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勋年冷冷地看着老太太,眼神一瞬不移。
气氛陡然紧张,众人看着权勋年和老太太的反应,神情都微妙起来。
就连一向聒噪的柳瑶和权凯歌也抿紧了唇,什么都不敢说。
“小九。”良久,还是老太太先打破沉默,“听我的,这件事不要追究了。”
老太太说完后,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都软软地倚在榻头,眼神里满是疲惫。
权勋年并没有接话。
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明明微风燥热,可众人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大嫂魏凝的咳嗽声。
“阿凝,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已经很晚了,不用陪我。”老太太对着权元龙道,“老大,把阿凝带回去休息。”
魏凝苍白的脸因剧烈的咳嗽染上了一层红晕,她一边压抑住咳嗽声一边摇摇头:“奶奶,我没事的。”
“今天的药吃了吗?”老太太温柔地问道。
权绍祺和章鸣玉对视一眼,心知老太太这又是在转移话题了。
到底是为什么,她突然这么维护着夏夏?
生怕权勋年做些对夏夏不利的事似的。
“吃了。”魏凝声音很小很轻,仿若随时会消散般。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好。”
实在是没有话题了,室内又重新陷入一片沉默。
“既然您不追究。”这次击碎静谧的是权勋年,他冰凉的声音充斥着寒意,“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老太太闭上双眸,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而权家其他人眼睛里都写满了诧异。
什么时候权勋年这么好说话了?这不可能。
“不过还有件事。”果然没有辜负众人期望,权勋年停顿片刻再次开口道。
柳瑶和权凯歌脸上都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而章鸣玉和权绍祺则是眸光深了些,并没有其他表情。
权元龙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不停咳嗽的魏凝,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事。
“什么事?”老太太缓缓开口,睁开眼睛,略显浑浊疲惫的眼睛里满是复杂。
权勋年淡淡地看着老太太:“是我个人要和她算账。”
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夏夏。
“为什么?”老太太似乎预料到了一般,并未显得多惊讶,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问到。
顾夕发现老太太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总是落在她受伤的左臂上。
不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吧?
权勋年环视一圈才慢慢道:“这件事也不需要您插手。”
敢这样对老太太说话的,权家恐怕也只有权勋年一个人。
老太太沉默了好半天:“老六是不在了,但夏夏依旧是权家的人,我当然要管。”
“您管不了。”权勋年直接道。
“到底因为什么事?”老太太叹口气,又问了一遍。
“这个您要问她。”权勋年薄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见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权勋年抢先开口:“人我已经带来了,您尽管问。”
老太太和众人都是一惊,连忙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权勋年。
权勋年冷冷地看着众人,墨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嘲讽。
他略侧过身子,对着房门处淡淡道:“把人带进来。”
马上就有几个一身黑衣的人听令而入,为首的两人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孩,赫然是夏夏。
“小九你疯了!”章鸣玉恰到好处地喊起来,旋即又连忙捂住嘴,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顾夕将章鸣玉的一番做作看在眼里,唇角讽刺地勾起。
“你怎么能这样对夏夏?她好歹是你六嫂啊!”二哥权绍祺也帮腔道,一脸严肃地训斥权勋年。
老太太也是一怔,然后马上坐直了身体,嗓音喑哑道:“小九,把夏夏放开!”
权勋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您不是想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吗?”
“现在可以问了。”
“你先把她放开!”老太太急了,一手捂着心脏,苍白的嘴唇不停发抖。
权凯歌和柳瑶望见这一幕顿时兴奋了起来,两人不停煽风点火:“小九,你可千万别把奶奶又气晕了啊!”
就连一向游离于各种事外的大哥都不停皱眉,显然很是不认同全性能的做法。
“小九!”老太太急得掀起被子就要下榻,“快放开夏夏!”
很少见到老太太这么着急慌张的样子,众人都惊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老太太的样子,她似乎甚至都慌到了一种有些害怕的地步。
她怕什么?
夏夏是出身不错,但他们在座的所有能嫁进权家的人出身都不错。
更何况夏家根本比不过权家。
万管家忙快走几步扶住老太太劝到:“您先别急。”
见老太太这样,顾夕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年龄大了,经不起这么多刺激。
“要不把她松开吧?”顾夕悄悄地对权勋年说。
“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等奶奶养好身体再说?”
权勋年道:“我有分寸。”
这个男人固执起来简直可怕,谁劝都不管用。
“小九!”权绍祺也快走几步搀扶着老太太,扭头怒视权勋年,“你能不能懂事点?”
懂事?
权勋年冷冷勾起唇,墨黑的眸中嘲讽更为深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略一挥手,房间里瞬间又多了数十道漆黑一片的身影。
权家众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方才架着夏夏进来的那几人就不是普通的保镖,而是和后来出现的这十几道身影一样是权勋年手下的特殊小队。
房间里的气氛顷刻间就肃杀起来。
“怎么?你是想将我们和夏夏一样全都五花大绑起来吗?”
平日里最爱煽风点火多嘴的权凯歌夫妇像是哑了一样,半个字都不敢说,连魏凝的咳嗽声都停住了。
只有权绍祺顶着巨大的压力质问权勋年。
“二哥多虑了。”权勋年将目光挪到权绍祺身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你叫他们来是什么意思?”权绍祺怒道。
权勋年合上了薄唇,懒得再搭理他了。
“小九。”老太太深知自己最爱的这个孙子的脾气,和他硬碰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能放软了口气道,“算奶奶的央求,你把夏夏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