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游船已经离开了江岸了。
远远的还能看见江岸的灯火,江面上有不少的花灯,是为今日的喜宴而点。
一盏盏花灯,浮尘雨打萍。
远处,一束束烟花冲上云霄,耀眼极了。
孟忧颜挽着皇帝的手,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后便是今日出嫁的公主,赢霓漫。
一身红衣凤冠,纤细的身子直直挂着红袍。
盖头下,遮住了不知羡煞多少人的脸。
西浊这边的人也都出来恭迎,互道恭喜,只是眼底假释的神情盖不住。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良辰。
一切在协调的进行着,只有不停化身客人的金吾卫一刻也不停留的环视巡查着游船。
众人起身,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
“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拜见公主,祝公主喜结连理。”
皇帝携着皇后,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环视一周,威严的脸停留在公主身旁时,微微缓和。
接着,一声令下,开宴。
神乐署的乐师们早已驶出浑身解数,为这场婚宴演奏着。
唐酯儿早已醒,从赢炔怀里下来,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她轻倚在楼栏杆上,神乐署的乐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她朝四处看了看,总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跟随着她。
可是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一路摩挲,她出到游船外,她收拢了身上的衣裳,“已经到江心了。”
游船后还跟着许多船只,这个夜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罗裳微动,她朝着远处走去。
……
“一个时辰后,江面会发射琉璃烟花,听到响声,立即动手。”
“是。”
黑夜将话语轻轻传递出去。
近处的唐酯儿心一惊,猜的没错,今夜果然要出事。
紧接着还有声音,“赢霓漫,不能留。”
“是。”
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唐酯儿轻微抬步,嘴唇微抿,她心念,今夜若是公主被杀,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赢炔。
她手心微微沁出汗珠。
脚步加快,跑向内堂。
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赢炔。
她小脸上充满焦急,袖下的手紧紧抓住手帕。
时间不多了,赢炔到底去哪儿了?
若是公主死了,挑起两国战争,异族余孽要是此刻出现在皇帝面前,不管是赢炔还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逃不过牵连。
远处的公主腰板直愣愣挺着,身边环绕着不少的人。
一身大红色,鲜艳的很。
她抬起步伐,安静的在公主身旁站着。
她,不安。
计时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着。
双腿微微发麻,她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公主。
忽然!
腰上传来一股力气,将她往后一拉,直挺挺撞在坚硬的胸膛上,未等她回头,耳边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
“胆子这么大?可让本王好找。”
一瞬间她喜出望外,回头望向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闲适慵懒,只是有一些冰凉的神色。
眸子里那股浑然天成的淡定,让她微微心安。
“王爷。”
她微微抬高声音,小脸藏着星星。
他嘴角勾起,腰上的手环得更紧,拉进两人距离。
她一愣,双手本能抵在他胸膛,似乎下一秒她便要推开他。
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他,稍微整理一下思绪。
“王爷,妾——酯儿有话要与王爷说。”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似乎有些倦意。
“嗯。”他只是轻轻嗯一下。
唐酯儿为难的看着他,示意他将身子稍微倾斜。
可赢炔只是抬眼观赏着神乐署的舞曲,腰上的手也没有反应。
无奈的轻啄小嘴,她费力踮起脚尖努力够着赢炔的耳朵。
赢炔好似故意般,精确的掐好点,待她够到脸颊时他一个转头。
嘴唇轻轻擦过她的额头。
她羞愕,正要推开他,可赢炔眉头微皱,显露他的耐心时,唐酯儿只好再踮脚。
“王爷,酯儿刚才听乎,公主会有危险……”
赢炔才微微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他脸色微变,勾唇,“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略微踌躇,抬眸直视他,“若酯儿没猜错,王爷早已知道。”
赢炔放在她腰上的手,松开。
她接着压低声音,“酯儿就算再愚钝,也不是看不出今日这众多的保卫。”
接着她双脚落地,紧接着,她小声道,“若王爷不信,那酯儿也只能作罢。”
她佯装淡定,抬眸看着高她一头的赢炔。
赢炔扭头,眼前的人儿小嘴微抿,一股倔强的模样,让他无可奈何。
他负手站立着,不语。
即默认她的话。
她也陷入沉思,身旁的人没有动作她也急不来。
视线重新落到公主身上。
战北上前,附耳。
她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只见赢炔微微点头。
战北便消失了。
对面的赢启,自然也在动作。
唐酯儿望向赢启那边,发现洛乘案在看着他们。
她一怔,想起刚刚赢炔说的“风流韵事”。
脸不争气的懵红,将头撇开。
一柱香后,赢启那边一阵骚动,紧接着赢启便带着洛乘案走向皇帝,在皇帝耳旁附语几句。
皇帝脸色微微阴沉,但又不能发作,只好忍着,点点头。
赢启便离席。
众人心生猜忌。
身旁的赢炔微微闷哼一声。
唐酯儿便扭头看向他。
赢炔重新将手放在她腰间,不,直接说,是靠在她身上。
“王爷怎么了?”唐酯儿觉得不对劲。
“别出声,将本王扶进厢房。”
唐酯儿轻轻搀扶着他,朝着游船的厢房走去。
将赢炔扶进厢房,随后她便将门锁上。
赢炔早已摔倒在地。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他,“王爷,你受伤了!”
赢炔右臂的衣袖在渗血,不断有残血溢出嘴角。
她的手沾上了血色,赢炔撑在地上。
“给本王换衣服。”顺着赢炔的手指,床上有干净的换洗衣服。
赢炔微微皱眉,哑泉,果然厉害,他本以为自己能撑到回府。
“好。”
她连忙扶起他,踉踉跄跄将他扶到床边,将他的衣服轻轻褪下。
裸露的上半身,半边被血染。
唐酯儿小脸皱成一团,不停用手帕为他擦拭身体。
“莫不是前几天的伤?”她轻声发问,手上的动作不敢用力。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才,轻点头。
门
赢炔头一扭,门外有声响!
他用力将她推在床上。
坐在床边的唐酯儿被他猛的一扑,重重摔在床上。
她的外衣已经被他撕扯开!
“赢炔你干什么!”唐酯儿用力推开他的手,眼睛深藏惧色。
晚了。
赢炔长腿一跨,已然压在她身上。
她身体紧紧甭着,她是她的妻,理应不该反抗,可她不愿。
这时门被破开。
她尖叫一声,紧紧埋在他胸膛上,衣衫不整,她这次要完了。
赢炔则不慌不忙,将一旁的被子扯过盖在她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来人望着一地的衣服,还有床上交织的人儿,怔在原地。
赢炔侧身将自己受伤的那边身子虚掩着,伸手将干净的衣服披上。
唐酯儿将被子盖过头,心跳得极快。
他转身,抬脚,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站着的人。
“金吾卫原来有偷窥闺房乐事的癖好?本王算是开眼了。”
他斜眼瞧着方津蛰。
领头的方津蛰,闻言,将头埋下,他收到赢启的口信,才贸然闯进……
“王爷恕罪,本卫是奉命查房,并不知王爷与王妃在此……”
“真是混账,这间厢房外可是清清楚楚写着是我赢炔的房?”
随即他冷哼一声,“怕不是本王没有对你们金吾卫的事情插过脚,所以觉得本王太仁慈了。”
他的脸逐渐阴沉,薄唇微微上扬,凤眸中的悠然为他增添几分魅惑与窒息。
一干金吾卫等已经退到门口,赢炔继续轻靠门,嘴角勾起,“明日本王自会同皇上交代清楚金吾卫私收贿赂一事。”
方津蛰一脸愤然,只能按压住,“金吾卫打扰王爷与王妃,排查已完,撤退。”
一干人等全离去。
赢炔反手将门关上。
捡起她在地上的外衣,可手指摩挲这薄凉的外衣,
怎么这么薄?
他便随手扔开,掀开她的被子。
被子下的她小脸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他的手上已经拿着新的外衣。
将外衣扔给她,
“穿上。”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赢炔心头一痛。
惊魂未定,但她也不敢松懈,她不愿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被他看见,拉起衣服。
只是,金吾卫突然出现一定有预谋。
他已经转过身去,给她留空间换上衣服。
她连忙穿好衣服,随后将赢炔的衣服拿上,赢炔瞧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儿,她手里拿着干净的衣服。
她,静静站在他身边,看着他。
自觉将手伸开,让她把衣服换上。
唐酯儿轻轻将衣服拉上,怕扯到他伤口,将腰带穿过他的腰时,小脸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
小嘴微抿,她知道刚刚是有有惊无险,只是眼见的男人为何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