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散在办公室的地上、茶几上、还有那一瓶淡雅的满天星上。这是千信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两人喝了杯茶,祁瑞迁才开口:“昨天也不见你,去哪儿了?”
顾祁君的手顿了一下,踟蹰着没有回应。祁瑞迁将近肯定的语气问:“G市?”
自从孟如淮回来了,他的情绪又跟着起伏,行踪也不愿意透露。
顾祁君见已经被识破了,也就大大方方说道:“去确认些事。”
“那么……确认得如何了?”他问。
如何?
他却是越来越不清楚了。
那天夜里,赫简连出来了,却只是在便利点买了几瓶啤酒就又回去了。等到半夜,他没等到赫简连离开,他家灯也没亮过。
已是凌晨时分,她房里的灯又亮了。不一会儿,赫简连出来了,却是穿着自己的睡衣,在便利点买了东西又上楼了。
顾祁君不知道她到底以什么心态跟其他男人在那里过夜,那是他买给她的房子,曾经欢乐过,悲伤过,她怎么……怎么能够带着其他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确认了。”顾祁君没有抬头,淡然地回应。
“确认便好。”祁瑞迁虽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有些事还是等百分百确认后再开口。
“听说……外婆知道了卫祯的妈妈还在人世?”
祁瑞迁把孩子带回家后,谎称孩子的母亲离世了。而祁家的人做了亲子鉴定,确认祁卫祯是祁家的孩子。因为有了儿子,祁瑞迁更加表明不会结婚,言语上大致是这么说的:“卫祯命苦,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要是找了个不疼他的妈妈,岂不雪上加霜?”
一开始,他母亲祁礼礼还觉得十分有道理,但却也明言说还是要找个女主人,只是要找个能对卫祯好的女人。
这瞒了将近两年,还是露出马脚了。
祁瑞迁一想到这事就十分头疼,揉了揉自己额头。
顾祁君见他这番,不厚道地笑了笑:“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烦恼,我看魏言晓并没有嫁给你的心思。”
这话说得……不过也确实如此。
但当他抬头,看到顾祁君的笑容时,又不觉得诧异,然后也笑道:“看来,孟如淮来找你了。”
他喝茶的动作顿了一秒,才继续喝完,淡然道:“为什么这么说?”
“猜的。”祁瑞迁却不明说,只是心里知道。这两年,他没有再笑过,这孟如淮一回来,他脸上偶尔会出现笑容。
祁瑞迁打心里为他高兴。
“是找过,要回了证件。”顾祁君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波澜。
“哦?就这样?”他可不相信,暧昧地笑看着他。
“就这样。”
其他的,或许都是有目的的,至于为什么心里放着赫简连,却来骗他,他还不清楚。
祁瑞迁看着他那透露一丝起伏情绪的眸子,但笑不语。
半个月后的晚上,淅淅沥沥的雨让华荣山庄的灯光显得很温暖。朦朦胧胧间,又让人觉得很浪漫。
大厅里,顾祁君穿着睡袍,看着坐在对面,正捧着瓷杯从容喝花茶的孟如淮。
他神情淡然,似乎早已知道她会再来找他。因为就在下午,连奇汇报说,孟如淮去看爷爷了。而她一直都有去看爷爷,他不相信她毫无所图。可是,她到底要图他什么呢?
孟如淮放下手中的杯子,双手放大腿上。白色碎花长裙优雅,一字肩的款式露出她洁白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不难看出,她脸上还化了素雅的妆容,这是她向来的风格。
“我是想再来确认一下,那只手表会不会被放在哪个角落里了。”她挂着明朗的笑容,说道。
嗯?
这是什么意思?
顾祁君不禁皱起眉头。当时,他是让魏言晓转告她说,要拿回手表就自己过来。他等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她来。
见他脸上露出疑惑,孟如淮只以为他忘记了。就提醒道:“上次我有事,让言晓赴约拿回手表,不是会说弄丢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看她不像是撒谎,不禁应道:“哦,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有些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顺着她的思路,说道,“所以,你是来拿那块表的?”
他记得她从前并不爱在夜里出门,这几次来找他却都是选择晚上。这还下着雨,她都跑来了?
这么想着,他就不禁望着落地窗外情景。
孟如淮看出他的疑惑,就解释:“因为那只表,对我来说意义比较重大,所以想要拿回来。”
他猛地看向她:“意义重大?”
从前,他好几次都想要扔了她的表。一想到那些画面,她心尖不禁颤抖。其实已经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嗯!”她点头,“所以,想要找找看,会不会落在那个角落了。您看,方不方便?”
顾祁君只是端详她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谎言。
她被看得不自在,就问:“怎么了吗?”
他缓过神来,将端起的茶喝了一口才说:“没什么,你随意。”
得到他的允许后,她心中窃喜,颇为激动地站起来。
这走了两步,她又觉得他行为有些不正常。
顾祁君面容始终都是淡然,即便是诧异,也是一闪而过,处在紧张中她没留意。
面对城府极深的她,她有点捉摸不透。刚才他盯着自己,很是古怪,她又想起一个可能来。她回身,问得小心翼翼:“你……你是不是把那手表丢了?”
他那么讨厌那只表,她两年没在这里,丢了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他说着,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就好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寻常动作。
“哦。”孟如淮应了声,便咕咚咕咚小跑着往楼上走去。
走到楼上后,她站在楼梯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华丽的装潢,精致的壁灯。
她先去了一趟书房。
她从前会习惯性放在抽屉里,可翻了几遍并没有找到。于是她又在书架上查找了一圈,手表倒是没发现,当她看到自己买的书和笔记都还在时愣了一下。
这些书还在?
还有她的随心录,也还在?
内心莫名地怀念和激动,她抽出那随心录笔记,翻开几页。
是她的笔迹,里面记述了当时发生的一些趣事,这是她的习惯。
她看着里面的内容,脑海里印出清晰的画面,嘴角不禁浮幅度极小的笑容。
嗯?这是什么?
她发现,好几页上,都不知道是什么液体落在上上面一样,晕开了一些字迹,但也还看得清楚。
不过,她写东西的时候可是很小心,一般连茶都是写完了才喝的,不应该滴上水滴啊,而且她也没印象自己曾滴了那么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