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听完席木容对当日烟寻出城的叙述陷入了沉思,他想他应该知道是谁所为,片刻后他舒展眉头看着烟寻说道,“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顺利出城——”
“你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你自己都出不去又如何让我顺利出城?”烟寻问道。
云罗却突然笑着说道,“本王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当初我被软禁的时候,便已设法自救,只是计划尚未实施,皇上却突然解了我的禁,如今稍有变动,当初的布置仍然可以用上一部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就连他脸上的笑容都让人炫目。
烟寻看着云罗脸上的表情,刚刚糟糕的心情突然也开始豁然开朗,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席木容却看了烟寻一眼,那意思好像在问你没告诉他你进宫求皇上给他解禁的事?烟寻只是对着席木容微微摇了摇头,席木容只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那我便拭目以待——”烟寻看着云罗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摸了下身上的披风,像是自言自语道,“这银狐披风着实暖和——”说完就抬步往前走。
席木容也跟了上去,“烟寻,你今天可真走了狗屎运,自己的披风被弄脏了,反而换了件难得的宝贝——”
云罗却在后面幽幽的吐了句,“如果你们知道银狐皮是活生生从银狐身上剥下来的,那场面有多血腥残忍,你们还会说它是宝贝吗?”
烟寻的身形明显的顿了一下,却又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朝前走,席木容却惊讶的张大嘴巴回头看着云罗,直到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才呐呐的喊道,“烟寻等等我——”然后一溜烟追了上去。
第二日云亲王没有上朝,据说是因为昨日受了风寒,一下子病倒,卧榻不起。就这样连着三四日没有上朝,皇上甚至派了宫里的太医去瞧,回来的时候说云亲王本是风寒入体,加之可能之前身体过劳,导致病邪传里化热,表寒未解,反复感邪,正气耗散——皇上听的不耐烦了就直接问到底严重不严重,还有多久可以好。张太医叹了口气才说很严重,皇上不明白一个风寒怎么就很严重了,太医说云亲王本就是阴寒的体质,这平时看着虽健健康康的,可是这次就是各种原因积在一起,导致已经不能当做普通的风寒来医治了,而且一直高烧不退,十分凶险。最后皇上亲自去了云王府探望,这只是五六日的功夫,云亲王就已经病的形容枯槁,咳嗽不断,皇上甚是震惊,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只是嘱咐云亲王好好养病,赏赐了一些珍贵的人参补品之类的就离开了。
皇上走后,本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却突然麻利的坐起了身,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只不过面容确实消瘦的有些可怕。云罗看着身边的晴儿吩咐道,“把蛇月叫过来——”
蛇月过来后为云罗把了把脉说道,“那药效确实猛了一些,脉象仍是有些虚浮,不过对身体并没有大碍,只需养些日子人就会丰润些——”说完蛇月又给云罗喂下了一颗解药。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让我服下那药之后确实跟病重的人没什么区别,连宫中的那些太医都一并瞒了过去。这解药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挥药效,本王想即刻动身——”
“王爷,这药效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能起作用,而且即使发挥作用了,也不可能让王爷的身体立刻恢复成原样,需要些时间的,王爷何不再等一日?”
“皇上刚走,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本王不能再等,通知正钱的人的准备下——”
“是——王爷——”
没多久从王府大门出去的老郎中身后跟着的小厮早已悄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王府为这位老郎中准备的马车早已停在了正门口,就这样在各方投来的视线下云罗扮成的小厮便跟着郎中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行至云来酒楼停下了,老郎中领着小厮进了酒楼,似乎是要用饭。
云来酒楼后院的厢房中,接到通知的烟寻正坐在里面候着,直到听到两短三长的敲门声才起身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仔细一看竟是云罗,他的脸虽被涂的有些黑黄,可是却瘦脱了相,才短短几日竟然像换了一个人,烟寻看着他瘦削的面孔,心脏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嘴上却说道,“好丑——”
云罗苦笑了下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跟我来——”
很快一伙在云来酒楼吃饭的西域药材商从里面走了出来,拉着十几大车的药材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莫正钱是西域有名的药材商,这次的领头人正是他,他走在车队的最前面正在跟城门处的守卫笑着说些什么,还往两个守卫手里塞了些什么,守卫自然是收下了,不过收下归收下,并不代表就轻易放走他的车队,照样是要例行检查的,只不过这个药材商每年都会来炎夏采购几次药材,每次进出城都会给他们足够的油水,所以守卫并不会为难他或者说挑他的毛病。
两个守卫挨个的检查着每一辆马车上的药材,莫正钱全程笑脸相陪,甚至还介绍着药材的名称,直到最后两车药材的时候,守卫刚要伸手要去碰,却听到莫正钱一脸严肃的喊道,“慢——”莫正钱见守卫疑惑的看着他,才笑着解释道,“二位官爷,这里面是曼陀罗,有剧毒,还有那里面的是钩吻——”他指着另外一车说道,“这些都是有剧毒的药材,二位最好不要用手去摸——”
那两名守卫这才赶紧后怕的收回了手,其中一个拿起手中的长矛就要往里扎,莫正钱慢悠悠的说道,“您这一扎势必会让长矛沾上毒性,事后可一定要清洗干净才能使用,切莫直接触碰到皮肤——”
那守卫顿了一下还是扎下了手中的长矛,在里面来回翻动了几下,甚至可以听到长矛的尖头扎在马车底板上哐哐声,见无异样,他才收回了长矛,另外一名守卫也拿起长矛检查那一车装有钩吻的马车。二人检查完毕才示意给车队放行,其中一个守卫看着莫正钱说道,“莫老板,你这每次都带这么多药材走,这光检查这些马车就要耗不少时间,这还有毒药,我们检查你的货车可是还要冒着性命危险的——”说着对另外一个守卫挤了挤眼色。
另外一个守卫也赶紧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我这一会会不会中毒——”
莫正钱立刻赔着笑脸说道,“二位不必担心,这长矛用烈酒多擦拭几遍就无妨了,二位辛苦了——”说着又塞了点银子过去,那两个守卫才终于满意的笑了。
出了城门,跟在莫正钱身边的护卫阿大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我呸——也太贪得无厌了——”
莫正钱拍了拍阿大肩膀说道,“不过是多花些银子,不必在意,正事要紧——”
阿大点了点头,吩咐后面的车队跟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