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学了琴要做什么呢?”如妃笑得灿烂。
“永和要弹琴给父皇和皇奶奶听。”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在场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太后的脸上更是一番得意。
“永和真懂事,那皇奶奶就准你跟香贵嫔学琴,香贵嫔,你要好好地教永和。”
太后的旨意香贵嫔不能违抗,点了点头说好,嘴角仍旧是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皇奶奶,今日是二皇子的满月之日,不如让他抓阄,看看他会抓什么?”这时,一直埋头在吃食里的仙灵公主开了口。
抓阄这件事是早已准备过的,太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太监们便抬来抓阄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许多东西,有毛笔,白纸,墨水,砚台,也有女人的胭脂,还有书本,因为隔了太远风九霄也不能全部看清楚,就只看见太后抱着南南朝桌子走去,将他放在了桌子上。
南南体质好,长得快,仅仅一个月,就像是普通人家三个月大的孩子了,小腿也很有力气,一把他放在桌子上,他就开始往前爬。风九霄有些担心,虽然现在是暖春时节,可也怕他风寒感冒。
不过南南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直接跑到前面,抓过一只毛笔就往回跑,太后喜不自胜,一把将南南抱住,嘴里不住地说:“好,抓笔者,能担大任也。能但大任啊。”
“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这时,文武官员们与嫔妃们都纷纷跪下去行礼。
风九霄却十二分地不以为然,这种事情不过是迷信罢了,她记得她刚生下来不久也抓过,记得当时抓的是口红,但后来还不是成为了杀手?
命运这种事,怎么能靠抓阄来决定呢?
风九霄许久不抱南南,想得慌,便让慕容锐把南南抱过来交给她,南南刚刚睡醒,又抓了阄,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直看,好像不认得她是谁了一样。
这时,香贵嫔又对如妃说:“如妃娘娘,你宫里离臣妾的宫里太远了,不如就把永和公主放在臣妾宫中,臣妾会好好教她学琴的。”
如妃听了香贵嫔的话,蹙起眉,眼中是烟波一样浓浓化不开的雾气:“贵嫔娘娘,永和离不开本宫,还是白日里去您那里学琴,晚上再送回本宫的宫中好一些。”
“如妃娘娘,臣妾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永和公主已经这么大了,臣妾的身子又不好,要认真学琴的话,不如住在臣妾的宫里,臣妾一直以来也都很喜欢永和公主,若是永和公主能够来陪伴臣妾,臣妾会更加用心。”
如妃正欲反驳,太后便插话起来:“如妃你就让永和住在芷香宫吧,本宫可是等不及了要听永和弹琴呢。”
太后这样一说,如妃纵使有千万般不愿意也不敢开口了,闷闷地点了点头,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过些日子就将永和送去芷香宫。”
如妃此时真是悔断了肠子,早知如此就不该让永和去跟香贵嫔学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香贵嫔堂而皇之地带走了永和,日后也不知能不能再要回来。如妃知道香贵嫔一直都在打永和的主意,惠妃去世后她也不止一次地跟皇上提起想要照顾永和的事,如妃才请风九霄帮忙说话,把永和给要了过来。
但现在她贼心不死,竟然又以教琴为由,要永和住进她的宫里。这些日子,如妃仗着有永和在身边,多多少少也沾了一些福泽,现在看来,这福泽要断在了这里了。
风九霄看见如妃无助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的她非常能理解这种感觉。现在她有了南南,若是有人剥夺了南南的抚养权,她也一定会跟那个人拼命。可现在连太后也站在香贵嫔那边,如妃无力反抗。
“香贵嫔年轻气盛,又怎么能教育好永和公主?永和公主还小,不止要练琴,还要读书,住在芷香宫怎么行呢?而且永和公主跟惯了如妃,这样一来,不就像是离了母亲么?太后应该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吧?”
风九霄挑眉朝太后看去,话她已经说到了,太后若是还要执意让永和去芷香宫,那么她也无话可说。
太后愕然,认真地看向永和,问:“永和,你觉得呢?”
永和是个小孩子,又哪里懂得这么多?只嫩声道:“永和想跟香贵嫔娘娘一起学琴,可是也不愿意离开母妃……”
太后淡淡地笑了笑:“你这个黏人的,那就这样吧,白日里分出一些时间去芷香宫学琴,晚上再回你母妃那里。”
见事情有了转变,如妃几乎老泪纵横,立即跪倒在了太后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臣妾谢太后娘娘圣恩。”
这件事情算是有了一个了结,风九霄不过短短几句话就改变了形势,这也让那些官员们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看过表演之后,到了用膳的时间,他们来到偏宫中坐着,偏宫中摆了整整十套桌椅,每一张椅子都坐满了人,风九霄坐在慕容锐的身边,南南已经被奶娘抱出去喂奶。
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珍稀菜肴,但风九霄参加这种宴席已经无数次,每一次都不能放开了肚皮敞开吃,也没什么意思,因此只吃了几口,便开始惦记着自己的桂花酒了。
“玲儿,本宫先前自己酿的桂花酒呢?给本宫拿过来去。”
玲儿站在她身后服侍,听见她说这话,有些顾忌:“娘娘,您刚生产不久,不宜喝酒吧?”
“今天高兴,给大家也分一点,尝尝鲜,这桂花酒本宫新改良了配方,味道会更加浓郁香甜,酒的味道也少了许多。”
“那今天真是有口服了。”雪贵嫔放下筷子,冲风九霄淡淡笑了笑,“霜贵妃真是好手艺,不仅会弹琴,还会自己酿酒。”
“不仅如此,本宫还会杀人呢。”这一桌子只有后宫嫔妃们,而太后则去了一旁的桌子招呼大臣们,所以她说话就较为随意了些。
风九霄的话让嫔妃们面面相觑,慕容锐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地说:“你又调皮了。”
“皇上,你有没有想好三皇子叫什么名字?”看着嫔妃们骇人的表情,风九霄立即扭转了话题。
的确,雨妃的孩子到现在生出来已经五六天了,慕容锐也一直没能想好名字,他皱起眉头十分为难:“朕已经想好了两个字,一是瑾瑜,二是德戎。不知哪个比较好。”
风九霄思索了片刻,便有了答案,笑盈盈地说道:“瑾瑜为好,形容男子博学多才,德戎么,德与武兼备,不精也。”
听见她这样分析,慕容锐也觉得有道理,多日来的困惑一下子就解决了,她真想把风九霄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还是爱妃聪明,解决了朕的难题,那么就叫做慕容瑾瑜,雨妃认为如何?”
雨妃只是淡淡地笑:“臣妾也觉得不错,皇上喜欢就好。”
“朕喜欢不行,还得你喜欢,毕竟你才是他的母妃。”
风九霄觉得慕容锐对雨妃的态度始终淡淡的,但也比起先前的诅咒娃娃事件的态度好得多了,看得出来雨妃现在也十分满足了。后宫之中能立妃位的现在就只有风九霄、如妃和她自己三人,这是何等的荣宠?她终于可以不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毕竟她现在的位份比香贵嫔还要高。
说话间,玲儿已经领着几个太监抱了几坛酒进来,这些都是风九霄闲来无事时吩咐丫鬟们拿自己院中种植的桂花酿造的酒,味道很好,喝多了也不易醉。
将酒分给十个桌子的人,他们这一桌分到的就只有一小坛了,风九霄开心,即使肉疼也无所谓了:“来,让我们畅饮一杯。”
嫔妃们举起酒杯,风九霄一个个给她们倒酒,到了香贵嫔的时候,她停留了片刻,说道:“香贵嫔,本宫给你敬酒,希望你喝了这杯酒之后,咱们能不计前嫌,以前的事情就过往不究了。”
说完,风九霄抱住坛子往香贵嫔的酒杯里倒酒,就在酒如流泉一般缓缓流入酒杯中时,香贵嫔却突然看见自己的酒杯中竟然多了一条小蛇,吓得她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香贵嫔,你怎么了?”风九霄倒酒的动作戛然而止,疑惑地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香贵嫔。
“杯子里……杯子里有蛇!霜贵妃,你想害我不成?”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那杯子有些发抖,她生平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
“香贵嫔,你在说什么?”风九霄不高兴了,将酒坛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悦地盯着她。
“酒杯里有蛇……”香贵嫔仍然重复着。
慕容锐站起来拿过酒杯看了看,也皱起了眉头:“香贵嫔,你看花眼了吧?这酒杯里根本就没有蛇。”
其他的嫔妃也都探过身子去看,哪里有蛇的影子?
香贵嫔愣愣地看着她们的神情,不像是假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么一想,她渐渐地靠近了酒杯,风九霄将酒杯放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她走过去一看,一条小蛇正在酒里面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