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二十四年,沧澜国储君废黜,第六位皇帝沧璟帝驾崩,九王夺嫡,群龙无首。
各地藩王皆趁乱起兵欲脱离沧澜自划疆域自封为王,与此同时,皇长子熔在老臣的拥戴之下顺祖制继位称帝,次年改年号为兴安。
至此,新的时代来临。
同年,帝以削藩为由将封地藩王尽数圈禁于国都凤麟,后逐一除之。
为人心狠手辣,丝毫不亚于先帝。
兴安元年末,京城泓王府的竹林内。
一男子身披白色狐裘,正坐在竹林中心的石桌旁提着玉石茶壶不紧不慢的将水注入一旁的两个茶杯中。
而桌面的另一端,一把长剑横放在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便坐下聊聊吧。我的……皇兄”
竹叶漱漱作响,一道矫健的身影从树上跳下,轻飘飘的落到雪地上,除了被风带起的落叶外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这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男子,随后掀起玄色衣袍下摆落座。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没变。难道我的轻功就真有那么差?怎么每次都会被你发现。”
看着自家皇兄满脸的哀怨与孩子气,白衣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食指轻叩桌面。
如果有旁人在此地,一定会因为那句似是孩子气的话语而惊掉下巴,毕竟这二人在世人眼中可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那白衣男子便是沧澜国素有战神之称的泓王墨烽,先皇五子,与当朝陛下乃为同母所出。
而另一位的身份则更为尊贵了。墨熔,沧澜国第七代国君,当今圣上,九五之尊。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同母所出的亲兄弟。”
墨烽这看似无心的话语,听在墨熔耳中,却是另一番含义。
只见墨熔端着茶杯的手轻微的顿了一顿,后放置一旁,挑眉看了眼人,对于人的回答不至与否,拿起石桌上的长剑在人眼前晃了晃“来一场?”
后自顾自的将剑拔出剑鞘,剑锋凌厉,寒光乍现。
屈指轻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即使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墨熔心中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好剑,不愧为名家所铸。
只可惜…心中思绪翻涌。良久,收剑,打横递与人。
他知道,那个人是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只见那身披狐裘的男子站立起来,从人手中接过长剑。走到一旁的空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拔出长剑抱拳一礼
“请指教”
长剑出鞘,刀光剑影,兵刃相接。一场比试便在电光火石般结束了。
只见墨熔手执长剑悬在半空中,剑锋直指墨烽的心脏处。而墨烽则背靠着竹子,手中长剑早已脱手而出,插入一旁的地面里,苦笑了笑注视着面前站的笔直的男子。
“你赢了”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赢你”墨熔如此说道。
是了,他明知道这个人是他可以信任的,却还是因为左右近臣的那句“君子不立危墙”而对人痛下杀手。
这个人……可是自己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啊。
“皇兄…不管如何,帮我照顾好无恙和温家好吗……烽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旁人”墨烽只是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人,看着墨熔数次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墨烽突然发现,这个哥哥,似乎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
“皇兄,不论你是否还相信,我只想告诉你,弑兄这种事,墨烽从前不会做,如今,更不会做!因为我们…是亲兄弟啊。虽然你不是一个好兄长,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墨烽这有气无力的声调,更是让墨熔深感愧疚,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正当墨熔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一旁的墨烽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只见墨烽缓慢的抬起一只手臂,用双指夹住长剑,夹杂着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送了送。献血大量涌出,成串儿的血珠缓缓滴落打在雪地上,点点殷红宛如盛开绽放的梅花。
而墨烽亦如离了树的落叶般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永远的离开了……
良久,才见墨熔缓缓上前替人整理好衣襟,将长剑收回剑鞘放到人身旁,苦笑了笑。
世人皆知泓王墨烽武艺一绝,百战百胜。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墨烽他其实是文武双全。
抬头仰望天空,不由得回忆起了少时的欢乐时光。心中暗叹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墨烽…也许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这些年一直让你在我与二弟之间为难,如今,也算是结束了。
是大哥对不住你,但是你放心,那些事,我一定会做到。
那件事情,大概你还不知道,不过既然你已经不在了,那我想,还是让那件事情成为永远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