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衣一边走一边思量起殷泀空那个十七岁的堂弟,那小男孩看着可爱温柔,跟那个小奶狗一样。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
真想不到那个两撇儿胡子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果然殷家的年轻公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上了客栈,云染衣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窗口立着一个身穿橙红色衣服的女郎。
一脸严肃相儿。
云染衣一看这姑娘的模样便想起以前在云华教的时光,这丫头叫墨阳,办事一丝不苟,是匡月楼的左右手。这姑娘无情无义,心冷凶狠,杀人放火毫不心软。
“你来这里干什么。”云染衣没有一个好表情。
墨阳先作了一个揖,“教主有事求见大护法。”
“大护法?云华教左护法这个位置匡月楼不早就安排给别人了吗?这位置不早就给你了吗,我算什么大护法。”
墨阳再一次作了一个揖,“还请大护法随我一趟。”
我靠,这口气敢像我不去就不行似的,匡月楼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还有那个孟逸涵,家里都进贼人了,这人跑哪里去了,我平时也不跟他说话,这一细想还真是好几天没看见他人影了。
“我去不去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云染衣靠近墨阳,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那一双眼睛透着诡异恐怖的血色,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云染衣。
那身上的配剑嗡嗡作响,身上黑气围绕。
墨阳扑通一声跪下,云染衣顿时就蒙了,本来那火烧眉毛的愤怒顿时消失,云染衣顿时发现身边那些严肃正经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经的。
殷泀空胆小外加小心眼,尚宫千秋小孩子气,匡月楼龌龊卑鄙,更不提他为了让我不参加岚轩榜,那一副忽悠人的搞笑嘴脸了。
云染衣其实挺好奇匡月楼到底找她干什么,于是也没怎么闹,跟着墨阳就走了。
刚参加完百花会,所以匡月楼还没有离开渤州城,云染衣走进匡月楼在的房间里,匡月楼穿着一身黑色金纹的长袍,那华丽复杂的金线像藤蔓一样围绕着。
墨阳给云染衣搬来一个椅子,云染衣看了一眼,没有坐,她总结坐到了匡月楼旁边的太师椅上,拿起杯子,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找我来干什么啊。”云染衣端起茶杯,吸了一口那青黄色的茶水。
“噗!”云染衣一下子把茶水喷的老远。
“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云染衣掀起茶壶盖,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泡着枸杞大枣,还有点金银花,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四朵飘逸的大蒲公英。
“最近养生啊…?”云染衣问。
“这是花茶,以前的云叔叔最喜欢这类的茶了。”云染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当年婚约的事的。”匡月楼呡了一口茶。
“婚约?哪儿辈子的事了,你现在替有什么意义。”云染衣站起来,背向匡月楼。
正当云染衣想要离开的时候,匡月楼一把抓住云染衣的手,就在云染衣回头那一刻,匡月楼一用力把云染衣抱在怀里。
“可是我想娶你。”匡月楼用鼻尖滑着云染衣的脖颈,湿热的呼吸让云染衣的心跳变得更快了。
云染衣这个时候才发现匡月楼的衣服是敞开的,那精致的锁骨,被透明的阳光打上了一层温柔。
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这么突然变成一只“野狼”了。云染衣赶紧推开抱着自己的匡月楼,结果却不想碰见了匡月楼那结实的胸肌。
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云染衣大脑一片空白。
“你嫁我可好。”
这一句话像电波一样刺激和云染衣的大脑,那温柔的声音让她想起来了那月光下,坐在树上吹箫的白衣少年。
“不好,您还是另寻良人吧。”云染衣彻底推开匡月楼,整理整理衣服,大步离开。
匡月楼倚躺在红木太师椅上,看着云染衣的背影,她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我不想违背云教主的命令,你也不想你爹在黄泉下看见你这一幅可怜模样吧!”
“可怜。”我身为云中鹤的女儿,却混成这么一个鬼样子,确实可怜。
“告辞。”该走的还是得走,留不下。
而且我也没有感觉他想要挽留我。
云染衣回到客栈,收拾收拾东西,到掌柜那里结了银子,她想去闯荡闯荡,离开渤州城。
推开孟逸涵的房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云染衣留了张纸条,走了。
殷泀空坐在正门必经的小亭里,现在已经是白月高照了,茶壶里的茶已经凉了。殷守业已经命令人整理出了房间,晚饭也给云染衣留了饭碗,可是云染衣一直没来。
“哥,你在等谁啊,不会是中午那个能吃的姑娘吧。”殷泀空的堂弟殷浩然跑到殷泀空后面,一把按住殷泀空的肩膀。
这倒是吓了殷泀空一跳,“谁等她啦。”
那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坐着干什么,难不成看月亮啊。”
“对,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园。”殷泀空学着云染衣的样子,看上去很皎洁。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皮了,以前你可是很严肃的。”
“是吗,我可重来没觉得自己严肃。”殷泀空很认真的说。
殷泀空在那里等了一个晚上,云染衣也没有来。第二天,殷泀空就走进了暗室,连吃饭都不出来。
连殷守业这个实心的木头都看出来他喜欢云染衣了,可是本来灵魔两族就不和,外加上现在江湖动荡,魔灵两族矛盾百出。
另一头,花洛穿着那鹅黄的小袄嫩黄长裙,正拿着那芝麻糖葫芦开开心心的。而尚宫千秋一身银色细线的锦稠,看上去既贵气又潇洒。今儿个尚宫千秋一身男装,看上去说不出来的秀气,还自带那一种王者气息。
他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何必身着红紫,脂粉青黛,金钗墨云盘。
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真叫得旁边的各色摊主们羡慕。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长得可真是秀气俊郎。”旁边买簪子的大妈夸奖到,“还不快点给自家媳妇买个花簪,瞧这姑娘可真是水灵漂亮啊,配这个黄玉梨花簪正合适。”
尚宫千秋走上前去,拿起那个花簪子,在花洛的云鬓比划着。那一双秋水泛滥的眼睛,黑色的长睫毛略带风情。
随既从袖口里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买下了。
世人皆羡慕这一对鸳鸯,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所以人都惊叹着尚宫千秋的那不同凡人的容貌,和花洛那一身才气。
也有武林中人看到尚宫千秋一身男装也感觉十分迷惑,为什么那么美艳的女人穿起男装又是那么有气势呢?也许本来尚宫千秋也是霸气的一位吧。
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去过山河林海,领略过夜间那比灯火还要耀眼的星光。看过大城市的繁华,也见识过小村庄的和蔼热闹。
可时间总会过去的,要离开的人肯定会离开,即使不愿意离开。
尚宫千秋是一个双性人,父亲说他是妖怪,活活烧死了他的母亲,把他赶出石家,让他自生自灭。在外面他尝到了世间最苦的艰辛。
他对花洛的爱已经到了一种要疯癫的程度,他们两个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他听过花洛唱的每一曲戏,看过花洛写的每一首诗,收藏过她的笔迹,用她喜欢的胭脂。
可是他就是不敢告诉她,他就是石千秋。
如果他要是娶花洛,告诉江湖中人,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那样结果会如何。
会想当年一样落到那样凄惨的下场吗,恐怕是被人到处追杀吧。
而且她能接受吗,她还没有看过我完整的身体,她不会接受的,她也许会觉得我是一个长得跟石千秋一样的女人吧。毕竟没有人间过既男又女的人。
最后一天晚上,在噬魂宫里。
“小姑娘这一个月可就过去了,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尚宫千秋把头上系发的发簪摘下,顷刻间一团乌墨一般的云鬓散下。
花洛低眉,眼光在流转,满满不舍。
“你可不可以…”花洛欲言又止。
“我可是教主,我可是很忙的。”尚宫千秋的牙齿洁白。
花洛不语。
“难不成你还喜欢女的不成?没想到曲韵楼第一角儿,还有这等癖好。”尚宫千秋一脸狡洁。
“当然不是,我…我只是!”花洛瞬间红了脸。
“只是什么?”尚宫千秋笑着,他觉得现在花洛那小样儿很可爱。
“只是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石千秋。”猛然抬头间,对上了尚宫千秋那一双吃惊的眸子。
尚宫千秋脸色严肃。“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石千秋。”
花洛眼里那期待的光渐渐淡去。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花洛轻悄悄的说着。
“多好啊,唱唱戏,写写诗。”尚宫千秋低着头。
许久,两人谁也不语。
真有道是,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自此夜之后,花洛回到曲韵楼,尚宫千秋虽然万般不舍,但也只能深藏于心。
花洛岂不知道花老板让自己参加这百花会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嗓子已经废了,留她也只是累赘。
天气已经变冷,曲韵楼的花都榭了,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变黄萧条,这明显是秋天到来的痕迹。
诗人们秋水悲凉和思念的季节,秋风不解故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