我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贤妃的身世。”
“贤妃的身世？”慕容墨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眉间露出的疑虑全然被风九霄看在眼里，“你查这个做什么？”
“我要弄死她。”因慕容墨是她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所以风九霄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
“不行。”慕容墨立即摇头，他皱着眉放下茶杯，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了半晌，说，“她的身世我不能帮你查。”
“为什么？难道她真是传说中的亡国公主？”风九霄疑惑不已，就算是亡国公主，那又为什么不能查？
“现在越国对于慕容锐来说绝对是个禁忌，谈都不能谈，不是我不帮你查，是根本查不到，现在关于越国的消息全部都被封杀了，我要查也不过是从老百姓那里查起，他们为了保命，哪里肯说。”
“多给点钱不就行了？”慕容墨的话显然像是给她浇了一头凉水，她郁闷地嘟囔着。
“命和钱哪个比较重要？他们也没有那么傻。”慕容墨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现在按兵不动比较好，贤妃瞄准你了吗？”
“等她瞄准我那还得了？”风九霄要死不活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她也不是个好惹的，我看我早下手为强比较好。”
“你听我一句劝，不管怎么样，慕容锐都是要留着她，不会处置她的。所以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不会被处死，所以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慕容墨的话笃定得不得了。
“为什么？”
“你想想看，你既然知道她是越国的亡国公主，那慕容锐自然会考虑到越国重起的事情，那么有贤妃这个把柄在这里，他自然可以放心一些。”
风九霄锁紧了眉，没想到贤妃的这个背影竟然给她提供了一定的保护，现在看来想要铲除掉贤妃，可不是一般的难。
看着风九霄愁眉苦脸的样子，慕容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你想整她大可整，但是她的命就在那里，不会丢。”
“我就是想要她的命。”风九霄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
那样的蛇蝎女人早就该死了，可惜现在有一堵墙堵在她的面前，可就算要不了她的命，风九霄也要给她点下马威瞧瞧。
慕容墨无奈地离开，风九霄继续想着对策。
玲儿去了承露宫照顾，每天在承露宫与降霜宫两边来回跑，风九霄看她气色一日不如一日，便叫她不必跑了，就在承露宫住下，待雨嫔诞下子嗣就可回来。
另外一边，风九霄每日都会派丫鬟将承露宫收到的补汤拿回来，倒进盆栽内，而康太医在检查这些汤药时，仍然没有发现有毒。
又过去了大半月，有了康太医照顾的雨嫔，气色渐渐地好了起来，可眼睛却是无法复明的了。
一日里午后，风九霄坐在院子里挑着嫔妃们送来的亲手制作的婴孩衣裳，与晚晚二人相互调笑。
挑了几件婴孩的睡袍，又挑了几件厚外套，风九霄有些倦了，便躺在美人榻上，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半月了，再过不久，一个新生命便会降生了。
可她又觉得悲哀，新生命的出生，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后宫中这样险恶，难保这孩子不会受到伤害，可……她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风九霄被太阳晒得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小宫女正抱着一盆盆栽正欲往外面走，那盆栽的盆子看起来很眼熟，她皱了皱眉叫住那宫女：“站住！”
那宫女吓一跳，手一抖险些将花盆给摔了，连忙走到风九霄面前行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风九霄这才看了个清楚，原来是她许久之前亲自种植的盆栽，可现在叶子怎么全部都掉完了，也都枯死了，这样的好天气盆栽应该活得很好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的话，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见这盆栽已经死了，便想拿出去扔掉。”
“你把盆栽留下，下去吧。”风九霄挥了挥手，那小宫女就跑掉了。
叶子已经枯黄萎缩，露出丑陋的脉络，风九霄蹙起眉看着这盆栽，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就这样死掉了。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花盆里的药渣，她头皮一炸，立即站了起来，冲房间里大声喊道：“晚晚，晚晚！”
晚晚慌慌张张地从她的房间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娘娘，怎么了？”
风九霄这么一喊，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都立即凑了过来，还以为她临盆提前要生了，她挥挥手将那些人驱散，对晚晚道：“你去请康太医过来，切记要快！”
晚晚见她这么着急，立即点点头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康太医就被晚晚给拽了过来，风九霄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康太医，麻烦你帮本宫看看这盆栽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长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突然死了。”
康太医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看都没看那盆栽，对风九霄说：“娘娘，微臣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植物看病的。”
“植物也是生命，生命平等不是吗？本宫自半月前就开始把贤妃送给雨嫔的汤药倒进这盆栽之中，如今突然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康太医经风九霄这么一提点，便疑惑地看向那盆栽，的确，在盆栽的泥土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药渣，看样子盆栽是被毒死的。
“可微臣每一日都检查过了，贤妃送来的汤药中没有含毒。”
风九霄慵懒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小宫女：“今天的汤药送来了吗？”
“送来了，在房间里放着。”那小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
“拿过来。”
不消多时小宫女便将汤药拿了过来，风九霄放在手中，盯着看了看，对康太医说：“你平日里只是取一小部分来测试有没有毒，现在你测试这一整碗，再看看有没有毒。”
风九霄已经笃定了，这汤碗里绝对是有毒的。
康太医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对风九霄表示不理解：“霜贵妃，你的意思是这碗里的汤药是分成两部分的？一部分没有毒，而另外一部分有毒？”
“不管本宫是什么意思，你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的命令康太医不得不从，但觉好笑，拿过银针放入汤碗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银针渐渐地变了颜色。
康太医大骇，拿过了银针仔细看着，果真是被毒侵蚀后的颜色：“这……怎么可能？”
“本宫也不知道。”风九霄为自己的这一发现激动不已，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康太医将汤药取出来一部分测试的时候，汤药并没有毒呢？“现在可以确定了，这碗汤药是有毒的。”
康太医难以置信，又将汤药倒进自己的器皿中开始检测，这一次，银针没有变色。
“这……又是怎么回事？”晚晚在一旁看得傻了眼，“这汤碗里没有毒啊……”
既然是这样……风九霄脑子里灯泡一亮：“那就是碗有问题了！”
“碗有问题？”晚晚仍然不明白，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她，“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明白呢？”
“一定是碗有问题。”风九霄激动地打了个响指，“将汤药取出来时康太医并没有发现里面有毒，那就说明不是汤药的问题，而是这个碗的问题，这个碗是毒碗！”
乍一听，风九霄说得像是个笑话，但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其实她说的病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汤药有毒，又怎么会检测不出来？若是无毒，为什么这盆栽好端端的却死了？
康太医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他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喝了一大口。
风九霄连忙制止：“康太医你干什么？就算你的诊断有失误也不用这样吧？”
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
康太医喝了一口汤药之后，细细地抿了抿，脸色微变：“这……这里面有五石散！”
风九霄也愣住了：“五石散？”据说是可以令人崩溃的药，吃了之后会产生幻觉，从而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也有可能造成瞎眼的症状。可贤妃给雨嫔吃五石散，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是，这里面的五石散成分很多。”康太医点点头，开始研究这汤碗，他用指甲轻轻地刮着，没过多久，这汤碗就被他刮得面目全非，而他的指甲里面则全部都是一些异样的粉末。
“这些粉末，就是附在碗上的五石散，已经有厚厚一层，当热汤药倒进这个碗里的时候，里面的五石散就会和汤药融为一体，但每一次的剂量很少，特别是当微臣把汤药倒出来时检查，里面的成分就更是微乎其微，所以没有检查出来。”
康太医说得头头是道，风九霄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可以证明这碗里有毒了，贤妃她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