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卫呆呆的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他一直在回想过去,相爷带着他去见那些大臣高官,教自己如何做事,诸如此类,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相爷会离开,明明前几天还在交代他做事要细心,要注意什么,以后要多帮太子如何如何,现在,竟不在了……
“阮卫!”管家见阮卫一直没有回神,不由得皱了皱眉。
“嗯?”阮卫抬头,这才看到管家站在自己面前,“管家,怎么了?是前面出什么事了吗?”
管家见此,摇了摇头,“公主让你去写讣告,快些吧,写了明日送出去,就要准备吊唁的事情了。”
“可是,我……”阮卫抿了抿唇,写讣告是要长子才能……
“你是相爷的义子,连公主都认的,你不去写,谁写?”管家刻意板起脸,看着阮卫。
阮卫想起阮淑媛,才想起什么,抬头看向管家,“公主醒了?”
“已经在灵堂守着了,阮卫,公主不懂这些,她也一定比你伤心难过,她本就是强撑着身子起来的,此刻你若不出面的话,你要她怎么办?”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他知道他们南难过伤心,他也不好过,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过日子,不能一蹶不振啊。
“我知道了,我洗个脸就过去。”阮卫抿了抿唇,也晓得现在的形势,点了点头,就起身了,在院子里打了盆冷水。
管家知道他是想通了,便转身离开了,还有好多事需要他来做……
阮卫用冷水洗了洗脸,便转身出去了,他是阮隶的义子,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能在这里颓废,他要替相爷照顾好公主。
于是,在管家和阮卫住持,和洛秋清的帮助下,这丧事便有条有理的办起来了。而阮淑媛,则是一直跪在阮隶的灵堂面前,一步也不曾离开,她没有哭,却让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悲伤和难过。
赫笙走了进来,看到阮淑媛的模样,忍不住叹气,“无论如何,你爹爹一定不希望你太难过,你别伤了身子……”
阮淑媛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语气淡淡的,“师傅,你有没有看到小东西?”
“你的那只小白狼?”赫笙皱眉,那小白狼不是一直都跟着她的吗?
“昨儿夜里它和我一起去的书房,醒过来就没有再看到它了,劳烦师傅帮我找找吧!它胆子小,我怕被它别人抓走了,害怕。”
“好,我去你爹爹的书房看看。”赫笙当然知道阮淑媛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家伙大概是掉在阮隶的密室里了,阮淑媛现在大概是不想再出入那个密室了,所以才想让他帮忙吧!赫笙转身,错开进出的下人,去了阮隶的书房。
“赫先生,你这是要?”阮卫看到赫笙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皱了皱眉,拦住了对方。
“哦,我前几日让阮隶给我描了副画,想来找一找,看他画好了没有,若是画好了,这便是阮隶留给我的最后一幅绝笔了……”赫笙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遗憾和不舍,让人无法怀疑。
阮卫点了点头,“那赫先生你慢慢找,我就不叫下人进去帮你了,免得将相爷的东西翻乱了。”
“好,你忙吧,不用管我,”与阮卫告别的同时,赫笙还安慰了一句,“你要节哀。”
点了点头,阮卫便走了,他刚刚写好的讣告,准备拿给管家看一看,若是没有问题,便让人抄写,然后送出去。
赫笙见没有人打扰他了,便将书房的门关上,走到某一排书架旁边,动了动最下面的几本书籍,便听到‘咔擦’一声,转身一看,那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赫笙走了进去,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小白狼的身影,不由得皱眉,唤了几声,“小白狼,你在吗?你家主子让我来找你,”唤了几声,没有回应,赫笙弯腰找了找,还是没有看见,拧了拧眉,“哦,你是叫小东西对不对?我记得小丫头就是这么叫你的,”确定了之后,赫笙又唤了几声,“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嗷……”角落传来一声弱弱的叫声。
赫笙挑了挑眉,又叫了一声,“小东西?”
“嗷……”这一声比刚刚那一声还要弱,但是足够让赫笙确定它的方向了,弯腰低头看了看,才看到躲在墙角的小白狼,赫笙摇了摇头,对着它伸手,“来吧,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小东西似乎有些怕他,往里缩了缩,赫笙有些无奈,“你不出来,就永远都看不到你的主人咯!”
似乎是听懂了赫笙的话,小东西有些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爬了出来,走到赫笙的面前。赫笙看着它有些无奈,轻声安慰着,“没事了啊,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摸了摸小白狼的脑袋,赫笙将它包起来,往外走去。
出了书房,赫笙抱着小白狼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阮卫刚好有事想来一趟书房,就看到赫笙抱着小东西从书房里走出来,不由得皱眉,不是说来找画卷的,怎么会抱着小东西从里面出来?阮卫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追问,只是到了书房之后,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异样,才开始做自己要做的事。
赫笙抱着小白狼走到灵堂里,看到阮淑媛几乎没有灵魂一般的跪在那里,不由得皱眉,将小白狼放了下来,“去找你的主人去吧!”
只见小白狼一落地,便立即往阮淑媛的方向跑去。阮淑媛感觉到动静,抬头便看到小东西跑了过来,立马伸手接住它,将它抱到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嗷……”似乎是害怕,小东西的身子有些颤抖,躲在阮淑媛的怀里,一直不愿意出来,见此,阮淑媛也就随它去了。
第三天,便有好多人前来吊唁,阮淑媛只是跪在那里,也不管外界发生什么,来了好多人想要宽慰她,只不过对方说了什么,她也都没有听进去,正是因为她的这幅模样,让不少人更加的心疼。
丧事主要是阮卫和管家在打理,阮淑媛什么都没有做,一直跪在灵堂里,这一跪便跪了六七天,一直跪到了下葬的那天,这期间昏迷了几次,虽然太后,皇上,太子,大学士等等都过来劝过,但是阮淑媛也没有理会。她只是不想让自己乱想,想趁着这几日理清楚自己的思绪,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太痛,不会觉得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