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踉跄着后退,凛雀慌忙去扶江洛离,两个人还如初见一般羞怯,长时间的静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柠檬树下你和我。”琛琛扶额表示到哪都得受这种摧残,好生艰难。
“柠檬树下只有你。”凛雀说出这句话往琛琛心头又插了一刀,不留余力,琛琛嘴角颤动,不知该回什么好了。两人在围墙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琛琛不明白,凛雀怎么最后会满留遗恨成那个样子,以至于几百年不曾忘却。
“你可挂念我?”江洛离忍不住地问。
“念念不忘。”凛雀短短四个字,表明了心意。
注视良久,凛雀便拉着江洛离的手往后院走,后院有花园,花草繁多且人迹稀少,不会有人看见,毕竟未婚男女,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拉拉扯扯,单独谈话,未免落人话柄,尤其是江洛离,封建思想不允许这件事情存在。
“相别数年,可好?”凛雀满院的合欢都开了,我还怕你再也看不了了。
“爹爹升职转运使,我便跟着来,我好,一切都好。”江洛离看着眼前人恍惚地有些不真切,总盼着见面,如今人在眼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凛雀也是如此,明明一大堆的心里话,现在却相顾无语了。
“如今爹爹在前院听戏,我是瞒着爹爹出来的,怕下人找不到生事端,我该回了。”江洛离道明原因,话语里尽是难舍难分。
凛雀带着江洛离抄了小路,到处躲人来到前院,就此分离,两人约好如有信件由阿福传放于转运使府外的菩提树下,江洛离差下人取放即可。
来到前院,曲罢人散,看到江父正要差人去找江洛离,看见人回来,冷着脸问:“闺阁里的小姐也不知道带个下人,哪里去了?”
“如厕。”江洛离见到爹爹有些嗔怒,不敢顶嘴,糯糯的回答。
江父见到江洛离回来,这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带着下人回府,这件事前后得有七八天,凛雀接到江洛离的手信:
读信如赌人。
相别数日,情意长相见却短。来去匆匆,未问及这些年日的状况,听闻尔大病一场,不知可否痊愈。
以及当日登台曲目之事,虽看懂些意思,却不知前后细节,未曾细细询问,望听君谈,愿闻其详。
书不尽意,不胜依依。
放下书信,凛雀嘴角是抹不去的笑意,把阿福看得瞋笑。
“公子如此高兴,可是因为那转运使家的小姐?”阿福自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却不知早有人在多年前便已知晓,小翠在一旁嘲笑阿福。
“也就你还不知,转运使家的小姐就是两年前常来听戏的江家小姐。,公子日思夜思,总算是把人盼来了。”小翠倒着茶水,看着自家公子开心,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是欢喜,这两年公子从未像现在这般开心过。
“公子,这事就阿福一人不知啊?”阿福看着自家公子,一脸哀怨苦笑。
“也就你还看不出来罢了,这事难以解释,也不好让旁人也知晓了,知道的人不多。”凛雀将信件收入匣子,转而拿出纸笔,写了封回信。
菩提树下,春儿取出信件,小声地和江洛离说:“小姐,这要是被张姨娘发现,指定到老爷那里告你与人有染。”春儿四下张望,怕被人看见:“这府里说不定就有张姨娘安排的眼线到处在监视着我们呢,小姐还是小心为上,张姨娘可是变着法的找小姐你的麻烦。”
“我知道了,不过张姨娘最近与苏北的官宦女眷交好,没有心思来找我的麻烦,不必担心。”江洛离安慰着春儿,心里也盘算着是不是得时常换个地方放信。
拿出手信,江洛离拿在手上反复端详之后打开,娟秀的字跃然于其上,一笔一划都诉说着深情:
昨得手书,反复读之。
因长久别离,故而编排曲目,为寄相思,正值五月初五端午,戏园大排戏曲,卿可前来,其中细节,我且细细说与你听。
且满院的合欢都已盛开,邀你一同观赏。
见字如晤,念尔卿卿。
合上手信,江洛离望向窗外开满的翠绿,秃噜黑曜的毛,发现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舒心,搬到苏北来有小半月了,即使从未生活过,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江洛离在里屋坐了好久,便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刚走出里屋来到院子,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来到了江洛离居住的东小院,按理说这是后院闺阁,外人闯不进来的,江洛离欲出门去寻,但在江洛离愣神思虑的一时间便被一个白衣少年公子挡住了去路,来人见江洛离将要喊出声,便拉住江洛离进了院内,在花丛边蹲下,躲在了围墙内的花草之中,江洛离又是慌张又是狼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便也没出声,任由他拉着自己蹲下躲人。
等人走远后,白衣公子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笑着对江洛离说:“多谢姑娘,情况危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完转身便要走,江洛离想也没想,两步向前拉住他。
“你是谁?为何闯入转运使府,有何居心?”江洛离一脸怒气,小脸涨得通红,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江洛离一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眼前这个穿衣打扮有些贵公子气的少年答道:“我是和硕亲王家的世子,相必这位就是江小姐吧!”
“世子?那你跑什么?”江洛离将信将疑,这个人浑身上下一副有钱人的打扮,但却在躲家丁的追捕。
“我,这个难以言喻,实在是不知如何说才好。”少年公子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如何说是吧?我带你到前院去见爹爹,我看你说不说得清?”
“来人啊,抓贼了,抓贼了。”恰巧刚刚那伙追人的家丁尚未走远,听到自家小姐的喊声,倒转枪头,纷纷到东小院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