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半梦半醒时,电话铃声响了。一接是玛丽在电话那头的豪淘大哭,她在电话里哭了十分钟。挂掉电话的我一头雾水,简单的为家人准备好早餐,自己喝了一碗小米粥,也给玛丽准备了一份早餐就出门了。
进玛丽的家门,她一把抱住我,哭了上气不接下气。我只能干坐着,玛丽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
陈众奇十一点混身酒气地到她家,她帮他洗澡,洗头,剪指甲后,当玛丽把炖了四个小时的金针木耳雪梨汤给陈众奇喝时,陈众奇脸色突变,问玛丽怎么会炖这个汤,玛丽告诉他从百度上学的。陈众奇告诉她这个甜汤曾经在别的地方喝过,一定是跟谁学的。玛丽只好告诉他实话,陈众奇从玛丽的说辞中知道了我在他们之间存在的作用。一时陈众奇大怒质问玛丽怎么可以让我知道他俩现在的关系。
我不禁惊讶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我倒了杯水给玛丽,拍拍了她的肩膀说:“他可能是喝多了,乱讲的。搞不好今天他又会来找你的。”
玛丽听后一阵嚎啕大哭,我拿了湿毛巾试擦着满面泪痕的她,她那双原本应该非常动人的大眼睛却释放着凄厉绝望,衬着她的脸不真实和酸楚。我也跟着惆怅了起来,泪纷纷而下想着怎么好好的感情说变就变,并且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跟我有关系,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玛丽已经哭了悲痛欲绝,紧紧拉着我的手抽啜着:“阿美,你是不知道他跟我说什么,”玛丽上气不接下气靠地在我肩膀上,滚汤的泪水自她的脸夹滴落在我的肩上逐渐变得冰凉。
我心中不忍却无计可施,玛丽的上衣皆是泪水。过得片刻,她停止了哭泣,脸颊泪水干涸,泪痕肆意。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我只能紧紧抱住她,她眼神空洞绝望仿佛是了无生机的颓败的干枯发黄的树叶。我于心不忍只发别过头不去看她,过了一会儿玛丽从茶几拿了一枚断掉的半截胸针抚摸着泪水滚滚而下:“:这是他从英国带回来给我的,昨晚被他也折断了,他对我太狠了。是我自做多情了,我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我的男朋友,而他却说我们顶多就是固定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女朋友。”
一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可以想像这些话从陈众奇嘴里说出来得多决绝与无情。本来昨天对陈众奇有所好感,今天他的形象已经掉到了深渊。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心中百感交集。起身把家里带来的小米粥盛了一碗端给她。她没接用惊疑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说:“阿美你说他是不是有新欢了,他已经把我的电话微信都拉黑,我不敢到公司跟他说。你可不可以去告诉他我不能失去他?就算当**也没关系。”
玛丽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我的包包掏出手机自言自语地说:“你的电话他不会拉黑,我打给他,我自己跟他说。”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玛丽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一接通电话玛丽全是恳求近乎卑微地跟陈众奇说她如何不能离开他,地下情**统统没关系,只要理她就好。话还没说完电话的那头已挂断。
玛丽用我的电话重拨一遍又一遍,陈众奇就是不接电话。玛丽毫无生机地靠在沙发上两眼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话音未落,玛丽已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搂着她,无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背,眼中也是蓄满泪水。大睁双眼,半仰着头,不让它们落下。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层冷意,我默默转头,望向窗外。秋日里的阳光和煦而温暖,那些从云层穿透而下的光辉,带着缕缕的朝气和丰收的喜悦吹进窗户。却照不进玛丽的心,而我的心仿佛也坠入了无边的冷意中。
我低头默默沉思无计可施的我拿起手机给陈众奇拨了过去,一直在忙音中。我发了微信,微信已然被他拉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玛丽靠在我怀里喃喃自语:“为什么是这样的,没有他我一刻都活不下去。我满心满肺地爱着他,他竟然感受不到我的爱,阿美难道我做错了吗?我错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一连串的问话让我眼框发酸,我柔和而悲悯地望着玛丽,她以一种死寂的无望盯着手机。半是疼惜半是惆怅,如何是好。
十一点钟的时候电话响起,玛丽以光的速度接起电话,眼神由欢欢喜喜瞬间变成无望,毫无遮掩地流露了出来。我接过玛丽手中的电话,是乔治,他在电话里让我尽快把资料整给他,末了说了一句:感觉玛丽有点儿不对劲,她没事吧。我心里微怔,玛丽接起电话未开口说一句话,乔治怎能一下子就知道了是玛丽呢。玛丽掩面哭泣,泣不成声,委顿在地板上。我挂掉电话,玛丽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跃起来坐到我身旁面色郑重地看着我说:“阿美你赶紧去公司,最近乔治跟他都在一起。说不准他现在就在公司里,你跟他说无论如何都得来我家一下,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我环住玛丽的双肩说:“好的,看到他就算绑也给你绑来,就是现在的你要不要叫谁来照顾你一下,我有点儿放心不下。”
玛丽双手把脸上的泪水抹干后说:“我现在没事,你赶紧去公司。”说完起身把我推了出来。
一到公司,直奔陈众奇的办公室,打开门空无一人。我发了个视频给玛丽并且给她打了个电话,玛丽告诉我她自己想办法。挂掉电话有点儿担心玛丽,想着给方经理打电话,最终还是没能把电话拨出去,玛丽应该不愿意看到方经理吧。
我摇了摇头想着明天再去玛丽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遇到陈众奇,并且把他带到玛丽跟前。想到玛丽无望的样子内心有一股悲凉由然而生。喝了口温水想把内心的悲凉挤出去,但无济于事只能把心事投进紧张的工作中,我打算下班前把资料提前整好。
三点时,意外地接到陈文的电话,他我到他办公室,一进门才发现,他办公室坐满了人。心想我早上到公司,明明十二楼就没人,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而我却不知道。
陈文让我给他们泡咖啡。当我拿起陈文专用杯子时突然想到昨天他跟婆婆说我工作不用加班,心中想恶作剧一下。就往他的咖啡里加了两勺盐,当他喝下第一口时双眉紧皱,他用疑惑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走到他旁边轻声地说:“陈董,这是特意为您调制的咖啡,一定要喝完哦!”说完趁别人不注意,给了他一记鬼脸然后迅速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想到陈文皱眉的样子轻声地笑出声来,转念一想他等下不会找我算账吧,我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才安心地做事情,在五点之前终于把乔治给我的资料整理完毕。喝了口咖啡又给玛丽发了条微信,拿起包包准备下班去奶奶家吃晚饭。按电梯的时候想着陈众奇是否在办公室,于是蹑手蹑脚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一想到正在煎熬的玛丽心中有一股正义之火在熊熊燃烧着,突然昂首阔步走了起来,路过陈文的办公室时门突然打开了。我假装路过的样子,想要表现出一种悠闲自得的样子来,没想到陈文“噗嗤”一笑说:“我刚才从监控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往我办公室走来,不知是来道歉还来偷东西的?”
我大惊双手摆摆了说:“不要乱说我哪有偷东西。”
陈文迅速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你是来偷心的。”
我连忙把手收回来,陈文再次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说:“阿美,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只要你想要。”顺势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我的腰。陈文柔声地说:“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抱十分钟好吗?”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心跳得历害。我眼里含满了泪水,想要往上扬扬头,轻轻地挣扎着。陈文松开我双手扳正我的身子,我讯速低着头不愿抬起来看他,怕撞见那深不见底的眼神。
陈文握住我的手,语气充满心疼的味道:“阿美,你为何这样怕我,每次看到你这样我都不敢去靠近你,怕伤到你。我于你而言有那么可怕吗?”
我抽手,他微微一用力叫我不得逃离,只是眼中的泪水潸潸而落。他再次把我拥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和宽大,曾经几时怀念他身上独有那股气息。一想到这我猛得推开他。
我立马转身快步往电梯间走去。站在阔大的电梯里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陈文怀里是那么的温暖,一想到这连手给自己几个耳光。我半靠在电梯里拍着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提着包包神情落漠地走出电梯。本能地坐上车,思绪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