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砸到千嫔的身上,但也足以令千嫔吓破胆了,她哭得满脸是泪,委屈地看着慕容锐:“皇上,皇上请您饶了臣妾吧……请您放臣妾出去吧……”
“朕问你的是,你看见了什么。”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也如一盆冰水一般泼在了千嫔的身上。
“臣妾什么都没有看见,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千嫔挣扎着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慕容锐,“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什么也不会跟别人说?”他眯起眼睛,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么说来,你还是看见了是吗?”
千嫔拼命摇头:“不,臣妾没有看见,臣妾什么都没有看见,皇上求您饶了臣妾吧……”
“既然看见了,朕又怎么能放过你呢?”慕容锐停止了手中的转笔,看向门外,压低了声音说,“黑一,进来。”
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地,黑一就走了进来,跪在了慕容锐的面前:“皇上有什么吩咐?”
“把她的舌头割掉,处理掉。”
“皇上,皇上!”听见他这么说,千嫔立即大喊起来,但黑一却已经将她的嘴巴捂住,她的双手死死地抠着黑一的手,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锐,无望的眼泪流下,她想大喊,但发出的却只是沉闷的呜呜声,最后她放弃了反抗,像一滩软泥一般被黑一拖了出去。
直到他们离开书房,慕容锐才呼出一口气,像是解放了一般,整个身体都耷拉了下去,陷在一种愤怒过后的疲惫状态之中。
千嫔无声无息地在皇宫中消失了,这一点令风九霄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处死了也好,总该有记录,可千嫔却一点儿记录也没有,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不过好在宫里暂时地平静了下来,看着南南一日日长大,风九霄也安心了很多,而雨嫔的孩子一直柔柔弱弱的,也不爱哭,香贵嫔来看过几次,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
南南满月这一日,太后设宴庆贺,朝中一些被皇上看中的大臣包括嫔妃们也都参加了宴席。
太后抱着南南,身边坐着仙灵公主和慕容墨,慕容锐坐在风九霄的身边,左右两侧分别是风九霄和雨妃,然后依次才是如妃、雪贵嫔、香贵嫔、燕嫔、静贵人、露贵人、孙常在。官员们坐在嫔妃们的对面,有一些官员的结发妻子也来到了这里。
其中还有一名穿着奇装异服的人,风九霄全程一直在盯着那个人看,应该不是南夏国的人。
慕容锐看她纠结的神情,便为她解疑道:“那个人是北祈的使者。”
“北祈?”她一直都对北祈有着很浓厚的兴趣,因她用的许多化妆品都是北祈进攻,所以想象中的北祈应当是一种物质非常丰富的国家,她抬头看向那使者,浓眉大眼,是个中等帅哥,穿着与南夏略微不同,衣服用色上也颇为大胆,应该是一个前锋国家。“他们怎么来了?”
“朕第一次添子,他们当然要来庆贺了。”她问得问题好笑,慕容锐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太后主持大局,在众臣子与嫔妃说过庆贺语后,舞姬便来到了台上开始表演。十名舞姬穿着水粉色的舞衣,身姿轻盈像是可做掌上舞,看上去十分华丽漂亮。看着她们舞步轻盈,像云朵一样飘来飘去,风九霄很是羡慕,只可惜自己从来都没有练过,而且刚生完孩子,这身段也和她们比不了。
一曲舞毕,全场拍手叫好。
那北祈的使者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南夏国的舞者果然非比寻常,咱们太子殿下没有到来,不能亲眼所见,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锐爽朗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实在可惜,不过听说你们太子殿下最近身体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有劳皇上挂心了,太子殿下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是小病,养几日就好了。”那使者说话时如同弹奏音符,悦耳动听,是慕容锐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
“那就好,你这一次来北祈,要小住几日才是。”
“那么就有劳皇上费心了。”
风九霄朝那使者看过去,见他不卑不亢,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这种留宿的话不是客套话么?怎么那使者就这么缺心眼,居然就答应了?她再转过头去看慕容锐,只见他一脸淡然,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霜贵妃与雨妃这一次喜得皇嗣,而且都是皇子,皇上高兴,请群臣在宫中住上几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本宫的丫鬟说就是了。”太后笑颜逐开,抱着南南,带着护指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柔嫩的面颊,南南似乎是在睡觉。
风九霄有点揪心,不知道太后的护指会不会伤了南南,不过南南也很乖,一直在太后的怀里睡觉。
又有嫔妃推荐雪贵嫔的琴,雪贵嫔淡淡笑了笑,摇头推脱道:“臣妾还是不了,听说霜贵妃娘娘的琴艺才是一等一的高超呢。”
于是,话题再一次地转到了风九霄的身上,她郁闷不已,瞪向慕容锐,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眼前的局势。
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见雪贵嫔要让风九霄出丑,慕容锐不乐意了:“贵嫔安的是什么心思?不知道霜贵妃刚刚生产完不能够有太大动静吗?霜贵妃的琴弹得很好是不错,只是现在不能弹。”
“皇上您好偏心,霜贵妃都生产一个月了,坐月子也都坐完了,再说了,现在北祈的使者都到了,霜贵妃就不要小气了吧?”
香贵嫔的话让风九霄不得不去正视她,这女人最近变得是越来越爱挑事儿了,上次一定是还没有把她治好,应该找机会再治治才对。
不过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风九霄被迫说道:“是的,原本臣妾是应该为大家弹奏一曲的,但臣妾近来真的身体不适,恕臣妾不能为大家演奏了。”
说着,风九霄幽幽地站起来就想向他们行礼,却被慕容锐给拦住:“你身子不好,就别行礼了。”
她害羞地笑了笑,眉眼如弯月,温婉动人。
“那么雪贵嫔就为大家弹奏一曲吧,话说回来,本宫也许久都没有听见雪贵嫔弹琴了。”太后的目光终于从南南的脸上抽离,转而看向香贵嫔。
太后既然都发话了,那香贵嫔也不好反驳了,端坐着点了点头,扭头吩咐丫鬟将自己的琴拿过来。
“向来都听说贵嫔娘娘琴艺过人,如今能够一闻是微臣们的福气啊。”某个只懂得呢拍马屁的官员抚着胡子笑盈盈地说道。
风九霄有些失落地看向官位席,早晨就有快马加鞭来报,说是父亲大约到下午才到,因临时有点急事。雨妃的父亲肥得像一头猪,格外得意洋洋,一点儿大家风范也没有。
不过雨妃仍然是淡淡的,自从求助于她之后雨妃的性格就变得淡漠疏离,凡事都冷淡,这样也好,性子内敛了一些,也省得得罪人。
没过一会儿,丫鬟就将香贵嫔的古筝拿了过来,香贵嫔的琴据说是用上好的红木制作,再用最好的马尾从中调去做弦,模样十分高贵,弹出来的音色也无可比拟。
香贵嫔坐在众人面前,双手轻轻地放在琴弦上,轻拂琴弦,就发出阵阵好听的音符,轻灵悦耳,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拂动琴弦时,像是有阳光在她的手指跳跃。
一串长长的前奏之后,香贵嫔进入了主旋律。以凄美的曲子著称的她,这一次并没有弹相关的内容,而是弹了一首庆贺的歌,一边弹,一边唱,歌声如同天籁,环绕在整个大厅。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康;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反反复复也不知唱了多少遍,香贵嫔忘乎所以地弹着,而大厅里的人显然被她的歌曲带入其中,也想象到了歌曲中的场景。
风九霄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着轻哼,一脸陶醉。
终于,音乐停止,香贵嫔行礼,像一个表演者谢幕那般。
沉默了片刻,如雷贯耳的掌声响起,风九霄看见香贵嫔上扬起的嘴角,心里止不住地厌恶。
不过,能弹得这样的好曲子,应该也是经过了无数遍的练习,想来太后和慕容锐对她也没有可留恋的地方,不过也就是迷恋她的琴技罢了,后宫中人每人谋生存,不都是如此,没有点真本事,又怎么立足?
“贵嫔的琴弹得是越来越好了,等永和再大一些,一定要像贵嫔学习弹琴。”如妃摸着永和公主的脑袋,缓缓说道,“永和,你想不想像贵嫔娘娘那样,弹一首好琴?”
永和公主也已经七岁,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了看如妃,又看了看香贵嫔,点了点头,头上的步摇随之摆动:“儿臣想和香贵嫔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