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淮很是诧异,但是却没回答。
她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又做了什么,竟然连言晓都这么说。可是,如果真的像言晓说的那样,她害怕如果自己知道了昨天的事后就再也逃不开他。
“如淮……”
“你别说!”
她打断魏言晓,然后慌慌张张。
“你刚才砸中他的地方……”
孟如淮捂住耳朵,然后抢着说:“你别告诉我!”
其实,她也能猜到,她昨天一定是出事了,可能是顾祁君救了她。可是她不想知道,她害怕他对她是真心的。她宁可认为顾祁君不过是不甘心才囚住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难以割舍,她才不至于那么痛苦。
魏言晓不再说,她苍白着张脸,说道:“我先回去了。”
孟如淮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他们家的大门,直至走了一段路,才缓过神来。
已经入夜了,别墅区里的路灯雅致却也昏暗,并没有多少行人,甚至是冷清的。
她抬头,看到前面有人熟悉的身影。
路灯拉长了祁瑞迁的影子,他见到她就迈出一步。孟如淮想逃,却觉得脚挪不动。
“你走错方向了。”祁瑞迁走过来,笑了笑。
她张望了四周,才发现自己真的走错方向了。
“我觉得这不公平。”
祁瑞迁含着淡淡的笑意,平静说道。分明还没开始说什么,却在她内心里已经掀起波澜。她后退一步,害怕地想要逃开。
祁瑞迁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后,阴沉着眸子,厉声指责:“你太自私了。”
孟如淮心虚地躲开他犀利的目光,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祁瑞迁松开她,却不给她逃开的机会,直接说:“他为了你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的手臂那里,正是昨晚替你挨刀的地方,而且……只是其中一处。你倒是扔得挺准的,呵……”
后面那句,是带着嘲讽说道。
孟如淮心里咯噔了一下,抬眼望着祁瑞迁,后者对上这样的眼神,就说道:“昨晚,他浑身是血,在把你送去医院,整个人要虚脱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吗?”
当听到他满身是血的时候,孟如淮就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脸上血色全无,双唇颤抖着。
低头,那一刹那,泪已经滴落下来了。
“他说,别告诉她。”
顾祁君寡言,心里是几遍句害怕她受伤的话,说出来却只有一句“别告诉她”。
祁瑞迁离开前,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孟如淮望着祁瑞迁那带着怒意的背影,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被喜欢的人喜欢着不是一件好事吗?
如果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这么纯粹该有多好?但是她跟顾祁君永远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其实,她从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宠爱。那些醋意,她又怎么可能只理解为占有欲?她不过是想告诉自己,他不爱她,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所以不要留恋,千万不要!
只是她知道,他的心胸比自己大许多,他可以爱她,也可以爱别人。
祁瑞迁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就是自私。她只想自己过得心安理得,所以不愿意跟他纠缠,所以不愿意承认他的好,找理由愤怼他,以让自己骗自己说,哪怕他做了那么多,自己不顾虑他感受也是理所当然的。
……
孟如淮开房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床尾,刚好穿上了T恤。换了一件干净的,依然是黑色的。
他看到她的时候,就站起身来,挡住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然而,她早就闻到了药味。
他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回来,若不然就会去书房上药。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开口。
晚上十一点,她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小时了,依旧没有等到他回房。
能够通过发脾气的愤怒其实还是可以拯救,如果有一天,连脾气都不发,只是藏在心里,那才叫放弃。
孟如淮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离开顾家迁,她愤恨却从来不表露,是因为她已经设计好一场逃离。
她不知道顾祁君会在算计什么,可是一想到他可能再也不理会她,她心里就难受。好几次她掀开被子,最后却还是把被子盖回去。
不是想让他讨厌自己么?如今他也不再来找自己,不是很好吗?或许,他改变主意,不想生孩子了呢!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开门声就响起了。
孟如淮连忙佯装睡着了,正害怕他会发现,却听到他轻轻拉开衣柜的声音。似是在找衣服,然后是换衣服的轻微声响。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房间里留下的只有寂静。
嗯?他走了?
孟如淮忍不住站起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徘徊了一会,然后稍稍拉开窗帘,果然见到他开着车出去了。
她心里感到一阵落寞,直至看不见车子,她还愣在那里。
深夜三点,她始终睡不着,因为他也没回来。
睁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她发现的时候是因为耳朵碰到湿湿冷冷的枕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是被开门的声响惊醒的。
还未反应过来,回来的人就走过来直接压在她身上。她瞥见从门外照进来的微光,还有些混沌,狂风暴雨般的吻袭来。
浓郁的酒味弥漫。
“顾祁……”她趁着他稍稍松开的时候,唤了一声,但很快又被堵上了。
“你喝酒了?”她惊讶。因为他说要备孕,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他没有回应她,而她的手被他扣住了,十指相扣,在她的耳边动弹不得。
尝尽了和煦春风百花的香甜,忽然就是一场狂风暴雨,她甚至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
除了刚离婚后的那几次逼迫,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他这样强烈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急切和占有,她应接不暇。
他松开她的手,她胡乱移动的手摸到了他从前的疤痕。她感觉身上有粘糊糊的液体,她很确定那不是汗水。
当触及他手臂上的纱布,她怔住了。
“你是不是流血了?”
他似乎还沉迷于她的芬芳,他没有回应,再次将她拽入花丛之中,让她也迷失在浓郁的春意里。
“祁君……”
她的觉很害怕,这一次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他身子顿了一下,始终没有回答。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是生气,而是带着哭腔,心里似乎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呢?是怕怀孕吗?除了害怕这个,她还会怕什么?
他依旧没有回答,就像是弹奏一曲美妙的曲子,也不过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