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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常鬼差现人间 五绝线索出太原

此时,另一个白色招魂幡,竖立在一块旷地上,周围躺着诸多死尸。

亡者皆无外伤,虽是新死不久,却是各个脸上毫无活人之气,仿佛精气被抽干一般。旁边一青年人冷眼漠视,对于眼前数十条人命似乎不为所动。不远处,一个年龄相仿青年,拿出竹简,对着地上尸体纵向摊开,诡异现象顿时出现:只见无数黑色魂灵纷纷被吸入竹简之内。该竹简看似普通,细看之下,竹简上刻满符咒,竟是道教法事所用的量天尺。只是这道教法器,为何此时用法如此诡异邪氛?

几十具尸体的魂灵被吸进竹简,只用了半分不到的时间。少年卷起竹简,与冷眼少年走到一起。冷眼少年不言不动,却见招魂幡飞向空中,化为一副卷轴,一支成人手臂长,七岁孩童手臂一般粗细的毛笔,笔上刻满浮雕,竟是十八地狱的场景。一笔一卷,落入冷眼青年手中。冷眼青年将两物斜背于背上,与另一青年启步离开。此二青年,冷眼者束发却并未结发髻,两绺长发从耳后垂搭在身前,相貌俊冷,似无人间喜怒哀乐之感。身上衣服黑白相间,乍看之下,让人十分不自在,更与其年龄气质甚不相符。若非这身晦气衣着,定是一俊俏男子。另一青年,同样黑白相间的衣着,只是脸上多了些生气,不似冷眼青年一般死气沉沉。二人同行,让人乍一入眼,以为无常鬼差前来索命。碰巧一樵夫经过,看到此兄弟二人,吓得两腿发软,摊到在地。起身后大喊“鬼啊”,然后拔腿就跑,刚打的薪柴也丢在身后顾不得了。冷眼青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另一位青年有心上前帮忙,却被冷眼青年一把拦住,也就此作罢。

“师兄,咱们要不要换一身装束?”“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穿成这样,想问人打听消息都会把人吓跑,怎么师兄你还会觉得挺好?”“穿习惯了,自然不舍得换。”“这里毕竟不是幽冥岛,我们出来寻找线索,也要适当改变一下才行。”“我看需要改变的是你。自从出了幽冥岛,你看什么都稀奇,几乎都要把正事忘了。”“师兄,这你就错怪我了......”只见二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模糊......

无锋无刃师兄弟二人来到之前无刃听说五绝悬案的那个酒馆,试图找到那天那个喝醉后和别人说起五绝悬案的醉汉。只是这数月前偶尔听闻,连模样都不曾记得,师兄弟二人已苦等多日。

“师兄,你确定我们能等到那个人?”无刃有些心浮气躁,暗暗责怪自己当初为何不多看一眼,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傻等。记忆中只记得此醉汉谈天侃地的语气和声音,只好在这酒馆一坐便是一天。几天下来,无刃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耐心等待便是。”无锋说完轻轻抿了一口茶,味道淡如清水。这壶茶,不知已经续水几次,早就失了茶味。来续水的酒馆老板已经没了笑脸相迎的生意相,甚至略带一脸不屑:“看样子年轻俊朗,却连几个茶钱都付不起。改天我连座位都要收钱。哼!”

“哼!”无刃早就苦等的不耐烦,加上店老板一句牢骚,终于火气上头,拍案而起,惊的周围客人都全部注目于无刃。

“若不是有要事,谁稀罕赖在你这里。”

无锋本就知书达理,又自知理亏,立刻起身抱拳赔礼:“掌柜莫怪,我们师兄弟二人并非有心赖在此地,实在是有要事,迫不得已。”说罢,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递到老板手里。“不知可够这几日的茶钱?”

老板双手捧着这锭银子,两眼放光,生意人的笑脸立刻浮于脸上。“二位客官,小店多有怠慢,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儿子,快把店里好酒好菜都上来。快!”“掌柜不用费心招待,我们师兄弟二人多日来光临贵店,其实是想打听些事情。准确来说,是个人。”

“哎呦,要说这人,小店就我老婆子和儿子,我们三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要么就是这些来往的客人,多是些市井小民,客官想打听人,为何不去大店打听,非要来我这寒酸小店啊?”

“我问你”无刃并没有因为老板态度转变而收敛脾气,语气依旧硬如铁石。“数月前,有一醉汉在店里吹侃,期间吸引了不少人。此人现在何处?”

看着无刃充满肃杀怒气的脸,店老板心里也打起了鼓。“客官,这客人酒喝多了吹牛,这每天都多的数不过来啊,何况是数月之前。不知客官,可否记得相貌啊?”

无刃瞬间被老板反问的没了脾气。为何当初不多看一眼?无刃无奈的望着无锋。无锋瞬间会意,对老板说道:“不劳掌柜费心了。”

“哪里,哪里”掌柜连连点头,回身遇继续照顾生意,却一头撞在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身上,顿时横眉竖眼。“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要饭到别处去要。小店利薄,一家人糊口都困难,要找菩萨施舍去庙里找。”乞丐却开口道:“蔡老板,我好歹之前也常来光顾你的生意,至少给个馒头吧。”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无刃心头,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掌柜一句“你是......”掌柜话还未说完,乞丐就被无刃一把拉到一边。“这个声音......我记得你。数月前,那个醉汉吹侃时,你在一旁听的最有兴致,一直拍桌助兴。”说完,揪着对方领口问道:“那个醉汉人呢?”

听到有线索出现,无锋也站了起来。本想阻止无刃叫他不要如此粗鲁无礼,却因激动一时竟没有开口。倒是被揪着乞丐,看到无锋有几分面善,眼珠子轱辘一转,管他问的是谁,先混一顿饱饭再说。

“二位少侠,小的多日未进米水,饿的头晕眼花,想不起来你问的是谁了。”无锋立刻吩咐掌柜:“店家,麻烦好酒好菜都上来,越快越好。”

掌柜立刻转身回到后厨吩咐。不多时,几盘小菜和一盘烧鸡,一壶酒摆在桌上了。乞丐早已等不及,不待师兄弟二人开口,先扯下一只鸡腿就啃。兄弟二人数日等待的耐心,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焦急,哪有心思动筷子,只能端坐着看着乞丐狼吞虎咽,希望尽快吃完开口说话。只见乞丐左手鸡腿右手酒壶,连酒碗都省了。一个鸡腿几口啃光了,干脆骨头随手一扔抄起整只烧鸡就啃,完全不顾脸上的脏秽之物弄到烧鸡上面。猛灌一口酒后酒壶一放,也不用筷子,下手去抓小菜,吃相仿佛饿鬼转世一般。周围的客人,有的面露不屑,有的惊讶此人食量之大,有的被他的吃法倒了胃口把脸侧过去,有的则是干脆放下筷子满脸讪笑的看热闹。几盘小菜,一只烧鸡,本来并不多,加上乞丐饥饿无比,应是吃的很快才对,师兄弟二人却是等的度秒如年,只差亲手把食物连带盘子塞到乞丐嘴里了。

终于吃完了所有食物,乞丐把十指在胸前来回擦拭,又打了个饱嗝,然后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眯着眼睛养神一般,也不开口。无刃从他撕下鸡腿那一刻就憋着火气,现在看到乞丐这副德行终于安耐不住,拳头砸在桌子上,暴起怒吼:“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还要拖到何时?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脑袋,让你下顿去黄泉路上吃?”乞丐这么一听,吓的立刻来了精神:“少侠息怒,少侠息怒。这想事也得给点时间不是?对了,少侠说那天有人吹侃,我听的最有兴致。这酒馆里吹牛的我都捧过场,不知道少侠说的是哪位啊?”

无刃彻底失去了耐心,伸手去摸倚靠桌子放着的刀窟。只听“唰”的一声,寒光一闪。乞丐被刚才的寒光闪的眼睛一晃,再缓过神,只见无刃怒目而视,好似从没动过。正在乞丐纳闷之际,桌子上的铁酒壶哗啦一声分开。一瞬间竟将酒壶斜劈成两块废铁,速度之快使得在场其他人无一人看清刚才发生的一切。乞丐看看酒壶,再看看刀窟,再看看无刃,好似明白了什么,油腻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酒都吓成冷汗冒出来了,话里自然多了几分恭敬。

“二位少侠,小的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这店里吹牛的确实我都捧过场,要不怎么能混口吃喝?不知二位少侠,可否给些提示,好让我仔细想想?”

“记不得是几个月前,一个醉汉吹侃自己当年亲眼目睹什么五绝,好像当中有人善弓箭之术,有人善奇门。至少有一点我记得真切,五人中有一人刀剑绝顶,江湖上无人能及。”无刃语气铁石般硬生生的说道。

“五绝......弓箭之术......奇门......刀剑......哎,有了,有了。”无刃无锋二人身子同时向前一探。“那个醉汉,我认得。当年是山西太原镖局的一个跟镖的。镖师这行当规矩特别多,其中之一就是押镖的时候不能喝酒。可他不知怎地,偏偏就馋这口酒。加上这嘴总是把关不严,动不动就说漏了话,最后被逐出镖局。他说的是当年山西武林的一档子旧事,我只当了个乐子听,也没往心里去。”

无锋一锭银子摆在桌子上,乞丐看了又是两眼放光。正要伸手拿,却看到无刃眼神杀意逼人,强忍着把手稳住了。“他当时吹的挺邪乎的,我就大概的这么讲述一遍。二位少侠若是不信,那也只能和我一样,当个乐子听了。”

“十二年前,江湖上有五个高手,各个身怀绝技。什么刀剑无极之境,什么弓箭射术,奇门遁甲,反正就是这五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理来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五个人当世并列,却从不为争夺名声而互相动手。当年山西太原的什么府来着,叫......这话就在嘴边了。对,天机府,就是天机府。天机府里死了一个人,好像就是五个人里的一个。于是剩下的四个人,不知何故,互相杀伐,最后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要我说啊,这醉汉也就吹吹牛。要是那么轰动的武林大事,别说二十年过去,就是再过二十年,也应该有人记得才对。”说完,乞丐笑嘿嘿的,手一边慢慢伸过去拿银子,眼睛一边盯着无刃的脸色。

“你说的,可是实话?”无刃如同怒目罗汉一般,显然这几句零碎的话拼凑的故事不但没有让他满意,还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乞丐吓得立刻停了手,满脸委屈之相。“少侠,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要不,我想办法把他找来给你们再讲一次?”

“不必。”无锋主动把银子往前一推,示意乞丐可以取走。转身提起剑冢背在背上就走。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无刃背上刀窟追在后面。

“太原。”

事不宜迟,师兄弟二人快马加鞭赶往山西太原。

此时,另一对师兄弟,也在赶往太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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