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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又遇芸儿

她记起那人不知如何按的,竟然将那个掌柜的话给复述了出来,她很想让这小物事将自己的话复述出来,可就是弄不来,白白浪费不少口水。

她还要待试一试,不料面前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瞧却是小弟,顿时没好气道:“你吓死我啦。”

那小男孩指着她手里的小物事道:“姐姐,我要。”

她一听千般不乐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还没把玩够,怎能给你,道:“不行。”

那小男孩甚是精灵,道:“我告诉爹爹和娘亲去,说你偷了别人的东西藏在床底下。”

她做贼心虚,一听小弟要揭发她,急忙捂着那小男孩的嘴,软语求道:“好弟弟,你莫要说,待姐姐把玩够了,再给你,好不好?”

那小男孩见好就收,装着老成道:“好罢!”

她心下不由得暗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先察看一下房内情形呢,这下可好,叫小弟给发现了,害自己刚得手就又失了去。

原来,那小男孩自随父母来了客栈之后,便与姐姐住一间房,由于太累渴睡,便躺床头睡了,是以,她进来时,并没注意到他。

只是她放那小物事时,发出声响,将他给吵醒了,是以,她的一举一动,全然瞧在眼里。到了夜里,她给小弟缠得无法,只得给了他了,把他欢喜得不得了。

众人一听来龙去脉,这才明白缘由。

司马豪叫过儿子,摸了摸他脑袋,和颜悦色道:“乖儿子,昨儿你姐姐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司马峰眨了眨黑溜溜的小眼,思索了一下,道:“什么东西呀,爹爹?”

司马豪给儿子这鬼精灵逗乐了,笑骂道:“就你精灵,快去,把你姐姐昨儿个给你的东西拿来,还给周叔叔,不然,爹爹可要收回周叔叔送给你的这个小人了。”

说完,作势便要夺过司马峰手上周子寒送的那个小机器人。

司马峰一见爹爹要来抢,突地一缩身子,将那小人抱到胸前,口中叫道:“爹爹别跟我抢,别跟我抢,我去拿来就是。”

说完,一路小跑奔到自己的床前,挪开枕头,只见那枕头下赫然便是周子寒所谓的播放器。

司马豪接过儿子拿过来的那物事,递给周子寒,道:“子寒老弟,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所说的东西?”

周子寒接过,打开按钮,只听播放器发出声响来,杂音特别大,众人细细一听,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尖声刺耳,似是有些熟悉,再听下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把一旁的司马芸羞了个大红脸。

顷刻间,方才发生的不快,在这瞬间烟消云散,代之的却是前嫌尽释。

原来,昨儿司马芸将那播放器捣鼓了半天,不意摁上了录音按钮,她自己又不知道,只道放不出声音来,急得团团转,破口大骂起来,后来终于弄好了,却不知自己那骂人的话儿给这播放器录了下来。

方才周子寒刚一打开,就发觉有个新文件在里面,便打开了,不意却是司马芸骂人的话,有多难听就多难听,感觉有些好笑,这么个小女孩儿,想不到骂人的话儿竟是这般难有趣,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司马芸虽说性子比较野,但终归是女儿家,脸儿比较嫩薄,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周子寒的面,哪里再好意思?窜到母亲身后躲了起来,不时地探出小脑袋,秋水一般的双眸,直往周子寒身上瞄去……

如此少女情怀,只因周子寒的闯入,渐渐地也情窦初开,一颗心儿自然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看他识不识得女儿心了!

司马峰疑惑地瞧着爹爹娘亲周叔叔,不知他们笑什么,姐姐干嘛红着脸,他蹦蹦跳跳跑到娘亲面前,拉着娘亲的手道:“娘亲,你们笑什么呢?”

林黛儿摸着儿子的头,道:“小孩子家,别问那么多。”说完,绷着脸朝司马芸嗔怪道:“你看你这丫头,真把爹娘的脸面丢尽了。”说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颦一笑,尽显成熟女人的风情,落在周子寒眼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哪!如此美艳无匹的人间绝色,放在后世,或许她不是最美丽的,但绝对是气质最佳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美,不得不叫人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肩如刀削,腰若柳条,脖颈柔美白皙,皮肤幼嫩滑腻,美眸顾盼生妍,嘴角梨涡浅笑,纵然九天凡尘之仙女,在她面前,也会逊色不少!

之前周子寒每每瞟到她时,只是瞅了个大概,不敢看多了,生怕亵渎了这风采佳人,又怕惹得司马大哥心中不快。

若是处在后世,依着他那人生信条——别人都是假装正经,那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了,他绝对会偷偷地盯着她,然后放肆地将她上上下下瞄个遍,视她周身衣物如无物。

周子寒回过神来,笑道:“嫂子,司马大哥,不要再责怪她啦,这不过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已,没必要再大动干戈了。”说完,转身走到司马芸面前。

司马芸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一颗心儿砰砰直跳,神情忸怩,俏脸儿更红,圆圆的脑袋慌忙低低地垂下,偏偏那双灵动秀气的双眸,却眨动着偷偷往他身上瞅去,那双柔嫩的小手有点慌乱无措,不住地摆弄着裙角儿。

周子寒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笑道:“之前本来想送你一样好东西,可惜没有适合的。现下你既然这般喜欢这个播放器,我就送与你吧。来,接着。”说完,平平地抬起手将那播放器送至她的面前。

司马芸万万没有想到,他不仅不责怪自己偷了他的东西,而且还大大方方地将这播放器送给自己,之前残留的满腔怨恨,此时完全化成心花朵朵,明媚的双眸不由得湿润了,抬起头望着他,口中喃喃道:“你……你不恨我么?”

周子寒哑然失笑,道:“恨你干什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非你将我的背包给弄来这里,我如何能结识你爹爹这般豪爽的英雄人物?来,接着,再不接,我可就收回啦。”

司马芸听他要收回,破涕为笑道:“我接,我接。”说完,纤纤玉手伸过来,如玉葱般的手指,刚一触到周子寒手心的播放器,突地伸出一只指头来,轻轻在他手心一勾,撩拨得周子寒心神荡漾不知所谓。

司马豪见周子寒如此大度,甚为欣慰,更加对他欢喜了几分,朝司马芸道:“芸儿,还不谢谢你小叔。”

司马芸红着脸蛋儿,垂下头,甜甜地道:“谢谢小……”突地,醒悟到什么,说到“小”便收口不再说下去。

周子寒知晓她的心思,自己跟她年龄相差不大,要她叫自己小叔确实难为了她。就是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感觉平白高了她一辈,似是自己占她便宜一般。便道:“好啦好啦,下次可莫要再这样啦。”

说完,便走过去提起自己的黑色背包,朝司马豪道:“司马大哥,劳你如此待我,我感激在心,只是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停留了,若是日后有缘,咱们再见之时定要好好叙叙。”

司马豪道:“怎么,你要走了么?”

周子寒点了点头。

司马豪道:“听说你从海外回来,这中土并无你认识的人啊?”

周子寒有些奇怪他怎么将自己打听得一清二楚,便问了下。

司马豪颇为得意道:“想我青峰十六寨如今人强马壮,势力庞大,养些探子自是不在话下。若非今早探子来我客房禀报情况恰好碰见了你,不然我还不知晓你就是周子寒呢!”

周子寒这才明白,为何今早自己一醒来,他对自己的态度顿时大改了起来,原来如此。

司马豪接着道:“哦,对了,不知你要去何处?我看这样得了,还是随我去青峰,耍个一年半载。我家在那儿,又不远,十几天的脚程便到了。”

林黛儿对他印象颇佳,也道:“是啊,子寒你不如随我们去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周子寒心道,我的妈呀,十几天的脚程,还不把我走累啊,连忙道:“不了,不了,我确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久留。”

司马豪林黛儿劝说无效,只得罢了。

司马豪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只见上面写着繁体字“青峰十六寨”,周子寒还是瞧得懂的。

司马豪道:“子寒老弟,你初入中土,毫无经验,遇着歹人多少会有麻烦,虽说你仗着一种奇异的能力自是能对付,但是一旦给歹人近身与你相斗,你怕是难以抵挡。拿着这金牌,多少会叫不少打你歹意的人知难而退。”

周子寒听他说给武功高强的歹人一旦近身,自己必难以抵挡,不由得想起自己昨夜被他一招擒住那事,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好一会才回复平常,道:“司马大哥说得不错,我那近身功夫确实一般,遇着菜鸟尚可对付,若遇着司马大哥这般猛男,估计是又同昨夜一般,像小鸡一样给人提起来捉了。”

司马豪等人听到“菜鸟”“猛男”两词,禁不住一愣,问起何意,听了周子寒的解释,这才纷纷点头苦笑,均觉他用词实在新鲜有趣。

周子寒有些调侃似的续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没今儿这般幸运了,估计求爹爹告奶奶都没人理我了。”

说到这,忽听司马芸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撇头望去,却见她俏脸微红,一双明亮的眸子射来当人心神的奇光,一颗心禁不住突突狂跳,雄性激素也猛然增多。

见博得红颜一笑,周子寒心中好不得意,又故意道:“司马大哥,你这金牌送与我,我收下了。呵呵,日后遇到菜鸟,我就跟他斗一番,遇到猛男,我就大喝一声‘金牌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呵呵,说不得他见了司马大哥这金牌就逃之夭夭了。”

司马豪笑骂道:“亏你小子想的出来,竟把我这金牌如此使用。”

林黛儿也瞥了周子寒一眼,抿着嘴嗔怪道:“油腔滑调!”

司马芸显然忘了先前之事,凑上小嘴到林黛儿耳旁轻声道:“娘,那家伙真是好笑得紧。”话一说完,额头顿时吃了林黛儿一记:“没大没小。”

司马芸做了个鬼脸,直吐舌头,故意道:“娘亲哎,人家脸上现在还疼呢,你就不能轻点么?”

林黛儿没好气道:“你这丫头真是胡搅蛮缠,娘亲磕的可是你的额头,不是你的脸蛋儿,是不是你脸蛋儿皮厚又嫌瘙痒了,也想让娘也来打一下?”

司马芸咯咯娇笑道:“不啦,再说了,娘亲舍得么?”说着,灼热的目光又有意无意地飘向了周子寒。

林黛儿拿她没辙,只是道了句:“就你这丫头鬼精灵。”说完摇着头苦笑不已。

周子寒瞧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羡慕起司马芸来,虽然她性子是野了点,跟司马大哥拢不到一块儿,可好歹她还有个疼她的娘亲,比自己可好多了。

自己可是自幼父母双亡,他们连个照片儿都没留下,自己也无法寄托那思念之情,只有时常会梦到他们一下聊表慰藉了。看着看着,不由得意兴索然起来,也不想停留在这里了。

当即挽起袖子看了看时间,抬头道:“司马大哥,今日一别,也不知下次何时才能相见,小弟这里没什么好送你们的,但是这里有些药物,送给你们一些,日后遇到致命伤时,及时服下定能起死回生。”说完,便倒了四粒递给司马豪。

司马豪接过那药片,知他不是说假,方才受了那般重的伤,奄奄一息,绕是自己内功深厚也不曾将他救转过来,哪知他一服下这药,不到片刻又好了过来,活蹦乱跳不说,还开起了玩笑。

当下感激道:“子寒老弟,那就多谢了。呃,对了,你事情办完了,可得来青峰一叙,我们一定盛情……”

“嗤”的一声,背包拉链已给周子寒拉上。

周子寒将背包提在手里,笑着打断道:“好了,好了,司马大哥,你我投缘,何必再说那些客气话。嫂子,芸儿姑娘,小峰儿,拜拜了。”说完,便朝司马豪四人摆了摆手。

司马豪几人早已习惯了他的奇言妙语,也不以为意,依样学样摆了摆手,周子寒这才踏步朝门外走去。

周子寒下得楼梯,来到客栈大堂,只见这大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

刚行至大堂门口,却见两个瘦瘦的猥琐汉子,正站在门旁嘀咕。

只听其中一人道:“嘿嘿,莱州城里早贴满了榜文,说是只要捉了那姓周的妖人,赏银两千两,若是将他杀了,砍了他人头来,赏银一千两,倘若没那个能耐,就是瞧见了他影子,只消通风报信,也能领到五百两……嘿嘿,我若是瞧见了,这五百两银子得了,倒是一注横财。”

周子寒吃了一惊,老子昨天将那些人全都电麻在地,可没有将他们杀了啊,那吴有德可是给刘平杀死的,关老子屁事,也不知是哪个杂碎烂人嘴刁,让老子背了黑锅。

他娘的,那吴之荣是个啥猪哥模样,老子都没见过,这杀他一说从何说起?怪不得昨天与罗大哥出城时没人追赶,而回城时却又戒严了,原来是吴之荣那老小子见阎王去了。

当下便朝那两人走去,抱拳道:“两位兄台,方才二位所言,不知从何处听来,可否告知一下?”

那两人见他相询,扭头过来瞧了半晌,交换了个颜色,理也不理他,结伴儿出了大门走了。

周子寒头一回吃瘪,心中暗骂,正要给他二人放点电,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厉害,可这大堂里人来人往实在太多,给人瞧见了,多少会引来麻烦,只得悻悻然罢了。

出得客栈,周子寒埋头漫步在大街上,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至于周遭路人投来惊异的眼色,却是半点儿没有瞧见。

周子寒此时正在思索一个问题——

龙教授他们说,那传国玉玺在这元末的莱州城出现过,叫自己细细寻找,而寻找一事,最佳的法子,就是飞到空中,将自己的背包里的装备打开,利用来它们来帮助自己来搜索。

虽说这装备先进感应灵敏,可是搜索范围并不大,搜索半径仅仅才几百米,这莱州城这么大,怕是要耗费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才成。

若是玉玺真的在这莱州城里,自己那就谢天谢地了,若是不在,自己可得天天飞来飞去,在这古代中国的各个大城市上空,施展地毯式的搜索了。

靠,那还不把老子给累死!

龙教授那些老家伙真他娘的抠门,既不准老子拈花惹草泡美眉,又不准老子逛逛窑子青楼爽一把,真是白白可惜老子这副英俊的脸了!

他娘的,在老子脑袋里安装什么狗屁感应器嘛?这玩意儿害得老子行动处处受监视,真是他娘的不爽!可惜呀,可惜呀,可惜今天那个漂亮美眉了,若不是行动受限,还真想一亲芳泽……

正想得入神,大街上突地飘来一声高呼声。

“官爷,就是他!就是他……”

接着便听见几人同时暴喝:“官府捉拿妖人!闲杂人等快快闪开,快快闪开……”

周子寒抬起头来,只见有些纳闷,怎地这周遭的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瞧着自己,跟我有仇么?待转过身来,只见一群似是差役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腰刀正如狼似虎地朝自己这边赶来。

那些差役奔走速度极快,不一会,那些差役便奔到周子寒面前,只见其中一个差役伸手摸到背后腰间,锒铛一声取出缠着的铁链子,狞笑着道:“姓周的小子,快快束手就擒,随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周子寒往众差役身后瞧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后面躲躲闪闪,他仔细一瞧,正是先前迎宾客栈大门口的那两人!他猛然一惊,自己怎地忘了官府捉拿自己这档子事了!

哎,老子还真他娘的大意!

虽说自己确然没有杀人,可这古代谁管你他娘的那么多,先把你塞进牢房一阵好打,确实冤了再把你放出来,这古代又没有什么国家赔偿法,自己跟他们去不是只剩半条命?

再说了,自己还有大事要做,跟他们纠缠什么,逃开不就是了。主意一打定,正待溜之大吉,却听背后一声音冷冷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这时,众差役纷纷道:“霍老爷子,这小子正是榜上画像的那人,正是他昨儿杀了知府吴大人,您来了正好,还请快快下手捉了他进牢房。”

周子寒转过身来,一见那人面貌,不由得心惊胆战,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昨儿头一个点倒的老者!

再听他们叫他霍老爷子,顿时明白,此人正是司马豪口中的霍英。瞧霍英那神色,隐隐有些萎靡不振,显是他昨儿吃的苦头不轻。

只听霍英冷冷道:“哼,想逃,没门!昨儿大意之下着了你的道儿,今儿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子寒昨儿一招便将他点倒,心想这家伙不过尔尔,今日只消自己再一点,你还不是照样躲不开,嗤笑道:“老家伙大言不惭!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好狗莫当道!”

霍英脸色刷地一下黑了,咬牙切齿道:“姓周的妖人,说,你师父是谁?”

周子寒故意作弄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师父在海外,没有回中土来,就是说了,你这****也不知道,还是少问了。”

霍英听不懂他的话语,沉声“哼”了一声,道:“你这妖人,简直混账头顶,连师父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怕是你师父的名字羞于见人吧?”

周子寒耷了耷肩,做出个无奈状,道:“随你这****怎么说了!”

他这来自后世的古怪动作,霍英自然是瞧不太明白,愕然了一下,随即怒道:“你这妖人,胆敢如此无礼?好,昨日一时大意叫你得手,今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身子一纵,欺身近到周子寒面前,钵大的拳头扬起,朝周子寒面门砸过来。

周子寒虽说嘴上不饶人,可也凝神注意此人,见他肩膀耸动,知道他已出手,急忙闪身后退一步,再纵身跃起来准备闪人。

不料,他快,霍英更快,见他飞起,急忙跟着跃起,同时改拳为抓,正抓着他脚踝,再使力朝下扯。

旁边几个差役见霍英一个照面便将他给抓住了,个个欣喜若狂,纷纷叫好起来。只听一个差役大呼小叫道:“霍家神拳,英勇无敌!”

自古以来,老百姓便存着民族劣根性!

围观的众百姓一见有好戏看,纷纷帮腔作势,跟着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起来:“霍家神拳,英勇无敌!霍家神拳,英勇无敌……”

周子寒脚踝吃痛,只觉他那力道甚大,大惊之下背后一凉,冷汗哗地流了下来,湿了内里衣衫,心道,这叫他抓住自己,再给他点了穴道,自己不是成了待宰的羊羔?当下慌忙便伸指便要点他面门,

哪知霍英早有准备,竟给他躲了开去。

周子寒这才明白,自己的近身功夫根本就不是他对手,心电急转一阵,立时有了计较,突地浑身一震。

霍英完全没有料到,抓他脚踝竟也会着他道儿,可要撤下已是来不及了,只觉手心一麻,接着传遍全身,跟昨儿一样的情景又出现了——

众人只见霍英脸色突地刷白,接着浑身颤抖,再接着软软倒地,翻着白眼,吐着白沫。

周子寒电击了霍英后,双手撑地,再往上一纵,飞起来后又落在地上,只是由于方才给霍英抓痛了脚踝,是以落地之时险些扭伤了脚。

众差役本来见霍英抓住了这小子,突地又见霍英不知何故又倒了,像是中了毒似的,只道这小子只善施毒不善打斗,纷纷喝道:“围住他,莫要跟他接触,小心他周身是毒!”

周子寒嗤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垃圾菜鸟,也能围住老子?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说完,便要伸指朝众差役点去,当先便有几个差役立即倒了,那猪哥模样跟地上霍英完全一样。

众差役给吓坏了,这下完全相信,昨儿个的传言完全属实了,拔腿便逃,哪知心里一害怕,双腿便似给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周子寒抬眼望去,却见那两个举报他的汉子也在其中。

周子寒见他们并不逃走,颇为奇怪,道:“还不快抬了他们滚?”可那些差役根本就不动,似乎给人点住了穴道一般。

周子寒“咦”了一声,心道,奇了,我可没点穴啊,再说我也不会点穴,那这些人又是给谁人点了穴了?纵目四下一扫,但见双目所视之处,便有人群瑟瑟朝后退,显是怕极了他。

周子寒最终锁定了那个怀抱着一根竹竿,坐在一块石头上的乞丐老头,只觉这老头形迹大为可疑,别人瞧见他扫视过来无不骇然后退,可这老头却不仅不退,还乐呵呵朝自己咧嘴一笑。

可疑,太可疑了!

不过他也懒得跟那老头打招呼,自己要事缠身,没必要跟这浑身脏兮兮的老头结识,是以扫了一眼也就转身走了。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处成衣布料店铺。

周子寒停了下来,低头一瞧,之间自己身上浑身泥土,脏兮兮的,这才醒起昨夜给司马豪捉住后,给扔在地上弄赃了这长衫,不由得苦笑,衣服脏成这样了,换洗是不成了,不如就此买一套新的也好。

于是,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方步进了这店铺,也不讨价还价,就选了两套自己颇为中意的长衫长裤,一黑一白,换上那套白的。

出了店铺,他抬头望了望天,一片晴空,万里无云,烈阳如火,正是午时!

“咕咕咕……”肚子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周子寒哑然失笑,这才醒起该去吃饭了,便拉住街上一个匆匆行路的路人问何处有酒肆。

那路人显然认出了他,因为他跟官府张贴的那榜上人物一模一样。初时还以为他要杀他,待听他说问附近的酒肆时,这才放心下来给他指了方向。

周子寒是受过素质教育的人,连忙千恩万谢了一番,那路人哪里肯跟他啰嗦,匆匆就逃了。

拐过一道十字路口,便已闻到了酒肉飘香,扭头望去,却见大街上有一家酒肆当街而立。

周子寒大喜,疾步奔去,刚行至门口,一个小二笑道:“周爷,有人已经替你叫了饭菜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说完,弯腰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周子寒大是疑惑,以为是自己熟知的人给自己准备了饭菜,拉住那小二道:“那人是谁?在何处?”

那小二之前并未瞧得仔细,这一拉之下便靠得近了,一瞧之下,高叫一声“娘呀,杀人狂魔来了!”扯脱了他就跑进了酒肆。

周子寒瞧他那样子,估计是瞧见自己是官府榜文画像上所要捉拿的所谓杀人狂魔,心下害怕罢了,也不为意,径自走了进去。

他刚一入内,却见众食客纷纷起身,从后门窜出去闪了,显是怕极了他。不过,仍有些人丝毫没动,细看之下,却见桌上放着兵刃,显是会武的武林中人。

周子寒纵目四望,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公子正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微微一愣,这公子似乎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待他一走近,一拍额头,原来是司马芸那小妮子!

司马芸换了一身男装打扮,身着一袭灰色长衫,头上跟自己一样也是戴了个文士帽,傲人的双峰这时也不见了,估计是用绷带勒紧了。

周子寒见她这副怪模怪样,心内暗暗好笑。

司马芸见他嘴角憋着笑意,粉脸上一红,嗔道:“不许笑。”说着便把头扭向一边,似是生气的模样。

周子寒不敢开罪了她,笑道:“芸儿姑娘,你怎地来这里了,司马大哥他们呢?”

司马芸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他们回去啦,叫我跟你四处游历一番,日后好带你去青峰。”

周子寒想了半晌,感觉有些不妥,可偏又想不出这不妥在哪儿,只得不去想,拉开司马芸对面的一条长凳坐了下来。

司马芸抽出一双筷子,敲打着桌子,高声叫道:“该死的小二,怎地还不上酒菜,姑奶奶等得不耐烦了呢!”

周子寒听她说自己是“姑奶奶”,忍不住又要笑出声来,只觉这小妮子实在是有趣的紧,道:“你从哪学来的话,什么姑奶奶,你很老吗?”

司马芸白了他一眼道:“你管我从哪学的,狗咬耗子。”

周子寒摇了摇头,心道,没错儿,我若是狗,你就成了耗子,嘿嘿,说起来还是我占得便宜多。是以,并不跟她计较。

司马芸顿了顿,见店家没人来理会自己,撅起小嘴儿又高叫道:“死小二,再不上酒菜,我可要一把火烧了这黑店了。”

话音刚落,只听小二端着一盘酒菜过来,口中高叫道:“来了来了。”不过并没从周子寒身旁上菜,而是绕过他从司马芸旁边上菜,显是那小二得了消息,对这周子寒怕得紧。

司马芸瞧见这小二这般动作,哪里不知他虚怯周子寒,朝那小二笑道:“怎么,怕他吃了你?”

那小二一惊,那原本正在不住往桌上上饭菜的手立即停了下来,眼珠儿转动,飞快地看了周子寒一眼,见他并没发怒,这才放下心来,干笑道:“这位公子说笑了,瞧你对面的公子,那可是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他怎么会吃我呢?”

那小二桌子一抹完,脚底抹油飞快地便跑了,惹得司马芸这小妮子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把大堂内的众多武林人士吸引得纷纷侧目望来。

周子寒瞧得目瞪口呆,摇了摇头,取了一双筷子,正要夹菜,却见司马芸突地伸出小手拍在自己手背上,道:“瞧你这么大个人,竟不知江湖人心险恶么?”

周子寒给她这一副老成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道:“不过是吃一顿饭,有那么严重?再说了,这店家又不是黑店,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司马芸美目一瞪,红嘟嘟的小嘴儿翘得老高,道:“你还说得轻巧,幸亏昨儿在野外下迷魂香迷倒你的是我,若是遇着些阴险恶毒的的人,怕是你早见阎罗王了。哼!”

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小盒子一打开,拈出一根银针,插到每样菜里全试了一遭,见那银针并没变黑,这才点了点头,收回银针,放回小盒子里。

周子寒这才明白昨儿为何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睡了那么久,原来是她给自己下了迷魂香!那火气腾地一下便要上来,可一看这小妮子如此可爱,实在忍不下心来斥责她,火气立时没了!

再说了,自己确实是太大意了,凡事将人想得太好!这小妮子虽说性子野了些,老是爱跟自己抬杠,说的话倒也确是实情。当下便诚心道谢:“你说得很对,小叔给你道谢了。”

司马芸一听,顿时不乐意,道:“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小叔,莫要叫顺口了。”

周子寒见她不喜,只得重新道:“你说得很对,我很感激你,行了罢?”

司马芸这才转嗔为喜,为他夹了一些菜放到他的碗里,笑嘻嘻道:“这才像话,吃罢,奖赏你的。”

周子寒微微一笑,表示感激。

突地想起方才听她说要跟自己四处游历,觉得颇为不妥,自己独来独往惯了,若叫她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不仅不能安心寻找那块和氏璧,怕是还要为她安全着想!

像今天自己就差点给那霍英捉了,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真的要倒大霉。

不行,还是打发她回去的好,免得日后出了岔子,司马大哥林嫂子要怪罪自己。这话得吃完饭再说,免得闹将起来,没了胃口。

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半晌,那饭菜却已给他二人风卷残云般抢食光了。

周子寒取出背包中的一块餐巾纸,递给司马芸,然后自己取了一块朝嘴上一抹,便扔在桌上了。司马芸依样学样,将那餐巾纸也朝自己小嘴上一抹,突地叫道:“呀,好香呢,这就这么用掉太可惜啦。”

周子寒见她欢喜模样,知道女孩子最喜香味,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送你些罢。”

司马芸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叠那个充满了香味的纸,有些奇怪道:“你把那个放在哪里的呀?我昨儿怎么没有发现?”

周子寒道:“我放在这背包的夹层里面了,或许是你大意下没发现罢!哎呀,幸好你没发现,不然我的这些餐巾纸全叫你给独吞了。呵呵!”说完,便将手中一块餐巾纸递给她。

司马芸喜滋滋地接过餐巾纸,凑近鼻子不住地闻,嘴上却满不在乎道:“早知如此,就把你那包里的东西全砸了,省得你老是笑话人家。”说着,飘来幽幽怨怨的两道眼神儿。

周子寒给她吓了一跳,心想她若真是这样,自己可就亏大了,连忙赔笑道:“幸好你没有,不然我可真的要跳楼了。”

说完,回望过去,却见她红潮晕颊,美眸流波,那撒娇的神情颇为妩媚,心神立时一震。

司马芸听他说得有趣,“扑哧”一声,哼哼道:“人家可不敢,省得爹爹又要打我。”

两人相视而笑,毫无顾忌,感情又加重了几分。

这时,大堂中突地有人叫道:“臭叫花,快些滚出去,一身臭味,莫要恼了大爷们吃饭喝酒的兴致!”

周子寒司马芸两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乞丐老头正颤巍巍地拄着一根竹竿走进来,而旁边靠墙的桌子旁却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和两个年纪稍小的汉子,那虬髯大汉正是方才发话之人。

周子寒觉得这乞丐老头似乎有些眼熟,细细回想片刻,便忆起他正是之前自己收拾霍英时遇见的那个乞丐老头。

那乞丐老头一如既往拄着竹竿朝前走,对那虬髯大汉的话恍若未听见。

那虬髯大汉感觉在自己同伴面前失了面子,起身走到那乞丐老头面前,恶狠狠道:“臭叫花,没听见大爷话么?”

那乞丐老头依旧没听见似的,径直朝前走,那竹竿恰好便点到那虬髯大汉的靴子上。

那虬髯大汉勃然大怒,口中骂道:“你这臭叫花,还不给大爷滚出去。”说着便呼呼一拳朝那乞丐老头击去,那乞丐老头似是吃力不住,仰头便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虬髯大汉“咦”了一声,道:“我还没打到你胸前,你怎地便倒了。”

那虬髯大汉对这乞丐老头甚为不顺眼,上前一把提起那乞丐老头,又一记挥拳过去,不料那拳头还未触到那乞丐老头身上,却已给那乞丐老头一把抓着,只听那乞丐老头一脸悲戚哀求道:“大爷行行好,赏老叫化儿我一口吃的吧!”

那虬髯大汉面容扭曲,急切道:“你快放手!我,我给就是。”

那乞丐老头这才松了手,口中道谢道;“多谢大爷赏老叫化儿一口吃的。”

那虬髯大汉待他一松手,急急退后几步,咬着牙道:“弟兄们,抄家伙,这老头不是个善碴儿。”

话音刚落,他那两个同伴各自手上便多了一把钢刀,明晃晃的,正要嚎叫着冲上去将那乞丐老头乱刀砍死。却听那乞丐老头突地冒出一句话道:“黄河三雄,三年前蟠龙镇一事,难不成就忘了么?”

说来也怪,原本气势汹汹的黄河三雄顿时脸色大变,只听那虬髯大汉颤声道:“前辈可是丐帮帮主汪志明前辈?”

那乞丐老头“哼”了一声,道:“难道还是冒充的不成?”

黄河三雄登时跪下,只听那虬髯大汉求饶道:“汪前辈,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还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三人吧?”

汪志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要饶了你三人也无不可,不过得把昨儿那女娃儿的去向给我说了。”

那虬髯大汉面容一惨,犹犹豫豫道:“汪……汪前辈,小人,小人不知您在说什么?”

汪志明猛地一睁眼睛,暴喝道:“老叫化我可是捏着你们的命呢。快说!若是她遇着危险,我可饶不了你们三个!”

那虬髯大汉给他一吓,忙道:“我说,我说。”当下便将那女子的去向说了。

汪志明双眼一瞪:“没骗老叫化儿我?”

那虬髯大汉嬉皮笑脸道:“骗谁也不敢骗您老啊!”见汪志明又瞪了自己一眼,心知自己口误,改口笑嘻嘻道:“不是,谁都不敢骗,谁都不敢骗!”

汪志明这才道:“老叫化儿肚皮儿空了,这桌上的饭菜莫不是你们专门留着给我的?”

黄河三雄连忙道:“是,是,是。”

那汪志明这才满意道:“算你三个娃儿识趣,去吧,躲得远远的,莫要为非作歹,若叫我知道了,定要叫你们好看!”

黄河三雄这才一路爬着,狼狈地逃了出去。

司马芸朝周子寒低声道:“你看了没,那黄河三雄这下可成了黄河三鼠啦。”

周子寒猛然一抬头,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近到自己身旁坐着,那淡淡的清香顿时扑入鼻中,只觉甚是清爽,心神又是一震,当即笑道:“他们怎成了黄河三鼠了?”

司马芸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你没见着他们三个爬着逃出去的么?你说,那样子是不是像极了老鼠?”

周子寒这才恍然大悟,他正要说话,司马芸突地丝毫不避男女之忌,扯住他的袖口,摸出一些碎银子来,“砰”地一声扔在桌上,说了声:“咱们走罢!”

周子寒给她这任性不避嫌疑的性子折腾得没法,只得提了背包跟在她身后。

两人出了门,司马芸睥睨过来道:“咱们去哪里?”

周子寒想了想,觉得是时候说叫她回去的时候了,便道:“芸儿姑娘,实话给你说罢,我有要事要办,确实无法带着你到处游历,现下世道可乱的很呢,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跟着我到处乱跑可是非常危险的,再说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随时会遇着危险,带着你终是不好。所以,所以你还是快些回到司马大哥那儿去的好。你放心,我事情一了,日后定来青峰寻你们。”

司马芸嘟着小嘴道:“哼,骗人,明明就是不想去我家,偏偏说出这些鬼道理来。”

周子寒暗自寻思,你才骗人呢,我不过是起好心罢了,不过这话儿无法说出来,只得道:“我怎地骗你了?”

司马芸道:“我且问你,你知道青峰在哪里么?”

周子寒一愣,这青峰自己确实不知道,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知道,但我可以问嘛!”

司马芸冷笑道:“问?你问谁?告诉你,没几个人知道咱们青峰在哪儿,若是没咱们寨中人带路,你就是寻个十年八年也寻不着。”

周子寒这下傻眼了,原本以为自己定能将这小妮子甩脱,不料却给她反将一車。

司马芸见他吃瘪,心里说不出的痛快,笑道:“你可莫小看我啦,我的功夫可不差,还有江湖阅历可比你好多啦。我都闯荡江湖好几年了呢。说不得哪天你遇着了危险,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周子寒还待再劝,却惹得司马芸恼将起来,使小性子自个坐在那客栈门口,身子一动不动的,惹得街上路人纷纷侧目看稀奇,搞不明白这两个“男人”在这里做什么。

周子寒算是领教了她的性子,走也不是,丢下她也不是,只得道:“那好罢,日后吃了苦头可莫要怪我。”

哪知那司马芸得理不饶人,哼哼道:“你要向我道歉,不然人家就一直坐这儿。”

周子寒本就没有说错话,岂能道甚么歉?这话一出口,绕是周子寒脾气再好,也颇为不耐,丢了句“那你就一直坐这儿吧”,说完转身便走。

走了十来步,感觉不大放心,转过头一看,那小妮子仍在那气鼓鼓地坐着呢,不禁为之气结,只得退回去,柔声道:“对不起啦,芸儿姑娘,咱们快走吧,这叫人瞧见了多不好。”

司马芸“哼”了一声,道:“没有诚意,不算!”说完,又把头撇过了去。

周子寒望了望四周的人群,只见众人都望向自己,眼神古古怪怪地,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只得道:“对不起了,芸儿姑娘。”

司马芸这才长身而起,报以甜甜笑容:“这才差不多,走吧!”

周子寒摇头苦叹,这小妮子还真不好伺候,说变脸就变脸。

路上,司马芸皱着柳眉,问道:“你还没说咱们到底去哪儿呢?”

周子寒正待回答,却猛听身后又传来一声暴喝:“姓周的妖人,快快束手就擒,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大街上已乱成一团,尖叫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周子寒一听,感觉像是在叫自己,回过头来一看,只见背后的街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百多个身着蒙古袍服的弓箭手!

看情形,似乎早已布置好了。而站在那众弓箭手前面的,却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手持弯刀的蒙古军官,应是个百夫长之类的小官,方才所发之声想必就是他那里来的。

那蒙古军官继续喝道:“姓周的妖人,还不束手就擒?”

周子寒正待骂他一句“他娘的”,却听司马芸急道:“快走!”接着便给司马芸拉了手,两人撒开脚丫子便逃。

两人刚一逃开,原先二人立足之地,立时便有几十来支箭攒射而来,若非司马芸见机得快,此时岂有命在?

两人刚跑了十来步,却见前方街口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百多个蒙古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甚至还有好些个弓箭手正在朝四下奔逃的众百姓射箭,显然是为了不给周子寒半点可逃之机。

这时,周子寒眼前一花,那些弓箭手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老者来,那老者左手正掐在站在众弓箭手后面的另一个蒙古军官脖子上,不知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看情形显然是在威胁那军官!

周子寒还以为是来了帮手,高兴劲儿还未过,定睛一瞧,不由得气苦,又是霍英!

周子寒心中大奇,这霍英才给自己电倒没多久,怎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中了自己电击之人,除非立即给人按摩以活络筋骨,再泼水下去,很快便可苏醒过来。

是有人碰巧救过了他,还是他自己身子骨超级好,不怕电击?还是……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放弃。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霍英一见周子寒,铁青着脸,拳头捏得梆子般,发出阵阵脆响,显是给他两次叫自己吃了大亏气得不轻。只听他朗声道:“姓周的,这下你可往哪里逃?”

排成两列式的众弓箭手听到身后声音有异,纷纷转过头来,一见那蒙古军官被擒,纷纷将弓箭瞄向霍英。

霍英朝那蒙古军官嘀咕了几句,那蒙古军官倒也硬气,一声不吭。也不知霍英施了什么手脚,那蒙古军官忽地面容扭曲起来,只得颤声下令道:“休要管我,这位大侠但有吩咐,依他便是!”

霍英连忙接口道:“众弓箭手听令,给我瞄准那姓周的!”

众弓箭手倒也真个听话,依言做了。

周子寒心中暗笑,他娘的霍老儿,你有你的张良计,老子有老子的过墙梯,惹不起你这老杂毛,还躲不起吗?当即不理霍英,对司马芸道:“芸儿姑娘,你怕不怕?”

司马芸摇了摇头,说着,小手儿已摸向腰间,正要取出自己的随身武器。

周子寒道:“那就好,待会你抱紧我,莫要松开,知道不?”

司马芸一双明媚的眸子飘来,张着小嘴儿疑惑道:“抱紧你?抱紧你干什么?”话一说完突地脸儿一红,神情忸怩万分。

周子寒只道她是默认了,迅疾将背包背在背上,揽过她的柳腰,向上一纵,两人登时冲向天空,犹如火箭升天一般,刹那间便离地有二十多米,瞧那架势,仍有继续上升之势。

霍英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子竟将轻功发挥到如此极致,要知道即使寻常武林高手身子一纵也不可能一下纵个二十多米。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周子寒竟无须借力还能继续上升,当下大声催道:“快快射箭,快快射箭,都还愣着干什么?”

可惜晚了,周子寒二人早已飞的高高的,这箭根本就够不着。若是朝上射,那可是朝自己人抛射啦,引起自己人伤亡那可要给砍脑袋的。是以,众弓箭手全都愕然当场!

周子寒将司马芸抱在怀里,目光却注视着下面。待飞到离地足有百多米,只见下面的人均成了蚂蚁一般,这才笑道:“这下好啦,咱们可逃出来了。”

原以为司马芸会接上自己的话头,不料司马芸并没有开腔。

周子寒一惊,莫不成这小妮子中箭了?心里一慌,连忙朝她望去,只见她脸色绯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这才恍然,自己这般跟他相拥,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好意思。当下讷讷道:“芸儿姑娘,你,你没事吧,我一时情急,倒没注意到你的感受。”

司马芸并不答话,只是低垂着头,整整齐齐的睫毛儿,时不时眨动一下,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好看。

周子寒不知她心里所想,只道她定是恼恨自己,不敢再言。再一偷偷瞧她脸色,分明有些不豫,心知要遭,连忙将她的身子松了些,不再拦腰环抱着,而是单手将她的细腰揽着,免得再碰着她的丰满,惹起她的不快。

两人一时无话,情形尴尬万分。

周子寒望了望下方,只见莱州城早已远远离自己远去,估计霍英他们一时半会追不到这里来,便四下扫视下方,终于寻着一处空旷之地,他这才一喜,两人顿时朝那处空旷之地飞去!

不大一会,两人便落地,他这才将司马芸放下来。不料司马芸一落地,兀自静静地站在那儿,仍是紧绷着小脸,只把他吓得不敢多说。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周子寒终于鼓起勇气,道:“芸儿姑娘,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就狠狠打我几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司马芸撇过了头,故意不理睬他,显是给他如此轻薄气得不轻。

周子寒又道:“芸儿姑娘,你莫要生我气了,方才情形你也瞧见了,他们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我怕他们伤到你,所以就抱着你逃啦。你莫要恼我了,好不好?”

司马芸依旧没有动静。

周子寒急得直挠头,又道:“芸儿姑娘,你说句话儿,我,我可要给你急死啦!”

司马芸还是没有动静。

周子寒这下真没辄了,跳起来直跺脚,想了一会,又道:“芸儿姑娘,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说,说出去了叫我给天打雷劈!”

司马芸的肩膀这下微微动了动,只是并未转过头。

周子寒这才呼了口气,又想了半天,道:“我给你唱个歌儿,算是赔罪,好不好?”

“我不听,你唱的歌儿难听死了!”

周子寒大喜,只要她开口说话,那就比什么都强,至于她讽刺自己,也就罢了。好在他还会吹笛子,连忙道:“那我给你吹个曲子,好不好?”

见司马芸没有反对,他连忙从背包里取出那个笛子,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正是那首他最喜爱的周杰伦那首《东风破》。

饱含深情地吹了半晌,终于使得司马芸转过头来,那司马芸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脸上洋溢着阵阵春意,只把周子寒瞧得心神荡漾,不知所谓。

一曲罢了,司马芸低着头,抿着嘴唇,扯着他的袖子,撅起红润的嘴儿,拉长了音撒娇道:“人家还要听!”

她一个怀春少女,穿着一身男装,粉脸上去了脂粉,丰满硕大的胸部,给她用绷带勒得平平的,万千柔顺的黑丝,也给盘了起来塞进文士帽里。

这一乍看之下,确实瞧不出她是女儿之身。

周子寒对她大发娇嗔颇感吃不消,顾不得口干舌燥,只得强自撑下去,道:“方才那首是我的家乡流传的曲子,叫《东风破》,我送你的播放器里就有这首,有空你自己听听。现下我为你吹一首你比较熟悉的曲子。”

司马芸抬起头,疑惑道:“什么曲子?”

周子寒微笑道:“那就是宋代李清照所作的词《一剪梅》。”

司马芸拍着小手跳了起来,格格娇笑道:“好呀,好呀。”突地,她突然想起什么,脸上一红,生生停了下来。

这一身男装套在她的身上,虽然遮盖了她的女儿之身,但依然掩饰不住她娇憨女孩儿美态。尤其是当她蹦蹦跳的那一刻,束在她胸部的绷带明显有了松动,以致平平胸部突然涨大了。

周子寒暗自吞了口唾沫,忍不住想入非非地意淫了一阵。这时见她突然笑了声又停了下来,知道她脸薄,也不揭破,连忙吹了起来。

刚吹完第一遍,却听司马芸竟跟着笛子的节奏随他唱了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一下,两人一个吹奏,一个哼唱,配合得真个天衣无缝。虽然周子寒吹得不怎么样,可好在司马芸嗓子极好,听着像是小黄莺在鸣唱一般,叫人听了只觉浑身舒爽,全身的毛孔像是要张开似的。

周子寒收回笛子,对她的唱功心悦诚服不已,一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赞道:“哇,芸儿姑娘,想不到你唱功竟然这么好,我听了感觉好舒服,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司马芸看到他火辣辣的目光,羞不可抑起来,小脸蛋儿也红了,她初涉情场,没有丝毫的经验,有点儿手足无措,到后来,只得撇过头去默不作声。

若在先前,司马芸定要耍野性子跟她拌嘴,想不到这会儿却扮起淑女来再不主动跟他说话,只把周子寒给弄了个糊里糊涂,想不透她到底咋了,莫不是给伤了脑袋吧?

想到这,他便要摸摸司马芸的额头,突地想及这样怕是不妥,若叫她又恼起来,自己可再难劝回来了,只得硬生生将手收回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周子寒意兴索然起来。突地想起自己不是还有正事要做么?何不趁这当儿打开那装备联想2500四处搜索一下那和氏璧也好。

于是,从背包里取出那联想2500,拔出天线,然后摁下按钮,等待小屏幕出现之后在键入密码,不一会,那小屏幕便出现一副动态山水画。

司马芸早见过他手里的那个联想2500,只是由于不知密码,死活打不开,这会儿见他打开了,顿时给吸引了过去,凑上小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屏幕,道:“子寒哥哥,这东西是什么呀?”

周子寒不曾听她称呼有异,道:“这是我带来的高科技产品,这个是天线,专门搜索和氏……”说到这,突地收口不说。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周子寒脑子里冒出来,对呀,芸儿这小妮子清纯可爱,为何不给她拍些艺术照呢,然后再给她打印出来,还不把她乐得美滋滋地?

想到就做,周子寒连忙叫她摆了个优雅的姿势,只把司马芸弄得稀里糊涂,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可见他神情那般专注,又不好拂逆他,只得随便摆个姿势站好。

周子寒却打开联想2500里的摄像头,调好焦距,当目光一触到她这副呆板的样子,走上前去给她纠正动作,道:“昂首,挺胸,提臀,这样才能体现你这个无敌美少女的美态来……哎,对对对,这个姿势好看……”

司马芸红着脸道:“这……好羞人呀!”

周子寒不以为然道:“这也算羞人?在我那个时代……呃,那个家乡,好多女人就穿个比基尼……呃,内衣内裤,摆出那个风骚撩人的姿势,若是让你瞧见了,肯定要大吃一惊,比你这个姿势可羞人多了。”

司马芸羞得脸蛋儿更红,偏偏又作声不得,只得依照他的要求摆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姿势来。

周子寒奔回到联想2500面前,点击鼠标按了“确定”,一张图像便显示了出来,随即又用鼠标点了“打印”,不一会儿,那联想2500便吐出一张长宽各五厘米的图片来。

周子寒满意地看了一眼,道:“哇,好美的女孩儿!”说完朝司马芸道:“你看不看?”

司马芸听他对着一张白色的纸赞叹,只道是赞叹别个女子,心里有些不高兴,撅起小嘴儿道:“不爱看。”

周子寒不理她,将那图片递到司马芸眼前,司马芸一看之下,先是目瞪口呆,之后便喜笑颜开,心里犹如抹了蜜糖一般欢喜,原来他是赞叹自己呢。

周子寒见她欢喜,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这小妮子还真不好哄,以后若是嫁人了可真够她老公头痛。

哎呦,真是,有点腰酸背痛了!

周子寒不由得皱眉伸了个懒腰!刚伸完,却觉得自己肩头一双小手按着正给自己揉着,周子寒知道是她,心里头那个爽啊,也不拒绝,自己也确实累了。

舒舒服服享受了一会,就又打开龙教授他们给他安装在联想2500里面的搜寻系统,只见屏幕上面出现一个页面,显示出两行小字:

红灯亮——目标就在附近。

绿灯亮——目标不在附近。

看完之后,周子寒立即合上微型电脑的显示器。

司马芸不明所以,奇道:“子寒哥哥,怎地啦?”

周子寒一听她突地叫自己“子寒哥哥”,登时一惊,道:“你叫我什么?子寒哥哥?”

司马芸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眨着美目道:“是呀,我不叫你子寒哥哥,那该叫你什么?”

周子寒登时头皮发麻,乱伦,乱伦啊这是,不过,这称呼我喜欢,心里虽然如此想,嘴上却故意道:“芸儿姑娘,我跟你爹爹称兄道弟,你再叫我哥哥,那不是乱了辈分了么?”

司马芸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我不管嘛,日后你去跟爹爹说,让他不准你再跟他称兄道弟。还有,要叫就叫我名字,干嘛还要带个姑娘两个字。”

周子寒装作一愣,心里头却乐开了花,道:“这,这,叫你芸儿自无不可,可是叫我去跟你爹爹说,这叫我如何出得了口?”

司马芸猛地一甩他的袖子,跺了跺脚,冷冷道:“你若不说,我就告诉爹爹去,说你轻薄于我。”

周子寒听她这么一吓,脊背登时凉飕飕的,若是给司马大哥知道了,也不知自己小命儿还能保住不?可这么一来,心里偏偏感觉颇为刺激,故意叹口气道:“到时再跟他说吧。”

司马芸见他如此听话,神情好不得意,这才将他放过。

周子寒又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背链拉上,右手提着,接着再弯腰左手拾起那联想2500,道:“芸儿,你在这里等着,我飞到空中一会,忙些事情。”

这小妮子身材实在太惹火,胸脯胀鼓鼓的,方才揽住她细腰的时候,柔柔软软的,充满了弹性,如此就可猜测,她的全身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柔韧的力量。

再将她揽着,自己心底的邪火还不直线上升?他娘的,都快精虫上脑了。幸亏方才自己还把持得住,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儿来,不然,给龙教授他们侦探到,自己还不瓜西西地死翘翘?

司马芸根本就不应,扯着周子寒的手臂,撅起小嘴儿道:“我不干。”

周子寒只道她怕自己溜走,道:“我把这背包留下,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待会就回来。”

司马芸还是不松口,嘟起红润润的小嘴道:“我不嘛,子寒哥哥,我要随你一起去。”说完,将他粗壮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

周子寒的手臂不住地在她饱满的双峰间磨蹭,心中的欲火立即给她点燃了,但他脑子还尚存着一丝理智,讷讷道:“那……那恐怕不好吧?”

司马芸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抱都叫你抱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好的。”

这话一说出来,周子寒的脑袋顿时明白了,哇靠,这小妮子原来喜欢上自己了!

想到这,心头隐隐有些得意,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可是,可是自己心里头又不想伤了她,毕竟自己只能在这个世界里待半年。

司马芸见他半晌不说话,只道他默许了,自个替他背上背包,喜滋滋地道:“子寒哥哥,你背我。”

周子寒想要拒绝,可心里头偏偏拒绝不了,谁叫这小妮子长了这么一副漂漂亮亮的脸蛋儿,又长了这么一副惹火的身材呢。

周子寒他是凡人一个,早就饥渴得怕了,怎能把持得住?更何况,在后世时,他可是从来没有接触到过漂亮女子,现在跟如此可爱的纯情少女第一次亲密接触,说什么也得好好享受一番。

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儿,守住自己的之身,想来龙教授那些家伙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他却不知道,他刚降临这个时代的时候,便给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强奸”了。

两人再次升空,感觉与先前大不相同。先前是尴尬万分,现下可是甜蜜异常,尤其是司马芸,一飞上天便毫不避忌地大叫起来:“升天啰,升天啰。”

周子寒生怕她激动起来,不小心就掉下去,急道:“芸儿,你可小心点,别把手里的东西弄掉下去了,那东西可重要得很呢。”周子寒所说那东西,自是联想2500了。

司马芸情窦初开,不敢得罪了他,甜甜笑道:“知道啦,子寒哥哥。”

这话一说出来,周子寒只觉浑身酥麻,可又偏偏喜欢得紧。想起昔日的司马大哥最后突地又高了自己一辈,心里觉得怪怪的。

又想起司马峰上午还叫自己“周叔叔”,下回见了恐怕又得叫自己“周哥哥”了,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烦恼都不行。

周子寒苦笑一声,又道:“芸儿,待会你注意一下,若是你手里的红灯亮了,就提醒我一声。”

司马芸道:“知道了。”突然惊喜起来:“哎呀,子寒哥哥,你看下面好多人在看着咱们呢!”

周子寒朝下一望,果然有不少人群,黑压压地一片,正仰望着自己。

忽听司马芸又叫嚷道:“哎呀,他们在给我们下跪呢,哎呀,他们定是把咱们当神仙啦。”

周子寒好气又好笑,道:“你呀,瞧把你乐得。”

司马芸突地凑上粉脸,磨蹭着周子寒的脸庞,道:“子寒哥哥,我心里真的好,好,好高兴呢。”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想是欢喜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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