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濮阳平日还愿意哄哄这任性的妹妹，今儿没心情搭理她，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自己玩去，别挡我的路。”
王宝儿不开心了，伸长了胳膊挡在他前方：“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去告诉爹！”
王濮阳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开，骑着马走了。
他没注意，一离开王家，几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就跟了上去。
那边的王宝儿气愤于兄长的态度，恨恨的说着：“自己将侍妾打了又送出去，心里不舒服就拿我出气，他不就是气自己不如瑾王吗！”
旁边的奶娘听了，拽了拽王宝儿的袖子：“小姐快别这么说，让少爷听见多伤人心啊。”
尤其是为了个瑾王，不值当。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老爷绝不会自家子女的婚事跟瑾王府有关。
王宝儿从来也都是个不讲理的，当即怒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样貌气度，他可有丁点比得上瑾王？瑾王本就是最好的，比这凉州城所有的男儿都要好！”
少女话语中多少带了些赌气的意思，奶娘却听的一把汗。
年少时的女儿家最容易在感情上钻牛角尖，小姐本来对瑾王也就是三分皮囊的喜欢，这要是一时意气，陷里面出不来便遭了！
奶娘想着，便哄着王宝儿回屋，说有重要的事情与她说。
没过多久，叶疏寒便收到了这段在门口发生的争执，顾云歌在他旁边也听到了。
“王爷。”她摇了摇他的胳膊，眼睛亮亮的，“能让七情带我去下王宝儿的房间吗？”
她真的很好奇，王宝儿的奶娘会说什么，劝得那小姑娘放弃叶疏寒。
顾云歌生怕他不同意，自己一本正经的补充了句：“万一她奶娘说的是王家的正事呢，眼下天黑了，我们小心些不会被发现的。”
一个奶娘，能跟个跋扈的小姐说什么“正事”？
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厉害不少。
叶疏寒浅笑着看向顾云歌，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好。”他点头。
顾云歌乐呵呵的看向一边的七情，就听叶疏寒在旁边道：“我带你去。”
咦？
顾云歌眨了眨眼。
他这无法行走装得久了，她都觉得是真的，忘了他不光能走，还会武功。
可是——
“可是眼下我们在王家，还是小心为上，让七情带我去更稳妥些。”
顾云歌说得情真意切，当初她与七情在赵庄合作过，是真的觉得七情武功高。
不是她看不起叶疏寒的武功，只是术业有专攻，他又从小体弱，武功怎么可能好过千里挑一的贴身侍卫。
叶疏寒温温的视线就挪到了七情身上。
某个本来在旁边看戏的可怜侍卫瞬间绷直了，连忙道：“依楼姑娘，我这儿还要出去盯梢呢，这就去了啊。”
说完就闪人了，速度快的卷起一阵风，将烛火都吹的晃了晃。
顾云歌：“……”
……
末了，她还是被叶疏寒带着去了王宝儿的房间，他的轻功极好，夜色中几个掠影，便到了王宝儿的房顶上。
顾云歌将瓦片拿开一个，正好听见屋里奶娘的声音。
“小姐，奶娘知道你看瑾王的皮相好，对他动了心思，可你年纪还小，有的事儿你不懂。”奶娘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男人啊，外表是最不重要的，模样再好也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嫁的男人行不行，只有你自己晚上回家熄了灯才知道。”
“若是那男人的‘本钱’不够，想给你快活都给不了，表面再光鲜又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个废得么。”
叶疏寒来之前就知道这奶娘会说他的坏话让王宝儿死心，却没想到会说这个，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所以顾云歌一脸疑惑的抬头时，第一次看见谋算无疑的瑾王，额头的青筋跳了下。
屋子里的王宝儿有些犹豫：“这不好说吧……奶娘又怎知瑾王不行？”
她年纪和顾云歌差不多，但北地民风开放，对于这些她多少了解些。
“嗨，男人都是要看体格的，咱们凉州那些八尺大汉，体壮腰粗，那处才会雄伟。”奶娘急忙说道，“你再瞧那瑾王弱不禁风的样子，说句话都要咳三声，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依着奶娘看，他兴许连半刻钟都坚持不到，你要嫁给他，不得夜夜守活寡了，倒时候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再可怜不过了……”
这是顾云歌听到屋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叶疏寒掐着她的腰轻功掠起，那奶娘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晚风大的吹得顾云歌睁不开眼睛，她眯着眼睛看去，隐约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回到屋子里，叶疏寒关上门才放开她，回头就瞧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王爷，你……”顾云歌看他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那话，她听得半知半解，隐约明白那奶娘在说什么私密的事儿，可还是没明白男人的“本钱”是什么。
为何叶疏寒会这么生气？
叶疏寒看懂了顾云歌的眼神，她眼中的怀疑让他的火气腾腾上窜，忽然倾身压向她，声音不同于以往的舒缓，绷得紧紧的：“我的‘本钱’，歌儿那晚不是都亲自摸过了吗，怎么听了旁人的话，还起了怀疑？”
顾云歌呆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脸“轰”得涨红！
她不是怀疑他那个，她只是没反应过来，那奶娘说的“本钱”就是那个！
顾云歌吓得转身就跑，被他一把抓回来推在墙上，压在他胸口与墙壁之间，渐渐紧逼：“歌儿还没回答，你觉得是否满意？”
他也是气急了，连“依楼”都不叫了，直接喊了她的本名。
这问题顾云歌哪里能回答。
那天晚上的记忆她一点儿都不敢想起，光是再次听见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而且实话实话，当时只感觉烫得她神智都要模糊，整个大脑晕晕乎乎的，怎么可能还记得其他。
“我……我……”顾云歌哆哆嗦嗦的贴在墙上，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去，面对他忽然的强势，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王爷……”
见顾云歌不直接回答，叶疏寒的眸色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