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车队的最后两辆马车停了下来,莫正钱亲自跑到马车的后方蹲了下来,按了一下马车底部的机关,立刻从里面掉出一个人来,正是云罗,此时他已经换上跟这些西域人一样的服装,他一个翻滚从马车底部翻了出来,莫正钱亲自把他扶了起来,“主子,没事吧?”见云罗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幸亏主子想的周到,让我们在木板下面加固了一层铁板,不然刚刚这长矛要是扎穿了木板后果不堪设想。”
云罗拍了下身上的灰尘,走向另外一辆马车,用同样的方法把烟寻放了出来,两人看着各自的异域服装都觉得有些怪异,相视一笑。二人一同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云罗亲自赶车,烟寻就静静坐在一旁,马车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车队。
越往西走,温度越低,索性烟寻云罗穿的都很厚实,就连头上戴的雪月帽外面都是厚厚的羊毛。几天后,烟寻云罗就与莫正钱这伙人分开了。看着车队的影子越来越小,车轱辘声也渐渐消失的时候,两人站在雪地中看着天地,云罗伸手接了一片空中飘下的雪花,看着落在手心里竟然没有融化的雪花问道,“你想去哪?”
烟寻也看着云罗的手不答反问道,“你的手一直都这样吗?”
云罗把那片雪花握在手心里,垂下了手才看着烟寻说道,“凡是修习寒冰掌的人都体质极寒之人,一年四季,手脚皆是冰冷,除非突破最后一层,大成之后才可以自由控制体内的阴寒之气——”云罗没说的是寒冰掌本就是自伤的一种功夫,若是无法大成,就是一直在自损阳气,他又想起了母妃当初逼着他修炼此法时的严厉,即使他的身体难受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母妃依然无视他的痛苦,说他必须练成此功才能保护好自己,可是一个人是否足够强大难道只是看他的拳脚功夫吗,可是年幼的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走母妃为他选好的道路。
“你这样跟着我走,不后悔吗?”烟寻突然问出这句话。
“不悔,我云罗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天地之间,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烟寻看着他眼里的真诚与包容,心里有了一丝丝动容,“我要去神药谷——”
云罗听到这三个字很是惊讶,顿了一下问道,“难道是因为子母蛊?”
“不错——之前冷无烟每个月都会给解药,上次他逃跑之后,我的蛊毒发作过一次,若不是——”说道这里烟寻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神药谷的一枚药丸,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是这药效能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
云罗神色一凛,语气有些焦急,“你为何不早点告诉于我?”
“就算是找到神药谷的医圣,也未必就能完全解除我身上的子母蛊,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云罗走近她,双手放在烟寻的肩膀上,看着烟寻的眼睛,认真说道,“烟寻,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埋在心里,好吗?”
烟寻看了一会他的眼睛,才轻轻说道,“知道了——”
她答的只是知道了,并不代表她是答应了,云罗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紧逼,“走吧,这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我们得快些赶路——”
“嗯——”烟寻跟着云罗一起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擦黑的时候,两人看到了一处山脚下冒出了一缕缕的青烟,云罗看着烟寻笑着说道,“看来今晚不用住山洞了。”
“也许山洞会更适合你——”烟寻说完勾起嘴角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云罗笑着摇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这座山脚下的村落并不大,零零散散只有几户人家。一个七八岁小姑娘正在把两只小羊往自家院子里赶,看见烟寻和云罗,惊讶的大喊道,“阿妈——有人来了——阿妈——”
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皮肤黝黑,脸上有着高原红,不过可以看出年纪不大,她快步走到院门口,看着两个陌生人,一脸戒备的问道,“你们是谁?”
“在下云罗,她叫烟寻,这位大姐,我们二人只是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不知是否方便借宿一晚?”
“你们要去神药谷?”那女子问道,先前的小姑娘此时躲在自己妈妈身后,拉着妈妈的衣角,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烟寻云罗。
烟寻云罗二人对视了一眼疑惑的看着那女子,最后还是云罗问道,“大姐怎知我们是要去神药谷?”
那女子指着后面的那座山笑着说道,“这座伏魔山是去神药谷的必经之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偶尔有人过来都是想翻过这座山头去神药谷的——”
云罗这才释然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知大姐能否让我们借宿一晚呢?”
“借宿可以,不过可不是免费的,你有银子吗?”那女子直接问道。
云罗从腰间掏出了钱袋,直接递了一锭银子给她。那女子大方的接了过去,招手道,“跟我进来吧!”
烟寻云罗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那小姑娘却拉了拉妈妈的衣裙问道,“阿妈,这么多钱,我们有钱找吗?”
那女子揪了一下小姑娘的耳朵,大声说道,“找什么找?他们至少得在这里住上好些日子呢?吃喝不要钱吗?”
云罗在后面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姐,钱不用找,不过我们只住一晚,不会住很多时日的。”
那女子头都没回的说道,“我夫家姓程,叫我程大嫂就行了。这几天雪下得没个停,大雪封山,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我们本地的人都不敢冒然爬上去,现在翻山,除非是想找死,听我的没错,你们住上些日子,等安全了再上路——”
“好吧,那就劳烦程大嫂了——”
“不用客气,看在钱的份上,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亏得你们就两个人,多了我这里也住不下,我们家就空了一间房子堆放杂物,虽然不大,收拾下也能住,你们两先在屋里坐一会,我去收拾下给你们小夫妻住——”
“我们不——”烟寻才刚说出口的三个字就被云罗抢去了话头。
“我们不挑剔的,有劳程大嫂了——”
程大嫂没好气的说道,“挑剔也没用,我们这小地方就这样,之前有挑剔的来了,给钱我都没让他住,直接赶跑了——”
“阿妈,那你后来不是后悔把人赶走了,说没钱买布了吗?”小姑娘懵懂的问道。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大人说话不要插嘴,去给两位客人倒杯热茶——”程大嫂看女儿往厨房跑去,才看着烟寻云罗说道,“她是我女儿,你们叫她阿菁就可以了,小孩子胡说的你们不要信,我先去收拾了——”
“哎,好——”云罗笑着应道。程大嫂走后,云罗才看着坐在旁边盯着他的烟寻解释道,“孤男寡女的出门在外,被认成小夫妻很正常,总不能说是兄妹吧,你看我们两长的也不像,再说程大嫂也说了只有一间空房——”
“你睡地板——”烟寻直接打断了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