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着往后退,这一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太后不悦地怒斥道:“香贵嫔,你在干什么?”
香贵嫔往后退着,直到背抵住了墙,无路可退,才瞪大眼睛指着那酒杯:“太后娘娘,酒杯里有蛇,霜贵妃是真的要害臣妾,臣妾没有说谎,太后娘娘救救臣妾!”
太后蹙起眉,走到酒杯面前一看,什么也没有,十分清澈的一杯酒,带着香浓的桂花气息,她没好气地说:“哪里有蛇?什么都没有。”
“香贵嫔,你怎么能这样呢?本宫好心好意地给你倒酒,请你品尝本宫亲自酿造的桂花酒,你居然说这酒里面有小蛇,这可真是伤本宫的心,你在污蔑本宫?”
“真的有蛇!”香贵嫔大叫着。
“贵嫔,你太失礼仪了!”慕容锐也不高兴了,今日里北祈的使者都在,她的行为真是在给南夏抹黑。
看见慕容锐眼里的寒光,香贵嫔害怕得要命,忍着惧意缓缓地走到椅子前面坐下,可看着那酒杯里的酒,仍然是叫她一阵胆寒。
“这里面真的有酒……”她小声辩驳着。
“香贵嫔莫不是看花了眼睛了吧?这酒杯臣妾们看了都没有什么问题,怎么你看就有蛇呢?难不成是不想领霜贵妃的情?”雨妃冷冷地瞥了一眼香贵嫔,她被吓成这幅德行,雨妃心里暗爽,风九霄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香贵嫔会产生幻觉呢?
香贵嫔被雨妃的话堵得无言,看着慕容锐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也不敢再造次,只对风九霄说:“霜贵妃,臣妾今日不太舒服,不想喝酒。”
“哦?刚才是谁说有口福的?香贵嫔,你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吧?你是瞧不起本宫,不想喝本宫的酒吗?”
风九霄咄咄逼人,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她若是不喝下这杯酒,日后慕容锐也一定会不待见她,鼓了鼓勇气,她闭上眼睛伸手拿过那酒杯喝了下去。
“香贵嫔有没有觉得喉咙痒痒的,好似有什么东西滑进去了一样?”待她喝完,站在一旁的风九霄幽幽地笑了笑。
被她这样一说,香贵嫔的胃里一阵翻腾,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风九霄,情不自禁地干呕了一声,紧接着她站起来朝外头跑了出去,看见香贵嫔被整成这个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贱人就是该适当地整一整才懂得收敛。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委屈地看了一眼众人:“看来香贵嫔是嫌弃本宫的桂花酒,本宫还以为香贵嫔会喜欢的呢。”
“哪里?霜贵妃制作的桂花酒美味又醇厚,臣妾尝了还想再尝,不过真的不会醉吗?”静贵人淡淡笑笑,眼里含着水汽,像是刚刚哭过那般。
“保证不会醉,醉了来找本宫,本宫负责。”后宫之中,目前最让她费心的人就是香贵嫔,现在香贵嫔轻而易举地就被整惨了,她胃口大开,对着饭菜大快朵颐起来。
没过多久,香贵嫔脸色煞白地走了回来,悻悻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样子是刚刚吐过。
风九霄正吃了个大饱,看见香贵嫔这副模样,心里更爽,情不自禁地调笑道:“香贵嫔,你真是伤本宫的心,本宫精心酿造的桂花酒都被你吐了出来?”
“霜贵妃,臣妾今天原本就不太舒服,又喝了凉的桂花酒,难免相撞,所以才会呕吐,请霜贵妃不要介意。”
风九霄一脸嫌弃:“没看见本宫正在吃饭吗?说什么呕吐恶心人?你不喝便罢了,以后本宫的桂花酒,你休想尝一口。”
香贵嫔的脸顿时像彩虹一样无限变色,有时紫,有时白,有时红,好看极了。
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玲儿伏在风九霄的耳边说了句话:“娘娘,风大人到了。正在宫中静候。”
听见这话,风九霄就坐不住了,立即装肚子疼道:“皇上,臣妾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要去方便……那个……臣妾先走了……”
说着,风九霄捂着肚子立即起身,对着玲儿使了个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金曦宫。
外头正是日光高照,玲儿站在她身旁帮她撑着伞,她步伐急速:“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真是的,迟到了这么久,都吃完饭了。爹爹吃饭了么?”风九霄提着衣服裙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降霜宫。
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父亲跟她的关系本身并不大,但却可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能够见到父亲,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跑进降霜宫,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桂花树下,背着说昂着头,似乎正在看上面的花朵。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她的脑海,她激动又委屈,奔过去抱住了爹爹的腰,呜咽着说:“爹爹,您终于来了!”
原本在她快要生产前一个月,应当有父母进宫陪伴,但当时她的父亲正在微服私巡体察民情,而且她又是早产,所以并没有见到父亲,如今一见,眼泪便止不住了。
风延廷转过身,精神依旧,看着风九霄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心里也酸酸的,摸着她的脸沉声说:“霄儿别哭,为父这不是来了吗?只怪为父事情太多,不能在你诞下皇子的时候陪着你,你不会见怪吧?”
“爹爹说的是哪里的话?”风九霄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快进来,你吃饭了么?”
“还没吃。”
风九霄一边牵着风延廷的手,一边扭过头吩咐晚晚和玲儿:“你们两个赶紧去吩咐小厨房备好酒好菜,要快。”
“是!”晚晚和玲儿也高兴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地就跑进了小厨房。
风九霄与风延廷进了屋,她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看着他日益老下去的容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少滋味,之前见的一面截止到现在已经有小半年了。
“霄儿,为父要不要先去参见皇上和太后?”风延廷歉意地看她,本身来晚已经是一种大不敬了,现在又在降霜宫不去行礼的话,他们会不高兴吧?
“不用,你只管吃好喝好再说。”反正现在正在群臣贺宴,他去不去也一样,省得尴尬。
原本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的,但见了面,风九霄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止不住眼泪,不停地揉着眼睛。
就听见风延廷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霄儿,你受苦了。”
“爹爹知道霄儿会受苦,就不该把霄儿送进宫来!”风九霄抹着眼泪愤愤不平道。
“霄儿,你怪为父么?”风延廷有些受伤,低垂着眉眼,不住地叹气,“为父知道你在宫里受了委屈,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皇帝对你还算宠爱,你的位份最高,别人也害不到你头上去。”
“害不到我头上去?爹爹,你都不知道香贵嫔有多猖狂。”风九霄啧了两声,停止落泪,“后宫中人机关算尽,哪一个不是想搞垮我,想坐在我这个位置,可父亲,霄儿虽然能应对得了,可霄儿真的很累。”
风延廷轻轻地拍了拍风九霄的肩膀,满脸自责:“是为父的错,为父不该将你送进皇宫,当时你死活要离开家里,为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才……”
见他这么自责,违背了自己的原意,风九霄连忙解释说:“爹爹,霄儿并不是这个意思,霄儿只不过是抱怨两句罢了,您怎么就当真了呢?您要是这样都当真,霄儿以后怎么敢跟你开玩笑呢?”
“霄儿,你实话告诉爹爹,皇上对你好吗?有没有三心二意?他最宠谁?”
风延廷的话让风九霄的脸一黑,她爹爹真是当爹又当妈,这种只有娘亲才能问出来的问题,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就问了出来,风九霄别扭地看了他一眼,梗着脖子说:“当然……当然是最宠霄儿了。”
“事实如此就好,为父想也应该是这样,否则皇上也不会升别人的嫔位,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风延廷呼了一口气,这下他总算是放心了。
扭头看着降霜宫的四周摆设,豪华奢侈,比他家中更为大气,不过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他最希望的,还是霄儿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属,皇帝能够真真正正地疼爱她。
“爹爹,霄儿能不能请您帮我办一件事?”风九霄央求着看着风延廷,仍然对香贵嫔的事贼心不死,“爹爹帮我查一查香贵嫔的身世,怎么样?”
“香贵嫔的身世?”风延廷皱起了眉,显然有些忌讳,“你问这个做什么?”
“爹爹也知道?”看见爹爹这个表情,风九霄意识到他可能也知道点什么事情,因此刨根问道,“香贵嫔的身世就那么悬疑?她到底是什么背景?”
“霄儿,这真的不是你能够问的事情。”
风延廷叹了口气,对于香贵嫔的身世,大家都是极其讳莫如深的,越国的事情在南夏已经遭到了明令禁止,不允许任何人谈论,若是有谈论的,便会被立即处死,在这样的压力下,怎么还有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