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分心哪,小心结冰。”
我气急败坏地燃起烈焰想融化孤浪丢过来的另一记冰球,丢出去的火焰使得冰球定在半空慢慢融化成水滴落下来。
突然,孤浪结印一指半空的冰球骤然变成水哗啦啦全部浇到我的头上,浇灭了我身上的火焰。
“水凤凰!哈哈……”
“闭嘴。”我恼火地朝白桦扔过去一团火,火焰在离他一尺处忽闪几下灭了。
回头看孤浪正歪着头看我,我念了个口诀将身上湿答答的衣服烘干,身边不断传来刀刃切骨、灵力轰炸之声。
浓重的血腥味在山间浓得散不开,压抑的气氛使得紧绷的神经好像随时会断裂。
“咧咧——”我咽了口唾沫,还来。不敢直接去接,慌忙朝一边躲开。
身边突然出现两个用横刀的妖人,两柄横刀似很有默契地将我躲避的空隙拦死。现在我面临两种死法,一种被砍成三节,一种被冻成万年冰块,只是这两种死法好像都不太美观。
冰球离我越来越近,两柄横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居然都是上好的仙器,现在妖怪怎么都这么有钱!
感慨完后想起自己好像也有把不错的剑,对啊,我的霓虹。
可惜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将它换出,冰球、仙刀同时朝我头上身上招呼。
“阿瑕——”
“师姐——”
“师妹——”
一时间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称呼,我想这些声音都是在叫我吗?
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脑中出现梧桐师叔的模样,奇怪的是这一次他那淡然的面容却无比清晰地在我脑中展开,甚至连他眉间的赤色印记都一并看清。
“梧桐师叔。”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身体有腾空的感觉,耳边是两声惨叫以及山体结冰的声音。
“霓虹剑生锈了吗?”冷漠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张最后时刻在脑中闪现的脸。
“没有。”他将我放在一处安全地方,梦红等人也都退回安全地带重新结界。
两阵对峙,僵持不下。
“他明明能很快解决掉大家,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他要的是臣服,不是杀戮。”
“你去哪儿了?是不是怕蜀山遭灭门好有个活人出来收尸?”
……
盯着他。
“阿瑕,你没事吧!”梦红过来拉住我的手。
“没事,我是不死之身嘛!”
……
我错了,我已经不是不死之身了,你们别用那么怜悯的眼神看我好吗?
“我来的目的不是制造更多的死亡,只是想让你们归顺我九黎族。”孤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下巴靠在白马背上,好妖娆!不对,简直就是妖孽!
全山上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孤浪,他眉目含笑:“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血液又沸腾了。
“小凤凰,你怎么流鼻血了?”
“滚!!!”我抹了把鼻子咬牙切齿对某人怒吼。
抬眼望去,对立一面比我们这边人定力差的比比皆是,蜀山快要被血淹没了!
“做梦!”梦红上前一步鹅黄色衣袂在风中舞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否则,谁也别想动蜀山。”
“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否则,谁也别想动蜀山。”身后众弟子齐声道。
八百弟子对三千妖魔,这种以卵击石的做法我虽不赞成,但身为蜀山弟子,我有义务保护好它的安危,必要时候可以与它共存亡。
“梦红掌门。”背后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回头见是负责蜀山北面的玄天长老,而他的身后是用绳子绑了一长串的蜀山弟子,以及负责守卫其他方向的长老们,他们一个个面色暗紫是中毒的迹象。
“玄天长老,你这是做什么?”梦红声音中有些不悦,握着降魔棒的手指节泛白。
“做什么?你说师弟怎么就让你这个黄毛丫头来做蜀山掌门?我几百年辛辛苦苦为蜀山,我得到的是什么?长老,我不稀罕。”
玄天长老是师父的师兄,是个中年大叔模样的人,因为天资的问题虽比师父入门早,却一直徘徊在长老位置上。
两代掌门换下后他依旧是长老,大概是心中有所不平,就算他现在已经是长老中的领军人物还是对掌门之位不死心。
“梦红只要你今天把掌门之位传给我,我会请求孤浪主上放过大家,我保证蜀山弟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怎么样?”
他盯着梦红腰间的掌门令牌两眼放光。看现下的情况,玄天长老似乎已经加人九黎族了。
梦红冷笑,降魔棒黄色光芒越发亮起来:“死不悔改。”
我偷偷看一眼她,身上有浓重的湿气,干燥的天一下子变得潮湿起来仿佛刚下过雨一样。
“我知道你可以在一招之内取了我的性命,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他朝身后几乎站立不稳的众人努了努嘴,“他们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解得了,如果我死了有这么多人陪葬怎么也够本了。哈哈哈哈……”
我惊讶,玄天长老居然说梦红可以一招之内取了他的性命,那她现在的修为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
我看到梦红咬了咬唇,降魔棒上的光渐渐淡了,知道她想妥协。
可是蜀山是师父的心血,我绝不能看着师父的心血落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手中。
山上的风大起来了,被冻结的山体被风一吹在炎热的夏天也是一种享受。
我看众人脸上依旧满头大汗,神经紧绷,只有少数人懂得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凉爽。
“小凤凰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哦,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掌门是怎么解决这问题的。”耳边传来温润的密语声。
我瞪了一眼密语之人,再看白桦师叔那温和的笑容突然没了丝毫兴趣。
刚想上前,胳膊被一人抓住:“再等等。”
我愕然:“中毒的人中可有一半是你的弟子?”人命换人命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白桦师叔放开我的手:“你若想逞英雄,我不拦着。”
“你!”我深深呼了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生气可是容易老的,我才不生气!
踱到梦红身边:“掌门,那俩妖孽说先别轻举妄动,看他们的意思似乎在等什么,你尽量先拖住玄天长老。”
梦红疑惑地看着我,我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让我考虑考虑,毕竟这是师父的心血。”
“好,我再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考虑,一盏茶过后不能给我满意的答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对立一面的妖魔们席地而坐,各自从囊体内拿出吃喝玩乐的东西摆了一地。
有琴棋书画、有鸡鱼肉蛋,甚至还有床榻帐篷之类的东西,实在让人无语。他们哪里是来打架的?分明就是来游玩的。
我打量着骑白马的人,他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白马的身上,对白马又是摸又是亲的,恋马癖?
我有心想将幻化出的马收回,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打起结印,最终都在白桦的嘲笑下忍住了。
他说:“小凤凰,你有强迫症。”硬生生逼着我将自己的手定住。
这话重语也对我说过。
“你才有强迫症,你全家都有强迫症!”
“你不是也有吗?”他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
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问旁边的梧桐:“他什么意思?”
“他说你也有。”他把你字咬得很重。
“做好准备。”梧桐师叔用密语对我说,同时我看到其他人也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虽然没明白他所谓的准备是什么,想来他已经安排好了吧!
一盏茶工夫刚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声传来,被玄天长老用绳子牵起来的二百弟子不知是谁先挣脱绳子,紧接着一个帮一个地全部把绳子解开了。他们的毒似乎都解开了,各自唤出兵器很快将玄天长老制服。
一把把刀剑压在摔倒在地的玄天长老脖子上,等待梦红掌门下处决的命令。
这一战不要紧,与妖魔二界的对峙又剑拔弩张起来。
我看了梧桐师叔一眼,他一如既往地冷眼旁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蜀山弟子的毒定是他解开的。
“好了,到此为止吧!”骑在白马上的精绝少年不知何时翻下马立在它旁边,“是选择臣服还是死亡?”
“生为蜀山人,死为蜀山鬼。”梦红握紧降魔棒。
“生为蜀山人,死为蜀山鬼。”众人齐声道。
孤浪脸上扬起笑意,一手飘起一团黑球体,一手浮起一团白色球体,左右两只手中的球体不停翻转,最后合二为一在半空中飞起,顿时天地一片黯淡无光只有一黑一白两团雾气在空中流转。
“这下完了,金生水,水永无止境,估计蜀山要被水淹了。”
“闭嘴,师叔你能说点好听的吗?总是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要淹也是先把你淹死。”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现在怀疑他脑子严重有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金生水,水永无止境的具体意思,但是结合实际来想蜀山这么高,如果连蜀山都淹掉的话那事情真的很严重。
“我是水系。”他提醒道。
“我是火系你放心,到时候师叔你死不了,我就把水煮沸了送你一程。”
“都别吵了,我们做最后一击。”梧桐师叔淡声道,“他使出的这个欺霜傲雪对自身伤害也很大,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我们在他击出欺霜傲雪前将它毁掉,那么赋予它力量的人就会因为秋霜寒雪的毁坏受到重创。”
“到时候不用我们打,他们也会自动后退的。”白桦师叔接着他的话说。
“这个办法不仅很糟糕,而且也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可以将那个霜雪球击毁。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用这么愚蠢的办法?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吗?”
……
又都不理我!
“是欺霜傲雪。”白桦师叔纠正。
“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难道是我!
“阿瑕,我们的生死就靠你了。”枫启师叔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瑕,你有什么遗言就跟我说吧!洛姨平时对你也没尽到一个做长辈的责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小凤凰赶紧去,可别让大家失望哪!”
“滚……”我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白桦师叔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跟我说话,都能让我平静如镜的心顿时波澜万丈。
我手足无措,对于这种状况也是第一次遇到,求助梦红。
“要不然我去吧!”
“掌门这事儿必须她去。”梧桐师叔对梦红道,“她是凤凰一族,她能飞到任何我们所不能到的地方,所以欺霜傲雪里只有她进得去。”
“会有危险吗?”
“掌门放心,我会随她一起进入欺霜傲雪。”
“什么,你也进去?你刚不是说……”
“我与你属性相合,只要借助与你有血缘关系的物体当作载体,与你一同进入欺霜傲雪内是没有问题的。”冷淡的表情就算在这个生死关头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淡漠如菊凌冽似雪。
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什么?什么?什么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快没时间了。”
“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在了。”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我看到趴在白桦师叔肩上的银牙:“它是与我一同长大的。”
“小凤凰,它可是兽,难道?”
“哎呀!”银牙似乎看出我对白桦师叔的不满,做戏似的在它脑袋上轻轻拍一下,很配合地惨叫一声。
真是见色忘友哪,好歹它也是跟我一起生活了几百年,现在被白桦那张笑脸勾搭得神魂颠倒。我记得重语好像有说过,银牙是雄的来着。
天空越来越暗,好像所有的亮光都被吸进了那个黑白球中。
胸口一阵发热,低头看一层淡淡的黄光在胸前闪烁,是天机锁。
“这块玉石上有和你一样的气息。快点,没时间了。”说完他双手结了个印身体慢慢虚化如一团萤火飘落进天机锁里。
“快!”耳边响起梧桐师叔的一声轻喝。
我一个激灵聚集灵力幻化出本相,那块天机锁就藏在我的凤冠内。
“阿瑕,小心哪!”
“阿瑕,洛姨等你回来给你好好补补。”
“小凤凰,你要是不回来,银牙我就替你养着了。”
听到白桦师叔的话,我翅膀差点失去了平衡。
我发挥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悬在空中的欺霜傲雪飞去,五彩的羽翼狂风骤起,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快别臭美了。”
“我……”
“小心,他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梧桐师叔在耳边提醒。
废话,我难道不知道他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真是。
“咧咧——”孤浪腾出一只手朝我丢了一记冰球。
“快闪开。”
我当然知道快闪开,翅膀好像结冰了!!!
“用旋风技能。”
“呼呼——”我在空中打着旋往前冲。
“烈焰——”
终于,翅膀上的冰融了。
身体离欺霜傲雪的球体越来越近。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进入欺霜傲雪会有危险,你会停下来吗?”什么?有危险?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就先把遗言写好了。
……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有可能会死的。”有可能会魂飞魄散,只是他别无选择。
“有你垫背,有什么好怕的。”死是什么感觉,没试过,要不然试一试也许就没有遗憾了。
黑白的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孤浪手中托着的球体已经停止转动。
“准备好,冲进去。”
这么小怎么进去???
“欺霜傲雪里面是无限大的空间,只要身体触及到球体自然就进去了。”
真是跟我越来越心有灵犀了,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对,居然偷窥我意识。
“你别多想,我只是暂时探知你的意识好方便达成共识。”无情绪的声音缓声道。
看就看吧,反正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怎么会有一段被修补过的记忆?难道是四百多年前的那次?”
梧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收回探测她记忆的灵力专心放到她的意识里去。
“发动最快的速度,进去。”
我咬咬嘴唇,好像现在只有坚硬的嘴,唇在哪里?
“闭上眼睛冲啊!”
耳边似乎传来梧桐师叔微微的叹息声,我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像他那么冷漠的人怎么会有叹息声?
“天地为鉴,我愿以神的名义奉献自己的灵魂,为你燃烧,助你重生!”脑中莫名地记起这句话。
好熟悉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听过呢?
第一次离美男这么近距离,近到连他面上的汗毛都看得清。他面色苍白,额上沁出微微细汗,就是这么个时候他依然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已将自己的力量如数注入欺霜傲雪内,留下的法力只够启动它的,所以就算现在我们离得这样近,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朝我扔冰球了。
嘴巴最先触碰到欺霜傲雪,好冷,整个身体就如一下子掉进冰窟一般。
接着是脑袋,想不到欺霜傲雪看上去那么小个东西我这么大的脑袋探进去也装得下。
能想象得出,现在外面该是幅多么诡异的场景,一个硕大的凤凰脑袋伸进一个只有南瓜大小的黑白球内。
身体好像僵住了,又好像在慢慢融化。
“我是不是要死了?”
“还没有,不过必要的时候我们要选择与它同归于尽,用你我的火属性将它燃起化为灰烬。”
“你老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对不对!为什么不临阵脱逃?”以我对他的了解,蜀山对他没有什么恩德,他对蜀山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既然两者没有拖欠,他没必要为了蜀山而牺牲,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
“生不知为何?死若死得其所,何乐不为?”
我心道,你是不是人啊!
“梧桐兄弟,慢着。”一个明明柔弱无力的声音却硬生生穿透一切传入耳际。
“均长。”接着我又听到一声如碎玉撞击般好听的声音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声音中有激动、怜惜、心疼之意,我听出那声音竟来自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孤浪。
是他爱的人吗?这种语气中的溺爱之意明显到聋子都听得出来。
“停下,救兵来了。”我感受到他气息起伏很大,这一刻的他才有了些人该有的情绪,不过只一瞬间又消失了。
我立马停下扇动的翅膀,身体突然直线下降。
“要命,都不知道这么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应变能力这么差,这么迷糊的人能活这么大,真是奇迹。
我呵呵傻笑起来,这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后重生的喜悦。他不做无把握的事情,既然说是救兵,那定是能解燃眉之急的人。
“还不快调整方向,想变成肉饼吗?”身体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阵头晕目眩。
用力扇着翅膀,调整好姿势展翅欲飞,一飞冲天。
飞到山顶落下时就看到两军阵前立着一个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面容,要不是因为他头发是蓝色的我就真的以为他是天边飘过来的一团黑云。
黑团转身,看到他脸后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张惨白到无色近乎透明的脸,回光返照这等词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样子。
整体来说他长得还算可以,为什么要用还可以来形容呢!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美男见多了,审美疲劳已经没太多感觉了。
薄唇轻启瘦眉微蹙,眼含秋水面带微波,似乎连说句话都可能随时挂掉的人在看到我的样子后很艰难地露出一笑:“梧桐兄弟这是你的坐骑吗?挺漂亮。”他面对我的本相。
坐骑?要不是看他病恹恹到快死一样,我一定跳起给他一翅膀,让他直接见鬼去。
“身子还撑得住吗?”有些悲伤的声调从我体内传出,“她是那只小凤凰。”
“哦,这样。”眼中有落寞之意,好像我不是梧桐师叔的坐骑很可惜了一样。
幻化回人形,长长舒了口气,随后梧桐师叔也缓缓从天机锁内飘出如软脚虾似的落地。那个男子颤颤巍巍上前一步扶住他。
半空欺霜傲雪没了动静,天空在那个病恹恹少年到来时变得铮亮,像被孤浪用雪擦洗过一样。
天是蓝色的,云是白色的,金灿灿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要不是山上山下躺着的尸体证明着之前确实有过一场惨烈激战,一切美好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孤浪立在上空,眼中满满的都是悲伤,都是哀怨:“你还好吗?”简单的四个字好像有千万斤重。
“谢谢十三公子挂念,在下无碍。”热脸贴上冷屁股了吧!
“对不起!”
“十三公子,严重了,咳咳。”病弱男子苍白的手放在嘴边极力压制自己的咳声,“你并没有对不起谁,道不同不相与为谋罢了,伤亡本就与人无咎。”
我开始猜想这位病恹恹男子是谁?竟魅力大到让不可一世的蚩尤第十三个儿子孤浪低头,着实不容易。就凭他这股能耐,我都不忍心再扇他了。
……
一阵沉默后,我轻轻扯了扯梧桐师叔的衣角:“现在怎么办,打不打?”
他看了我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有些战争是可以不用伤亡就解决掉的。”
“可是我们这边已经伤亡了……”
白眼……
“今天有我在,蜀山亡时便是我故之时。”又是这么执着到病态的人,黑色的衣服衬着白色的面容,绝配,白天出来都能将人吓得不轻。
欺霜傲雪一点点在空中变小,变小,最后小到只有一粒丹药那么大。孤浪将它握在手里轻轻一扬,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被均长抓在手中。
惨白的嘴唇勾出一抹嘲意,丹药在他指间跳动,修长的指中绽放出幽兰的光轻轻一弹,欺霜傲雪又重新落人孤浪手中:“你并不欠我什么,所以我不用接受你的道歉。”真大方,那颗欺霜傲雪中可是聚集了孤浪近乎全状态的力量。
“撤退。”悲伤的号角吹响,他毅然决然地留给众人一个落寞的背影,跨上马在云端奔驰。
虽然他麾下的众妖魔们心有不甘,明明已经快将蜀山攻陷,主上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那个黑衣病恹恹的男子到底是谁?与主上有着怎样的关系?一大堆问题在他们脑中盘旋,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只有少数知情的人最后看一眼那个让他们主上内疚数百年的玄衣男子,眼中有哀怨之色,然后默默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