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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送礼 

哦找婆婆的,我打开门,那位中年男子还是站在门口没进来,我冲着阳台喊:“妈妈有人找。”婆婆应声而出。那位中年男子从地板上搬起一箱泡沫箱说:“这是陈文先生交待我送给苏老师的。”

我伸长了脖子问:“请问这是什么?”

“特地从雨州空运过来的海鲜,陈文吩咐挑最好的给你们送过来。”

婆婆也走了过来,那位中年男子把泡沫箱放在厨房,然后对我说:“我先回去了,这些海鲜我都处理干净了,你放进冰箱就可以了。”婆婆让我倒杯水给他,而我却想着送鱼先生说的:特地空运。

送鱼先生边走边说:“水我就不喝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先告辞了。哦!陈文说每个月都让我来送鱼。”说完就像一阵风走了。我打开泡沫箱一看,真的是雨州特有的螃蟹有虾有鱼。婆婆马上掏出电话给陈文打过去,电话里头听不到他们讲什么。

她放下电话拿了一个大保鲜袋,装了四条鱼递让我拿给奶奶。我临出门的时候,她让我去探探奶奶的口气今年春节要不要来家里围炉。

听阿洛说,奶奶在他去外地读大学的时候就从家里搬出去住在小姑姑家。阿洛有两位姑姑,她们都住在城南离我家不算远。小姑姑的家境最好,小姑丈是方达集团的董事长,他们育有一女,目前在英国读书。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奶奶不和我们住一起呢,我看婆婆对奶奶也挺好的,至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让我带去给奶奶。每年奶奶过生日,婆婆是最上心的。我个人觉得奶奶不怎么喜欢婆婆,婆婆在奶奶面前一点都看不到对我的那种强势。我转念一想该不会他们方家都有这样的习俗:不管媳妇做的多好,婆婆永远不喜欢媳妇。

小姑姑家住的是大别墅,我一进门,奶奶就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说:“哎哟,我的宝贝孙媳妇来啦,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胖了。”我提着那个塑料袋递给姑姑,告诉她是婆婆让我拿来给奶奶的。姑姑问怎么有这上等的海鱼,我告诉她是婆婆的学生送到家里来的,姑姑随口说了一句:看不出还有学生送她这么好的海鱼。奶奶和两位姑姑都非常疼我,我现在开得这辆车就是奶奶在小树一周岁送给我的,奶奶基本上不回我家,偶尔春节的时候才会回去,不过小树的生日她是一定会回去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每次看到奶奶婆婆公公两位姑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别扭,虽然看起来是和和美美的,但一点都不像是家人。

我坐在沙发上和奶奶聊着家常,心里想着如何跟奶奶说今年的年夜饭她准备在谁家里围炉。正好奶奶问我今年春节什么时候要回娘家,我告诉她正月初一回去,到初七晚上才回到花城。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一年就回去一次,要是能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亲家奶奶肯定想死你们啰。”

我双手搓着大腿若无其事地说:“奶奶,除夕你会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

奶奶没有回答我,姑姑抢先告诉我,今年奶奶准备在大姑姑家过春节。我有点儿失望,因为除夕的时候我更喜欢奶奶在我家,只要有奶奶在婆婆不敢对我指手划脚的。

再说两位姑姑也会一起到家里来,要不然她俩很少去我家除非陪奶奶一起去。不过公公倒是经常到他这两位妹妹家里,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总觉得这上一辈的人肯定有着根深蒂固的茅盾,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姑姑突然问我何春现在还有经常到家里吗,我跟姑姑说,前段时间婆婆还在家里给何春安排相亲。奶奶生气地说:“胡闹,在家里安排相亲,那个何春跟她年轻的时候可真像。明知道阿洛都娶亲生子了还来家里干什么,你婆婆也真够可以的竟然还帮她介绍对像,你爸爸没出来制止?”

奶奶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怕又惹她生气。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一口水问我何春的相亲有没有成功,我回答她我不清楚,奶奶拉着我的手说:“阿美啊,你不要去管你婆婆做什么,你也不要参与其中。她的事你少参与,你管好阿洛和小树就好了,有什么委屈的事就来告诉奶奶,奶奶替你做主。你在花城除了你婆婆家记住还有我和你两位姑姑。我们是你的坚实后盾。”

这么暖心窝的话听得我眼泪差点儿掉下来,看着满头白发的奶奶此时的我特想撒骄,我站起来,转了一圈,看着奶奶说:“奶奶,这件绿色毛衣穿在您孙媳妇的身上好看吗?”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说:“我的好阿美,漂亮的阿美,穿什么都好看。”

姑姑从房间拿出了一个红色礼品袋,递给我说:“这是上次和你奶奶逛街的时候买给小树的,一套冬装本来想这个周末让我哥带回去给小树。”

我谢过姑姑,又坐在奶奶旁边撒骄说:“奶奶你们去逛街都不叫我,我每天在家里无聊得很,只有看书还是看书。”

奶奶拉着我的手说:“是啊,怎么把我这么漂亮的孙媳妇给忘了呢!下次一定。”

我说:“奶奶最近贺岁电影很好看,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我好久没去看电影,阿洛年终天天加班都没时间陪我,独自一人看电影我又觉得孤单。”

奶奶看着我说:“好啊,没想到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人请看电影。你看一下什么时间你想去看订好票来这载我就行了。”

我来花城五年了,学会了独自一人去逛街,独自一人去做头发,独自和自己分享喜悦时刻伤心事。可是我就不敢独自一人去看电影,每次一定要让阿洛陪我,可是阿洛最近太忙了,他已经连续加班3个周末了。看着疲惫的他我真不忍心让他在晚上的时候陪我去看电影。

奶奶这么说,由于我太想看电影了所以马上跟她定在明天早上10点档,看完一场电影还可以请奶奶在外面吃午餐。奶奶欣然答应了,姑姑也嚷着要和我们一起去,奶奶说这是我们祖孙的约会谁也不许跟着去。

我看了一下手表快11点了,我起身准备回去,奶奶让我留在姑姑家吃完中午饭再回去。我跟奶奶说出门的时候婆婆交待我中午必须回去,姑姑说:“她是叫你回去煮饭给她吃,都当婆婆的人了还不会做饭,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笑笑地看着奶奶和姑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们。奶奶看着我说:“回去吧,你婆婆的性格你是拗不过她的。我明天准时在家里等你。”

说完我就走了,其实我好想在姑姑家吃饭,不用我煮姑姑的手艺又好,奶奶又疼我。我的婆婆要是没什么大事情少和她对抗,想和睦相处那就好好听她的话。

我一回到家就跟婆婆说今年除夕奶奶到大姑姑家过,婆婆的脸马上黑下来对我说:“那个老太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儿子家不住,偏偏住在女儿家,除夕也不回来。亲戚朋友还以为我刻薄她。”

我静静地听她说,她还说奶奶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给她脸色看,说我公公都是护着奶奶。我听她说了很多关于以前奶奶如何不喜欢她,她又是如何讨奶奶芳心的。我听着听着觉得怎么跟我现在的一模一样。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以前在某一本书上看过:每个家庭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上一代人的命运会直接影响下一代人的命运。这句话用我婆婆家还真贴切啊,奶奶不喜欢婆婆,婆婆不喜欢我。我突然想到以后等我老了,难道我也会延续他们家的命运,不喜欢小树的老婆。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顫,看见婆婆没再说什么赶紧溜回房间。

晚上的时候,我跟阿洛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并且告诉他明天要和奶奶一起去看电影。我话还没讲完他就睡着了,我附身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亲吻,随即躺在他的怀里。

第二天送完小树,婆婆看见我换了一身衣服问我去哪里。当我告诉她和奶奶一起去看电影时,她嘴巴张大大的,随后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老太婆看什么电影,有空陪孙媳妇看电影就没空来家吃饭。我还告诉了她,中午想请奶奶在外面吃饭。她生气地说:“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

我能感受到婆婆在生我的气,我临出门还不忘回头俏皮的说:“妈,要不然下次我们婆媳也来一场约会怎样啊?”

婆婆白了我一眼说:“约什么会,你不要整天气我就好了,对于你我是不指望什么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那颗欢快的心失落到了最低点,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难过,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已是笑容满面地说:“妈我一定会变成你想要的那个媳妇的。”我说完赶紧跑出来,唯恐慢了我的心会撕成千万瓣,在这个家里无论我做什么婆婆永远不会满意,因为她对我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接纳,所以对于我做的事也全盘否定,这几年来她对我是越发得不爽。在这个家只要是跟婆婆独处我都在不安中,害怕在她面前做错事,说错话。我迅速地走到车库开上车想马上见到奶奶,只有看到奶奶我那颗摇摇晃晃的心才能找到依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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