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理资料理到十一点,横竖就三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可能睡得醒!
苏童现在满脑子《大悲咒》循环播放。
哦豁,感觉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修仙成佛。
啊,真棒!
我成佛了呢……
呵呵呵……
以至于全身上下完全不听使唤,睡了过去。
半道上一声鞭响惊了所有人,杂乱马蹄声伴着孩童惊恐的哭喊。
“要钱还是要命!我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
一簇簇火把照映着村民恐慌的脸。
第一个赶车的男人苦苦哀求,火光照映在他黝黑的皮肤上。
“大爷们,咱们都是小老百姓,穷啊!就等着买点粮食今年过冬!”
“你看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土匪头子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液,满脸凶横。
“没钱?没钱你走什么集!”
说着狠狠踹了两脚过去,车夫顿时惨叫着捂住胸口。
妇人惊惶抱住自家男人,“当家的?当家的!大爷你们行行好!别杀我当家的!”
连忙把钱掏出来,小布包露出皱巴巴的钱币。
“钱,钱都在这里!给你们,都给你们!”
女人的抽泣和孩子们的号啕大哭,让夜色凝重起来。
高个子凶狠放话,“看见没有!不交钱的!就是这种下场!”
“谁都别想要甩滑头!要是被我发现有人私藏!”
土匪头子用力抽了好几下鞭子,响声震耳。
“到时候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宝儿被梁光荣护在怀里,小女儿哇哇大哭,让梁母哄得很着急。
“别哭别哭,小玉要乖,妈在,妈在。”
吓傻的宝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宝儿,宝儿听话,别哭。”
梁光荣抱紧宝儿警惕着土匪们的动作,宝儿揪着苏童衣角。
“呜...先生……”
苏童手撑额头勉强睁开眼睛,发生了什么?
“好吵……”
“都给老子闭嘴!”
高个子一鞭子甩过来,想唬住吵闹的人。
“啪!”
苏童一把攥过任凭高个子怎么拽,鞭子都纹丝不动。
微微抬首露出帽檐下的双眸,幽深瞳孔红光一闪而过。
“想·死·吗?”
土匪头子和小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突然表情JPG化。
我屮艸芔!祖宗?!
*****
排排跪的土匪鼻青脸肿,高个子被“特殊照顾”得涕泗横流。
苏童一脚踹在土匪头子肩上用力碾着,“好玩吗?”
身形一下子仄歪过去,土匪头子呲着牙叫唤。
“错了错了!姑奶奶我错了!”
“错了?啊?你哪错了?我看你们,一个个厉害得很嘛!”
炸响鞭花惊人心魄,不禁使人心脏剧烈瑟缩。
土匪头子眼泪飙飞,“不敢了不敢了!”
我的骨!骨头要断了啊啊!
土匪们逐个向村民道歉赔偿之后,相互眼色示意,飞快脚底抹油。
长鞭蛇信子般缠紧土匪头子的腰,瞬间让他冷汗直流。
“哎嘿嘿……那个,姑奶奶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童MAX奸商笑容,“我缺人干活啊。”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小玉缠着梁母要买糖葫芦。
宝儿呆愣愣地看着,什么也不说,只是来回摆弄自己的衣角。
拍了一下梁母的肩,苏童眼神示意两下,梁母看见了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径自朝呆呆的宝儿走去。
“宝儿,想吃什么要跟妈讲,你不讲妈不知道,明白不?”
旧旧的两分钱硬币被塞到宝儿手心里,带着温热的暖意。
宝儿抽泣两下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是...妈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好开心呐……
“你这孩子!以后要说知不知道!”
梁母絮絮叨叨着感激地看向苏童。
如果不是先生,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宝儿一直闷着受委屈。
那两分钱宝儿一直舍不得花,放进脖子上挂的平安囊里,很珍惜。
梁父梁母补完部分年货商量事情。
“宝儿和小玉的过年袄子,老板价钱涨了,不肯降。”
梁父抽会儿烟叹口气,“两件的钱够是够的,今年别买肉了。”
梁母眉头紧皱,“这哪行啊!团圆饭亲戚都走过来。”
“邻里讲闲话可怎么办?可不得指望着有个急事靠他们帮忙……”
梁父掏掏口袋,“再看看哪里省点出来,两个囡新衣服得有。”
最终夫妇俩决定买二两五花肉,余下的钱给两个女儿买了两件内衬新毛衣。
大年三十梁家那栋小土房挤满了人,碗筷陶碟磕磕碰碰。
老幺叔酒意上头,“老四啊,一晃五六年过去,你带两个囡也不容易,都养不活啊,咋不卖一个出去?”
梁光荣脸色难看几分,“一个两个都是亲生的卖什么卖,我砸锅卖铁也要继续养。”
大婶咂咂嘴拉过梁母好言相劝。
“宝她妈,不是我说的难听,你们梁家什么样我们都清楚,闺女模样俊,童养媳价格高着哩!”
“反正你家两个囡,卖一个剩一个,来年好生一个儿!”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不可能!”
梁光荣筷子一摔气得面色涨红,满桌亲戚窃窃私语,闹得不可开交。
梁母环顾那些亲戚阵阵心寒。
本来就是老来得女,现在宝儿小玉才多大他们就这副嘴脸,再过个十几年去了,指不定这群狼干出什么龌龊事!
一桌亲戚撕破脸皮骂骂咧咧,梁母掩面哭泣。
“好啊!要断就断个干净!老死不相往来!”
老幺叔面红耳赤愤愤,“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苏童进门就是梁家人走茶凉的狼藉,微微惊讶,“怎么了这是?”
烟草芯子红彤彤燃着,梁光荣吸一口闷烟,“全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正好了,我这次来就是跟你们商量搬家的事,宝儿年龄到了,该上学堂。”
见梁家夫妇只闷头不说话,苏童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
“房子我看好了,我打算开店做点生意,雇你们帮忙,房租慢慢还给我就行。”
面对苏童的话,只有两双红红的眼睛,许久才一声叹息。
“先生……唉……”
感激多于援手,不知上辈子是中了什么福运,才能遇到先生这样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