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白云清的发丝被吹得凌乱。匡月楼坐在凤尾八角亭子旁边的红木栏杆上,吹着玉笛,曲声悠扬。
“月楼,我来了。”白云清声音低哑,好像在告别一样。
走到匡月楼跟前,匡月楼一把将白云清搂在怀里。温柔的看着她。
白云染感受着匡月楼怀里的温度,和他身上暖暖的檀香。
“你知道吗,我宁可以当一个遭人唾弃的人渣,我一定要娶你。”匡月楼看着白云清的眼睛。
她好想他一辈子这样抱着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形成。
风突然开始变得寒冷,她也会害怕,便又往匡月楼的怀里缩了缩。
天是阴的,有风吹过,凉凉的。
云染衣那边,她派了许多亲信在白云清那里。她和匡月楼一有动静,就立马有人报告给云染衣。
云染衣每天不停的修练,她想让匡月楼看见自己的优秀。说实话,云染衣的实力,已经是同龄人无法比及的。
练气主要分为灵气和魔气,这个江湖上主要以灵气为主。灵气比较温和,几乎人人可以修炼。但是修炼魔气则比较特殊,一般分为先天魔体和后天魔体。先天魔体比较霸道,修习者天赋极高。而后天魔体,则是修灵者通过生祭改髓。
生祭是个残忍的东西,是需要人活生生被烧死的。
这也是人们痛恨魔教的原因。
但是,同样级别的修灵者和修魔者,修魔者的实力是修仙者的两倍。即使修魔者人人喊打,也有很多人修习的。
云染衣是少有的先天修魔体,连匡月楼这个教主也不是她的对手。
一切都发生在那天晚上。
那天的晚上,要比以往的黑很多。
白云清拿下信鸽脚上的信,小心翼翼的打开。纸上的字,好像催命符一样。白云清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把纸烧掉,而是把它揉了揉,然后扔掉了。然后便离开了那里。
一名小厮看见那信条,偷偷捡起来,藏在了衣襟里,悄悄离开了。
白云清站在门后,嘴角弯起。
白云清抬头看向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那个小厮立马跑向云染衣的房间里,云染衣刚修炼完,累得不行,整个人正歪在床上。
“小姐,有人找你。”一个丫鬟低头对着云染衣说。
“让他进来。”云染衣坐直,拽了拽衣角。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小厮进来了。
他给了云染衣一个眼神,手伸进袖子里。把小纸团不着声息的一扔。然后便走了。看得云染衣一愣一愣的。
云染衣想起早上交代的事,捡起纸团,小心展开。
她见屋里没人,便读了起来。“魔主乱心,天时地利。速速杀之,莫失良机。”云染衣吃惊的看着这张纸条。
“她居然是杀手。”
云染衣拿起她的剑,便赶向白云清的住处。一到门口,她就一脚踢开白云清的门。
“白云清!”可是房间里并没有白云清的身影。云染衣还在想白云清去了那里,就感觉背后突然猛的被谁击了一掌。那一掌十分霸道,云染衣踉跄了一下。
白云清一怔,她居然这么厉害。就连匡月楼也受不了她这一掌,她却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了,护法大人。”白云清一脸媚笑。
“亏匡月楼还那么喜欢你,你就这样对他。”
“我是一个刺客,一个卧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不懂吗。”白云清声音轻蔑,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云染衣。
“可恶!”
云染衣一剑刺向白云清,白云清侧身一躲,手指轻轻捏住那把剑,讪笑道。
“你太冲动了,你迟早会死在你的冲动上面。”
云染衣抽出她的剑,砍向白云清。白云清下意识的躲开,可是云染衣内力太强,她还是被伤了内脏。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云染衣又一剑,这一次,白云清连躲都没有躲。剑一下子刺进白云清的心脏,云染衣楞在那里。她为什么不躲?
“对不起,现在匡月楼怕是要恨你一辈子了。”白云清慢慢倒下,她的嘴角挂着笑。
我死了,我就不用杀匡月楼了,妹妹也不用死了。
云染衣楞在那里,夜里的风好大。吹得她不知所措。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匡月楼会恨她一辈子。云染衣现在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院子里的人都惊了,不知道谁叫来了匡月楼。匡月楼到的时候,白云清已经死了。云染衣楞楞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匡月楼。
“她死了。”云染衣淡淡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静,时间好像过得好慢。
“你杀了她,为什么?”匡月楼无力的说,他半睁着眼睛。脚好像有一点软。
“她说叛徒,她要杀了你。”云染衣的回答,似乎在为自己辩白。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会杀我!”匡月楼失去了理智。他拔剑冲向云染衣,云染衣没有躲。她以为他不会对自己动手。可是,当剑插进身体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痛。
“你就是嫉妒,你容不下她,你这个疯子。”匡月楼嘶吼着,剑插的更深了。
匡月楼松手,走向白云清。云染衣想拔出自己身上的剑,那感觉太痛。索性她就不拔了,脑袋嗡嗡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睁开眼睛,她看见一张苍老的脸。着实吓了她一跳。身上的剑伤还是隐隐作痛。
她坐起来,床边只有大长老和李长卿父子俩。大长老是父亲的生死之交,李长卿也是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父亲死了,护着她的人,也就这两个了。
“匡月楼呢?”云染衣手扶着脑袋问。
“你别提那小子!那小子差点杀了你,要不是来得及时,你小命就没了。他在那小妮子坟前哭丧呢。找他干嘛?”大长老一脸气愤,云染衣他从小看到大,就像自己家孩子一样。
自己家孩子被欺负了,他能不生气吗?
“我要见他,我是以为白云清要杀了月楼才去找她的。我不是故意的。”云染衣说完就要下去找匡月楼,却被李长卿拦下。
“染衣,你疯了吗?你现在还有伤。而且你也不需要解释,有我们在,匡月楼不敢把你怎么样。”李长卿皱着眉头,把云染衣的被子盖好。
云染衣吃了药,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匡月楼,她怕他会因为这件事疏远自己。就在天快亮的时候,云染衣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跑到了匡月楼那里。
推开门,她看见匡月楼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头枕着床边。手里拿着一壶酒,浑浑噩噩。
他瞟了一眼云染衣,似乎没看见她一样,眼神空洞。喝了一口酒,又开始呆坐了。
云染衣看到这一幕,她抢过酒。扔到地上,小酒坛立马碎了。清脆的一声,酒和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你干什么。”匡月楼推开云染衣。
云染衣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开了,血渗了出来。“来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吊样。”
匡月楼:“如你所愿。”
云染衣:“你想让我怎样,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吗。”
匡月楼冷笑着。“一条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那你爹呢,你要是知道谁杀了你爹。是不是知道了也像现在这么平静。”
“话放尊重点。”
匡月楼放下酒。“看来你不想知道。”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看着匡月楼这副德行,云染衣可开始不耐烦了。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杀了你爹的是三玄宫宫主。你以前不是一直喊着要给你爹报仇吗,你倒是去啊。整天这样威风,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办成什么事。”匡月楼突然来了精神,眼睛绽放出一种别样的光芒。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替我爹报仇的。”云染衣有些不服气。
匡月楼冷笑道,“你终究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听着这话,云染衣站起身离开。回到房间里,云染衣查看了一下刚才蹦开的伤口。
命虽然保住了。但伤口上笼罩着一团黑气,干扰着伤口的愈合。
云染衣偷偷拿出一个玉瓶,把玉瓶里的药液摸在伤口上。
一种灼烧感在伤口上蔓延开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彻骨的冰凉。
匡月楼那小子居然用煞气伤她。
云染衣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她现在感觉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来。
大长老他们又来看云染衣了。
“染衣,这药的疗伤功能很强。你受的伤很重,这对你很有帮助。”大长老一挥手,示意小厮出去把门关上。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云染衣和大长老两个人了。
这时候,大长老才拿出一个通体纯白,泛着柔光的羊脂玉小瓶子。“这是玉灵丹。”
“玉灵丹?”
“玉灵丹是一品丹药,可以起死回生,让死人复活。招七魄,肉白骨。
一品丹药很稀缺,几乎连买都买不着。世面上好的也就四品,连三品以内的毛都见不着。
这药怕是世界上仅此这一粒吧。
这药一直是由云中鹤教主保管的,可是云中鹤并没有把药给匡月楼,而是把药给了大长老。也许就是不够相信匡月楼。
“我把这要封印在你的灵识里,你要好生保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