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爱慕得不到回应，心中就生了恨意，她没有救祁婉音，导致他家破人亡。
那现在的这一幕是梦吗？
是在方才听了顾云思的话后，生出的幻觉吗？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将白楚楚拽会现实：“白楚楚？”
他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念出这个名字，让她的心底骤凉。
“祁凤煊……”白楚楚难以置信的呢喃出这个名字，“真的是你……”
祁凤煊理应在北周，而且自从祁大人和东亭县主逃跑后，皇帝就撕破了最后的脸面，名言不许祁家人再回大齐。
祁凤煊怎么会回大齐？
他怎么敢回大齐？
白楚楚脑袋里一片混乱，她今日面对的东西太多了，已经想不了这么多，可还是本能的要起身，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
只是顾云思给的衣服不那么合身，随着她的起身，肩膀上的衣物滑落下来，里面的模样落在了祁凤煊眼中。
本来娇生惯养的皮肤上是青紫和痕迹，还有血淋淋的齿印，再看白楚楚站在那里腿都在抖。
祁凤煊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白楚楚不久前被施虐，还不止被一个人。
可她是堂堂四皇子妃啊，谁敢这么做！
祁凤煊一时间心里闪过许多，但面上的厌恶还是一点不少的露了出来。
白楚楚当日在场，任由婉音死去，他知道。
若说大齐皇室是屠杀他家人的凶手，白楚楚也是其中之一。
曾经的那点情分，早就被磨成了恨意，不杀她，纯粹是因为这她是四皇子妃，杀了她会给自己带来无限麻烦。
只是祁凤煊不知道，他此刻冰冷又厌恶的眼神看在白楚楚眼中，比杀了她还难受。
天啊，这是她喜欢到能为之去死的人，为什么她这肮脏的模样会让他看见！
为什么！
白楚楚只觉得血液都在倒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管不顾的逃跑了。
……
顾云歌的房间里，她正趴在桌子上想事情，半夏和紫苏不在。
过了一会儿，七凝练完剑推门进来，瞧见顾云歌默默的趴着，随口问道：“你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今儿不是陪着夫人他们去上香了吗？”
七凝假装成顾云歌待在牢房里好些天，倒是没遇到什么大事儿，不过几天憋在那小空间里也不舒服，她这些天每日花许多时间练武功，今天没跟着顾云歌去寺庙，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
顾云歌抬了抬眼皮，说道：“顾云思回来了。”
“什么？！”七凝瞪大眼，“她不是被白楚楚弄死了吗，怎么还能回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确没死，而且回来了。”顾云歌靠在椅背上，喃喃道，“而且我觉得她变得很不一样了，比以前的她，高明太多了。”
这次的顾云思，让她看见了前世那个历经了腥风血雨，最后笑傲着登上皇后之位的女人，只是这话没法对七凝明说。
“这是出去一圈儿，修炼成精的回来了？”七凝怪叫一声，“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顾云歌看向七凝：“所以我在等你回来啊。”
七凝以为她又有什么计谋，连忙问道：“你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她方才出去了，你等她回来，直接去她的院子……”顾云歌顿了下，在七凝眼巴巴的目光中，继续道，“然后将她杀了。”
七凝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她面色一抽：“我以为你有什么计谋的。”
“我没有别的计谋啊。”顾云歌摊了摊手，“一力降十会，与其做那些没用的，还不如你一剑杀了她，只是把现场处理干净些，别让我爹看出是我做的，对他而言那毕竟也是亲女儿。”
七凝相当无语，想要吐槽，又想起七情差点被罚了一年俸禄，还是将嫌弃的话憋了回去。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要是想除掉她，就不能早点动手吗，你们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早寻机会早解决了，非得等成了精才收拾啊？”
顾云歌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除掉她的，可是我有什么好办法？”
“顾云思她医术不比乔筝差多少，给她下毒肯定是不行的。”
“我身边又没有会武功，能替我杀了她的人——”眼看七凝不服气的要说话，顾云歌补充道，“我是去年家里出事后，在去北周的路上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在那之前只当你是个雇佣来的普通侍卫，我敢让你去帮我杀人？”
七凝寻思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而且顾云思她是极聪明的，你想想她这些年做的事儿，你觉得我能找到什么样的机会给她下套，直接弄死她？”
“我虽然是嫡女，却不是身份高她太多之人，不能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生死的，更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冲过去亲手杀了她，那样我是要赔命的，她还不值得我用玉石俱焚的办法。”
“可我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找她的麻烦。”
“我发现她和四皇子的苟且，就立刻告诉了我爹，从而坏了她的好事，若不是横生意外，顾家被抄家，按照我的计划她都能被送去家庙，再别想轻易回来。”
“而且也是我让安嬷嬷给她用冰沐浴，坏了顾云思的身子，让她一直不能有孕。”
“除此之外，我能将她怎么办？不是我不想杀她，是我没有杀她的办法。”
其实对上顾云思，顾云歌不占多少优势。
都是冰雪聪明的人，谁也轻易算计不了谁，顾云歌能占那几次便宜，还是亏着前世的记忆，制敌先机。
可顾云思也有优势。
她脑子里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着实让人忌惮。
两个身份差不多、起点差不多、手中底牌都差不多的人，想要致对方于死地，谈何容易？
七凝听的很沉默。
她想事情，经常从瑾王府的视角出发，却忘了站在顾云歌的角度，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处理顾云思。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的。”七凝郑重的道歉，“你也知道，王爷第一次在明阳侯府见过你后，瑾王府就一直暗中监视，你做过的好多事儿我都看在眼里。”
“刚开始的时候，除了你娘和你姐姐，这家中所有人都敌视你，在外人口中你也是个声名败坏的女子，不过三年的时间成为现在这样，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习惯了这样的顾云歌，却忘记了曾经的她是多么艰难。
那时候的明阳侯府中，有不怀好意的顾云思，有恃宠而骄的冯姨娘和顾云娇，有咄咄逼人的老夫人，有身份压人的大房。
而顾三爷和顾云颢对她厌恶冷漠，动辄斥责。
而明阳侯府外，所有人都知道顾六姑娘又笨又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看上了宁阳郡王世子，那时的顾云歌名声像个臭鸡蛋一样。
可如今的顾云歌，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自己成为东陵郡主，又要成为瑾王妃，这真的是个奇迹。
七凝习惯了这样的她，却忘记了，顾云歌回家的那年也才十二岁。
十二岁，从一无所有，走到今日的位置，顾云歌付出了多少心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