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单位是“字”,每一个字都不同,有着意义与特殊的表达方式,通过表达来绘画出作者的感悟,这个便是语言最高级的表达---意境。
似乎有那么点修仙的感觉,与修仙相同的一点便是,基础十分重要。
上一次,鲍爷爷用了他佛系的方法锻炼黄蓝红等人的气息,现在弄得他们极为上瘾这种玩弄声音大小却不靠嗓子的方式。
顶天立地是为人,天地即是自己的舞台,而自己则是舞台的中心。
因此天地的元气都聚集在中心,早晨更加,因此黄蓝红那组天天起早练声。对面组在他们的感染下也开始异常勤奋,并且学习他们的方法,却思而不得其法,学而不得其道,他们不知道,这种方法入门,非得有专家带着修炼,才能逐渐感知自己体内的肌肉与气息,不然气从丹田出发通过胸腔直达喉咙在从口部吐出,必定重重阻碍,尤其是喉咙,容易受伤变粗。
黄蓝红之前的感觉是对的,他们对于鲍老来说就是机器,而且还是看不到内在的机器,鲍老却是个了不得人,他有一双听了近80年的耳朵,总能够很准确地指出每个人具体的问题,并且分析出现在气与力的位置。
于是鲍爷爷也起个早来指点那些尚未入门的孩子了,嗓子对于他们的道路,太过重要,南辕北辙可不可取。
几天后,有人开了嗓,又有几天有人感受到了腹部的振动,在半年后终于大部分人可以顶天立地了。
在这期间,鲍爷爷组又发展了几项新挑战。
第一项,镜子练习。
鲍老师给了他们有一个段子,包含了所有的发音方法。
“学好声韵辨四声,阴阳上去要分明,
部位方法须找准,开齐合撮属形。
双唇班抱必百波,抵舌当地斗点钉,
舌根高狗工耕故,舌面机结教坚精,
翘舌主争真志照,平舌资责早在增。
擦音发翻飞分复,送气查柴产彻称。
合口忽午枯胡鼓,开口河坡哥安争。
嘴撮虚学寻徐剧,齐齿衣优摇业英。
前鼻恩音烟弯稳。后鼻昂迎中拥生。
咬紧字头归字尾,不难达到纯和清。”
于是乎,鲍爷爷又开始手把手地给他们指正。
在之前的练习之下,每个人的自我感觉都十分良好,毕竟掌握了一种技术,并且因此打赢了比赛是十分荣耀的。可是这一次却有郑人学步的感觉。
有一个南方的同学始终无法区分平舌音和翘舌音。北方的同学大部分死在了前后鼻音上。
在指点过后,有一部分感觉好一些,但一放松立刻打回原形。
另外一些比较好的,例如黄蓝红,已经可以做到说几遍都不错了,但是之前练习的底子完全无法和新的段子配合,而即使配合了也没啥用,技巧反而成了负担。鲍老总是会那么对他说:”走点心吧。“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十分科学的过程,艺术院校的学生向来分数低,所以不了解台词的基础就是口腔中所有部分和大脑以及喉咙所在的气管与肌肉的配合。
层有一篇古文,名为“口技”,口技者能够模仿数十种不同的声音,仰仗的也是这种独门传下来的肌肉、气管、牙齿、舌头等等部分的配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弄得鲍爷爷只能一个个地慢慢纠正,效率低;知其所以然,不知其然也,则难以把控,或者难以持久,因为大脑在思考变化的同时没有办法再控制呼吸道各部分之间的配合。
这便是台词的另一大技巧----“操控”。
同样这也是一个对自身认知的过程。知道自己的不足,以自己微标杆不断地去修正,这也是鲍爷爷在潜移默化的教导方法。
且说黄蓝红,他逐渐领悟到了什么,可是这种星星之火似的感觉太容易消失了。
控制太难了,在艺考时,黄蓝红早已锤炼过了另一套体系,简而言之,能多大声就多大声,能多夸张就多夸张,如今黄蓝红被要求“在收着的情况下还要把声音放出来”,这就极为有难度了。黄蓝红尝试过很多次,可是依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说话风格,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北京人,说话都带范儿,但这种说话的感觉缺少一种磁性,让人觉得浮夸纨绔。于是黄蓝红做了一个决定,从字开始,重新学习说话,说人话。这也是黄蓝红台词倒退的重大时刻。
有时候,黄蓝红坐在草坪前的长椅上,许久不说一句话,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听着他们的语言。心里,老是回响起自己原来的发音,他开始讨厌自己的声音,想象着有两只大手可以像捏橡皮泥似的把这声音捏得.....更有贵族感。当然他失败了,因为方向错了。
好在,体内已经拥有了气息,而且这股气息一直在不断地增加。
此时鲍爷爷给了黄蓝红一只话筒。
一只,专业的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