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看啊,爸!”弟弟慌张的问。
林运急切地说:“用手,放他鼻子上!看会不会出气儿!”
弟弟把手指放在我的鼻孔,一会儿过后,说到:“爸,没气啊!”
“坏了,这要是死在家里,可是麻烦着哩。”伯伯显得有些急躁的说。
我听到伯伯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对弟弟说:“你看着他,我去找人!”
“找人干啥?”弟弟问到。
“还能干啥,找人把你哥埋了!”林运说到。
我微微调动呼吸,不让他们察觉。只听到弟弟说:“爸,我可害怕……”毕竟他那时候才九岁。
林运打开屋门,屋外凉风呼呼。
他转身对弟弟说:“有啥好怕的?我叫了人,一会儿就回来!”
林运走后,弟弟待在我身旁,夜晚的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大概是因为害怕的原因,我听他小声祈求:“哥,你可别吓我,哥,你可别吓我……”。
我大出一口气,他吓得“啊……”了一声,竟然跑到里屋去了。真是做贼心虚啊!但我还是醒不过来。
不一会儿,林运带来了两个人回来,看弟弟不在屋里,就喊:“志强?”
弟弟在里屋答应了一声,只听林运说:“让你看着你哥,你跑里屋干啥?”
“运叔,这事儿你怎么能让小孩子知道?”一个人说到。
“没关系,他听我的话,事不宜迟,咱们快动手吧!”林运说到。
林运抬着我的头,让那两个人抬着我的腿,就往屋外走。我想此时有别人在场,林运应该不敢放肆,想要活命,就一定要证明自己还活着,我小声的“哼”了一声。
抬我左脚的人说:“哎,运叔,这人还活着吧,我刚才好像听到哼了一声!”
听声音,我这才听出来说话的是屋后邻居马良。我想我终于安全了,马良哥家信奉基督教,心地纯良。
又听林运说:“不可能,刚才我看到他都僵硬了,呼吸也没有了。”
他们已经把我抬到了屋外,我只觉得夜风好凉,透骨噬心。
“不对啊运叔,你是不是看错了,这身上还有温度,肉还软乎乎的。大力,你觉得呢?”马良的声音。
“我觉得也是软软的。”这时候我才知道,抬我右腿的是王大力。
“不管死活,抬出去,挖个坑,埋了算了。”林运想用毁尸灭迹的方法来掩盖他的罪行。
听到这话,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寒,没想到他竟然有活埋我的心。林运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此歹毒残忍!
马良又说:“运叔,听我的,先抬回屋里再说。”就这样,他们又把我抬回来放在了床上。
马良看了看我,摸摸我还有呼吸。就说:“你看,这还活着哩。运叔,咱可不能办这坏良心的事啊!你是不是给孩子喝什么了呀?”
马良这话,问的林运很难为情。
见林运不吭声,马良继续说:“咱今晚上要是真挖个坑,把小足给埋了,三妮婶儿回来能不说点啥?一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到时候一旦报警,警察来查,谁能架得住拷问啊?再说这事儿志强也知道,他能不给他妈说么?杀人是要偿命的啊运叔!”
看林运还不吭声,马良又说:“你可不敢犯糊涂啊,你给我说说你给他用什么东西了,如果喝的是毒,能救的话,咱连夜把孩子送往医院。”
林运无奈的说:“哎呀!喝的安眠药。”
“你给他喝多少?安眠药喝得少了死不了。”马良继续问。
“我把药放在瓜里了,想着吃半块就行了,谁知道他这么下茬,一块瓜全吃了!”林运的话说的好像自己还很有理了。
“你放了多少药粉?”马良问。
“一片!”林运硬着头皮说。
马良长出了一口气,说:“一片没事,死不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不是像以前死个孩子没人追究,现在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啊!”
林运也连连称是,后来听到马良说:“大半夜的,我们先回了,你听我的运叔,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再做傻事!”
马良和王大力走后,伯伯和弟弟打声招呼,小声告诉他,此事万不可对母亲提起!
等到两人睡下,我才觉得我终于安全了,这才沉沉睡去。
半夜里我做了个梦,感觉身旁围着很多人,但是我却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这些人把我从屋里抬到院子里,再从院子里抬到屋里,总而言之,就这样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屋里的老式台钟发出“当……当……当”的声音。睡梦中的我忽然睁开眼睛,发现弟弟正瞪着大眼睛在看着我。
“爸!俺哥醒了!”弟弟大声叫到。
我听到伯伯好像在院子里砍柴禾,斧头发出“咔,咔”的声音。听到弟弟说我醒了,他随口说了一句:“醒了就好!”
我试着想要起床,可是觉得浑身无力,脸是肿的,眼睛里很多眼屎。
“弟弟,水……”我说到。
“自己起来弄!”弟弟很不高兴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我想可能是他认为如果我死了,伯伯对他说的愿望就会实现,我活着,他的计划就落空了,总之,弟弟当时的心情应该很复杂。
这件事应该也给弟弟的童年,留下了难以忘去阴影。那么小就跟伯伯这个坏人学害人,并且手段还极其卑劣。再加上见血的刺激和我假装死亡时的恐怖氛围,所以他在成年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尽管我后来去了云南,学会《俞跗神穴图》,给他治好了抑郁症,但是他始终好像并不感激我。
我扭头看了一下台钟,发现已经上午十点。我不知道怎么会睡这么久,我挣扎着试图起床,却发现手脚乏力。
好不容易在我左脚下床的一瞬间,“啊!”的一声,我感觉整个左脚都是疼的,再一看,脚竟然肿了。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大脚趾头前端有一个破口印记。我试图想起昨晚的事,但是又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下床一瘸一拐的去问伯伯这是怎么回事,伯伯诡异地说:“你这是老鼠咬的吧?”。
“不知道啊!整条腿都很无力的感觉。”我说到。
伯伯又说:“如果不是老鼠咬的,那估计是要长疮!”
“会长什么疮啊?伯伯。”我问到。
我清楚的记得伯伯说的是“遏止疮”!可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疮到底是个什么疮。
后来我想想,应该他说的是“恶治疮”!他这是要治我于死地啊!
几天后,我走路越来越难受,脚也肿的厉害。
“暑假了,你们想不想去外婆家玩?”伯伯问我和弟弟,我俩都表示同意,但我说我的脚走不成路。
这次伯伯又是表现得异常殷勤,他说:“没关系,我用自行车带你去!”
我正高兴的时候,伯伯又说:“但是自行车只能带一个,要不,志强就别去了吧!”
征得弟弟同意后,伯伯带着一瘸一拐的我,去了外婆家。我没想到的是,他这是在送我去死!
妈妈不在家,我若真死在了外婆家,伯伯肯定是没有任何嫌疑的。这就是伯伯伪装老实的外表下,那颗极度阴险的心!
他算是跟我杠上了,我若不死,看来他是不会开心快乐的。我若死了,他觉得才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吧!
来到外婆家门前的马路上,老远就看到了外婆的身影。
“外婆!”我大声喊。
外婆也远远的“哎”了一声,好像上次发生的事,我们婆孙俩都淡忘了一样。
下来车子,外婆看我走路一瘸一拐的,就问到:“脚怎么受伤了?”
“不知道啊!,早上起来就成这样子了。”我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婆家里走。
伯伯给外婆打了声招呼,就慌忙抽身撤离。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外婆天天用红霉素药膏,给我在脚趾头上涂抹。但是似乎脚肿仍不见好转,特别是大脚趾肿的越来越厉害,并且发紫发黑,仿佛是快要坏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