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名都梁州城不管从地理位置还是城市规模上都当的起一代名都,比之长安临淄毫不逊色甚至更强,别国嘲讽说梁洲国举国之力建都城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差不多了,几代人努力方铸就雄伟国都。
惠通河自梁州城内贯穿而过,曲折蜿蜒,河两旁种上桃树,开花季节景色冠绝。两边道路依河而修,与几大干道都连得上,河上修有数座白石桥,桥墩都雕刻狮子头,栩栩如生,十分大气。唯一可惜的是如今河面结上了不薄不厚的冰,景色大不如春天。
今日,三皇子忙完诗会结束后的琐事也离开别院进城了,已是傍晚。
马车驶上石桥明显颠了一下,车内安靖康歪着头,左手轻柔太阳穴,脸色不是很好看。被这一颠,嘴中发出“嗞”的一声。
桥上行人不多,这桥很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绰绰有余,人们也就不用躲的太匆忙。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浑身酒气,让身边人都远离了几步,有甚者长舌妇人还捏着鼻子指指点点。
好巧不巧,今日这位在城中连杀数人的醉汉车夫,与三皇子的金贵马车同时来到了桥中央。
并没见什么动作,李白连看都没看那马车,眼睛一直向下盯着地面,整个就是一酒蒙子模样。
人与马车错身而过,刹那间,不知怎的,拉车的八匹大马,四匹前面,中间隔一横木,绳子从横木中穿过,后面又是四匹,可见这马车的华贵庞大。
八匹马,不约而同集体前蹄立起,人们一惊,齐呼:“嚯~”
嘶鸣声中,下一秒竟跳入冰河,马重车轻,带动马车撞碎桥栏扎入河中,也没听见车内三皇子的叫唤,该是来的突然还没反应过来。
冰碎,溅射水花数米,不说百姓,随从们都慌的不知所措,愣了几秒,这三皇子出事他们都得砍头还得连累全家,几十号随从不顾河水刺骨,闭着眼睛就往下跳。
李白呢?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淡定到不能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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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公主交到老太监手中,没说几句话就驾马回府了。
安可可将写诗的上好白宣纸轻柔对折,甜甜的笑,远望离去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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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殿世子小院中,红衣正点着熏香,她知道世子每次出门回来后都会觉得乏累,参加诗会更是心烦。这独特熏香解乏不说还令人心情愉悦,香气别致,提神功效也奇佳。
推门进来,世子姜崖先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饮尽。红衣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
姜崖看了眼红衣,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到床边。
肌肤接触时红衣“嗯”了一声,惊异的同时又很开心,温暖。
坐在床上,姜崖说:“以后再不想去参加什么诗会了,费脑子,比被李白那家伙折腾一上午强不了多少。红衣姐,你给我揉揉。”
红衣一滞,坐在姜崖边上,伸出双手按在了姜崖两边太阳穴上。
玉手纤纤,细而嫩白,贴近时身体里散发的体香让人心旷神怡。不是胭脂水粉的俗味,这种味道很新奇,很淡,很舒服。
力道拿捏的正好,观察到自家世子常常失眠,红衣一月前就开始练习按摩的手法,虽然还比不上花满楼的倾城,聪慧玲珑的红衣也算登堂入室了。
此时美人在侧,距离……可以说没有距离,近在咫尺。世子殿下双目紧闭,闻着令人舒心的体香无动于衷。
要说红衣,按姜崖排的美女等级来说,小小可可算绝品,花满楼倾城算上上佳,红衣比倾城逊色一分,身段绝对能排第一,该挺的挺,该翘的翘,身高腿长比例,简直完美。
她的衣裳都是姜崖亲自挑选量制,称托身材一览无余,也难怪武蛮子见了就止不住口水。
揉着揉着,红衣开口道:“殿下此去,定然又是大放异彩,压的各方士子抬不起头吧!”
没听说过何为谦虚,姜崖笑着说:“本世子到哪不是金鸡独立呃不……是鹤立鸡群啊?我随便一首,他们就不敢再说会写诗了。”
听着姜崖的话语,没有被他这无耻的自大自夸逗笑,反而觉得眼前这人,完美无缺,或许在她眼中,自家世子便是最完美的人。
姜崖又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为哄可可开心写的那首蹩脚拉跨的情诗了,还好没被那些才子看见。”
“殿下对小公主真是一往情深呢!”
红衣就这样揉着,专注用心,她从未奢望过什么,只希望能常伴左右,就这样看着他,很满足了。眼前这男人,真的是光看着,就让红衣柔笑不消,常挂脸上。争风吃醋不存在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对自己的定位向来就只是丫鬟。
一提到小公主姜崖就习惯性的好脸红,外人还好,与他亲近的人说上一句,那可就准红了。这不,一往情深这字眼又让世子殿下红了脸:“以前在云州的时候认识的女子还多点,不算红颜知己也算朋友了。来到京城后数来数去身边女子就那几个,小小不用说,可可算一个,花满楼倾城算半个,府上几个跟我熟络的丫鬟,碍于世子身份,不敢跟我多说几句话,算半个的半个。认识的女人就这么几个,对可可当然得更好些,理应更好些。”
这话突出浪子的花心本质,红衣却放低了声音用些试探语气问道:“那我算半个还是小半个?”
就算声音极小,离这么近的姜崖也听清了,他抬手握住红衣的手,揉了几下。
被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乱了心绪,下意识缩了下手,脸红的彻底,第一次这么红。
姜崖道:“红衣姐当然得算一个了。”
世子开玩笑似的一句话,让这位府上一等一的大丫鬟湿润了眼眶,没流泪,眼睛里更加晶莹闪闪了。
姜崖看了眼脸红的红衣,打趣道:“红着脸的红衣姐更加漂亮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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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御书房里,站着一人,不知从哪顺来一块遮身黑袍,这时正立于案前,左右打量了一番,说道:“到底是皇帝的地盘儿,气派。”
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重重禁卫,沈安林直的八百御林重甲和金吾将军统领的三千大内禁军且不说,宫内隐于暗处的九大隐卫,这可是公开的秘密了。多年来禁军防不住的高手都栽在他们手里了,要不说皇帝在宫里悠哉就没人敢刺杀了吗?有那么容易天下岂不大乱?皇宫外城更驻有一万金甲,把皇城比做堡垒再合适不过,固若金汤都不足以形容。
他是怎么进来的?应该自有他的办法,刺客不少,直入御书房的大概独此一份。
外面立着几十号御林军,倒像是在为他把关,御书房内来回溜达脚下无声,翻两本外面绝迹了的古书,赏两幅名画。心里平静,表情淡然,估计在他这不存在害怕。
又回到案前,随意的翻看一本奏折,瞅两眼差点憋不住笑:“姜大头,你就这么招人恨啊?”
看了几本大同小异,黑袍下拿出来一个小玩意儿,近看是朵莲花,金子做的莲花,轻轻放到案上。
转身走过几行书架,看了看侧面高墙顶端那小到只够七八岁孩童勉强钻过的小窗。双脚轻点地面,如飞燕一般腾空而起,转瞬三丈之高,半空中根骨猛缩,咔嚓,差一丝都不行,不偏不倚通过小窗。
出来后不曾减速,单腿空中一蹬,似飞箭流行般窜入夜幕:“幸亏老子学了点旁门左道,要不这小窗还真不好说。”摇了摇头,不知掠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