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位广灵仙人吗,为何来了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
“仙人闭关修炼已有一月之余,姑娘当然是不得见啦?”
“为何这几日不见莫縉的踪影?”
“听说是二王子从青石镇飞鸟传来的书信,莫公子收到书信便下山去了。”
“下山?去哪?”
侍女手中拿着梳子,边帮端木栩梳头,边摇了摇头。
“二王子信中说什么了?”
侍女摇摇头。
十日前乌虚北部边境青石镇遭到东幽国突袭,年赫雷追之冰原腹地遭敌军埋伏,全军覆灭,年赫雷再无音讯。青石镇为边防重镇,与东幽国仅隔一片冰原。冰原为乌虚与东幽之间的一片荒原。这里一年中多半时间处于冰雪之中,故有冰原之称。冰原广阔无垠异常寒冷,少有人迹,只有野狼昼伏夜出。
那阿单奉命率军前往青石镇。
“二王子,前方的路已经被大雪掩埋,”塑吉骑在马上与那阿单禀报。
那阿单身披墨色披风,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身后是五千精锐行进在群山之间。这条路是行军首选,从乌虚北部出发直穿雪山,到达青石镇。天色越来越暗,阴沉的天空下寒风袭面而来,大雪漫天乱舞。两侧群山片刻间被大雪覆盖,傲立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群山沟壑间,五千精兵整齐沉闷的步伐踏过洁白的积雪,留下一条蜿蜒曲折的黑色山路。黑暗厚重的乌云越压越低,似乎要穿过大山压过人的头顶。大雪弥漫间只有风声与脚步声在耳边回荡,五千人的队伍中安静的出奇,这样的安静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身骑战马的战士从前方本来,在塑吉与那阿单面前停下。“二王子,前方到流石滩了。”
流石滩是因昼夜温差巨大,寒冻将石块劈碎,大块的岩石不断崩塌,积年累月形成的碎石区。虽然没有雪山陡峭险峻,但石块大小不一,质地松散,坑洼不平难以行走。
“流石滩被大雪覆盖确实不适宜通过”他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与漫天大雪,继续说“不知大雪何时能停。”
“流石滩冰冻湿滑,恐怕行军速度会更加缓慢。”
远程行军时间异常宝贵,那阿单沉思片刻道决定派一支先行军,把前方清理出一条道路来,以减少行军速度受流石滩影响。
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奔向前方流石滩。白茫茫的大雪将深夜变的幽蓝明亮,大军脚下石块碰撞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经过一夜艰难跋涉,终于在清晨顺利越过流石滩,他们稍作休息便全速前进日落前,终于远远的望见了青石镇。
大军到达青石镇脚下时,数百只恶狼突然在眼前出现,那阿单看向四周,此时大军与狼群正面相对。这是冰原中的灰狼,生性凶猛嗜血,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一旦盯上目标,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灰狼善于协同团战,捕猎技巧非其它凶猛动物可比。夜幕中群狼眼中闪着犀利凶狠的红光。它们压低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的队列整齐的军队,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塑吉疑惑的看向那阿单“这些灰狼向来在冰原中活动,从未听闻在人烟鼎盛的城镇边缘见过它们。”
借着夜幕中幽蓝微弱的光线,那阿单看到这些恶狼十来个组成一群,共有十来群,但它们都是身形瘦弱,步履蹒跚,远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凶猛。
“看样子它们多日没有捕到猎物……已经饥不择食了!不知冰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冰原中的灰狼竟被逼到这城镇边缘觅食。”
那阿单说完向塑吉示意,塑吉抬手向前一挥,两排弓箭手迅速到位。第一排搭弓拉箭,弓弦被拉的咯吱咯吱的响。塑吉大喝一声“放箭”,密密麻麻的箭如飞蝗扫向狼群。群狼见状面目狰狞,露出锋利的獠牙迅速飞驰而来。此时第一排弓箭手迅速撤离,第二排弓箭手中的箭已离弦,恶狼在距离大军数米远的地方纷纷倒下,在满地冒着热气的鲜血中抽搐。大军在悄无声息中踏过野狼的尸体,踏着凝固的狼血,踏过鲜血染红的土地走向青石镇……
城门上的士兵见狼群被灭后打开城门,副将冉风骑马出城迎接,他一脸憔悴满目沧桑,一身风尘仆仆而来。冉风跟追在那阿单一侧,禀报了青石镇的状况。
进入青石镇,一片萧条的景象映入眼帘……
镇中百姓和因战乱和恶狼的袭击伤亡人数众多,但镇中医者寥寥,且东幽国古巫族擅长巫术,兵器上浸满巫毒,巫毒遇血进入人体,一个时辰内中毒之人便浑身血液变为黑色,只要轻轻一碰皮肤便会破损溃烂。这种巫毒使人疼痛难忍全身痉挛,却不伤人性命。巫毒目的是震慑敌方士气,削弱敌方战斗力上。此时的青石镇已经沦陷在这种无毒之中,镇中医者对此束手无策,几场交战后,城中乱作一团。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两侧,如今却躺满了浑身是血的伤者。他们痛苦的呻吟,不时有发疯似得大喊大叫声从街头及屋内传出。
看到这里那阿单不禁想起早年跟随年赫雷征战魔国,曾误入魔国古巫族祭祀神庙,他在神庙壁画中看到一副地狱的壁画,壁画中所描绘的和眼前的一切如出一辙。魔国与乌虚恩怨已久,但也只是魔界与灵界的恩怨,因为两界恩怨连累这些无辜百姓,那阿单心中隐隐作痛。他暗自发誓,这一世不铲除魔界余孽誓不罢休。
到达驻扎在冰原边缘的军营后,冉风面色沉重的说到年赫雷被困冰原的事件。“近半年间东幽国频频来扰,半个月前东幽国十几名士兵乔装打扮成镇中百姓想伺机混入青石镇,被守城士兵发现后起了争执,守城军随后便把此时禀报给了在此巡查的年将军,年将军下令将这些人压入了大牢,本是想审问后再驱逐出境,第二日查看时却不料这十几人突然在牢中暴毙,而东幽国便借此为理由,大军越过冰原在镇外扎营对峙,年将军便立即派人与之商谈,但派去的使者有去无回。年将军大怒便亲自率军出镇,那天早上天蒙蒙亮,大雾弥漫,东幽大军被大雾淹没,年将军出城后便消失在大雾中,再也没能回来。落入巫族之手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巫族?你怎知是落入巫族之手?”那阿单说到。
“回禀二王子,东幽国沉寂十年,古巫族巫师早已不是主掌国家祭祀,占卜,礼法的神职人员,而是战争中的主要力量,那些乔装百姓伺机混入镇中的士兵其实就是被古巫族巫师施了蛊术的药人。他们死后牢中接连有囚犯和士兵无故死亡,还好处理及时,不然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古巫族原是魔界中的一个及其神秘的族群,有颠倒乾坤预知未来,通晓阴阳两界的力量。他们天授异能,没有师徒传承之说,只有得到上天眷顾的人才会开启巫族之眼,得到上天授予的秘术。”那阿单说到。
“这么说年将军是无生还的可能了?”塑吉眼含泪水,目光悲切的说到。
得知父亲被困冰原,塑吉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作为一名将军能战死沙场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但亲眼看到青石镇中惨烈的情景,听到冉风亲口说出父亲落入巫族值守凶多吉少时,他闭上双眼强忍悲痛,此时此刻他尽力保持冷静,控制情绪。
“也许……落入巫族之手,也许死是最好的结果。”冉风为难的答道。
“什么!此话怎讲?”塑吉惊恐的问到。
“巫族为这次战争出谋划策,不只研制出了向巫毒一样残忍的毒液,还……还……”
那阿单与塑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继续说下去,冉风却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冉风抬头看到那阿单皱着眉头盯着自己,他微微叹气,继续说到“还……还研制出了许多药人!”
“药人?”那阿单与塑吉同时诧异到
那阿单与塑吉面面相觑,塑吉问到“何为药人?”
“这药人说起来十分邪门,根据抓来的一个俘虏所述,药人是将奄奄一息之人尚存的一缕精魄引入蛊虫之中,有了精魄的蛊虫再放入人体后便可以与人体共生,然后用药草侵泡人体,让血液通过蛊虫得到周身循环,便制成了药人。此次攻城东幽国战士多数均为药人,药人便是出自巫师之手。”
“药人与常人有何不同?”
“药人意志完全授巫师控制,药人没有感觉与感情并且力大无穷,这些药人血液中充满了毒虫的毒液,遇到伤口便通过血液进入正常人的体内,军营中许多乌虚国战士都被这种蛊毒感染,感染后自己的意识逐渐丧失,最终沦为意识被巫师所操控的药人。”冉风看向塑吉为难的继续说到:“年将军多次与东幽交战,在巫族祭祀中杀过巫族巫师,所以……”
“你是怕年将军落入巫族之手会受到……”那阿单说到。
塑吉咬紧牙关,强忍悲痛。颤抖的说到:“可有办法医治?”
冉风黯然神伤“无法医治,只能……只能烧掉……许多士兵看着自己的同伴成为药人只能亲手将他们杀掉,然后扔进熊熊大火中,看着昔日同伴好友化为灰烬!”他眼含泪花,哽咽难语
营帐中陷入一阵沉默……
那阿单冷冷的说到“可有派出人马去探查东幽军情?”
冉风低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连派出了十几人,只有一人活着回来。”
“可探查到了什么?”
“这名探子一直昼伏夜出,在冰原中转了好几天也没能找到东幽大营,行至东幽边界的野狼谷时才发现异常,原本清晰可见的野狼谷却消失了。”
“消失了?”塑吉不解到。
“是的,消失了,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这个山谷。”
“会不会是迷失了方向,到达的地方并非野狼谷?”
“不会的,除了野狼谷的消失还有件事匪夷所思。”
“可是冰原中的灰狼?”那阿单说到。
冉风惊异的说到:“是的二王子,原本栖息在冰原中的灰狼,如今也从冰原中散去,不见了踪影,知道今天才出现在了青石镇的野外。”
那阿单走到营帐一角,看着营中篝火陷入沉思冷冷说到:“野狼谷并非消失了,而是用巫术蒙蔽了人了双眼,东幽军营必在野狼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