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君望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良久他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些事。”
凝重的表情让她的心尖颤抖了一下。
“紫居,我已经结婚了。”
池紫居猛地颤抖一下,脸色煞白,紧紧抱住他:“你别说,求你别说。”
她像个生怕被父母丢弃的孩子,越发用力抱着他,颤着双唇祈求。
“祁君,我在意。你对她好,我很生气,我知道我不该生气,可是就是忍不住生气,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么对我……”
他的喉间被什么哽住了,虽是稍稍别过头,终究觉得这一切是他的过错,不该由池紫居来承受。
她梨花带雨:“我以后都不闹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只要你偶尔来看看我好不好?”
就像是绝望之中的唯一的曙光,她想要抓住。
医生说,她的确患有抑郁症,严重的话会出现自杀的倾向。
他始终沉默着不说话,虽没有推开她却也不像从前那样把手抚在她后背。她又哭着说:“我知道我不该去找你,我只是太想你了,你不来见我……我以后再也不去顾家附近。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她总是去顾家的附近,甚至他在别墅区里见过她,但他都从来都是避开。她借着迪迪去顾家的事,他的确生气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嗯”了一声。
她破涕为笑,感动地望着他。
顾祁君将她从怀里移出来,说道:“去睡吧。”
“可以晚点再回去吗?”她虽尽量保持平静,却带着期望哽咽。
“我就在这里坐回。”
“好,我不打扰你。”她忙用手背擦了眼泪,害怕他生气般直接就回房了。
顾祁君望了一眼那被关上的门,眉头锁紧。
……
孟如淮回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这期间,她如从前一样早出晚归去图书馆学习,只不过回的是孟家。
车里,顾祁君望着她进了图书馆,抚了抚额。
这一周里,他每天都要过来蹲点,也曾打电话给孟如淮,对方是这么说的:“哦……我现在我爸妈家住段时间吧,慢慢适应了再去你家。”
虽然是带着笑意,他却知道这是敷衍。要不然嘴上说慢慢适应,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
“先回公司吧。”他无奈道。
庄辛年启动车子,笑道:“小如夫人很好学。”
就在这时,忽然就走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就是孟如淮,她扎着马尾,背着个深蓝色的双肩包,长袖不及膝盖的连衣裙,就像个学生。
跟着她一起出来的是赫简连,他穿着短袖体恤和牛仔裤,稍稍低眉听着她在讲什么,嘴角弯起,而孟如淮也欢快的笑着。
“等一下!”顾祁君冷不丁地话让年叔急刹车。
车停下的瞬间,他已经开了车门,并夸着步子过去。
“听说《腊叶》是鲁迅写给许广平的,在某种程度来说,他算是克制力比较好的男人。明明许广平愿意,他却让她忘了自己。他家里的妻子也不是他想娶的……”她明朗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但是无论如何,许广平都不应该去破坏别人的婚姻不是吗?”
“嗯……那……”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赫简连的眸子抬起,望向她的左侧。她循着目光望过去,见是顾祁君,吓得惊慌失措地躲在赫简连的身后。
这个动作让顾祁君更加愤怒,朝她走去,并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孟如淮是有家室,所以他带着惋惜放弃了。但今天他见到她,觉得她十分古怪。他跟她打招呼,她一脸懵然。
说了几句话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认识?”
交谈起来,才知道她失忆了。赫简连吃惊之余,又忍不住跟她交谈起来。这聊着聊着就提到S市的某个博物馆,赫简连虽想约她一起去,但一想到她已经结婚了,就避嫌。
只是没想到,她提出结伴一起去。
犹豫之时,她已经收拾好东西,他就只好跟着出来。这边走边聊,就遇到顾祁君了。
赫简连没有阻止顾祁君,反倒是让出个位置。孟如淮手臂被拽住了,却是不可思议地对着赫简连生气道:“你骗我,还说我们是朋友,你不讲义气!”
从前,她都是有意避开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愣了愣,然后轻笑。
顾祁君真的想立刻把这个女人扛回去,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这么做罢了。
“她好像忘记了。”赫简连对顾祁君说道。
这边,顾祁君边拽着一直挣扎的她,回音:“忘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
这一个星期,他不确定孟如淮和赫简连在图书馆里会不会有不该发生的事。
“顾祁君,你放开我,我还要去博物馆。”孟如淮挣扎得厉害,忽然还咬住他的手。
顾祁君措不及防,手一松,她就逃了。
两人见她跑开了,想也没想的追上去。
孟如淮被他抓住了手腕,他微怒,阴沉着脸强忍着说:“别闹了,有什么话一会说。”
“我不要去你们家,你们家好多狗狗。”她依旧挣扎。
“那行吧,带你去一个没有狗的地方。”
出乎他预料,他说完这话后,她就消停了。
“你没骗我?”因为他的身高,她仰着头和他对视,眸子里半信半疑。
“嗯,不骗你。”
他揉了揉她的脑门,想到那个地方,嘴角浮起淡笑。
赫简连跟上来了,看到他眸子里的柔情,顿时停住脚步。他望着两人,一高一矮,他动作亲昵,她的表情由疑惑到淡淡一笑。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她说道,又朝着赫简连说,“不好意思啊,我邀请你去博物馆,现在就想放你鸽子了。”
“没关系。”赫简连淡淡一笑。
顾祁君朝他看了一眼,带着客气的笑容,两人默契地算是打了招呼辞别。
赫简连看着两人上车,又望着车渐渐远去,一直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
原本他也想着如淮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过得也很好他不该插手。但田舒瑜那些话本就让他很不安。
今天又见到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