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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噬灵虚耗

忠尧见院内有人,便高声说道:“姑娘,吾等赶着去救人,生死攸关,只想早点离开此地,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如何前往依来镇?”

“去依来镇之路,奴家是知晓的,此地也唯有我一人知晓,不过……”院中女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忠尧问道。

“不过,还望公子大发善心,先救奴家出去。奴家周氏困居于此日久,不得而出。若救奴家出去,奴家自可为公子指路。”院中女子柔声答道。原来,她姓周。

隔着大门、院墙与那女子对话之后,忠尧回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此时,欧也压低声音,不解地说道:“我只听说门是从里开的,哪有从外打开之理?这不会是一个故意迷惑我们的陷阱吧?”

“如果是陷阱,那目的是什么呢?困住我们,浪费我等的时间?”子翃反问道。

黎诗想了想,摇着头说道:“眼下我等已然困于此地,若是要浪费我们时间,目的已经达到了呀!”

崔玲柔和高雅郭各自沉吟片刻,不约而同向黎诗投去赞同的目光。

高雅郭说道:“我的观点与黎师妹相同。”

崔玲柔说道:“我也赞同黎姑娘的看法。”

卢东、文傕也纷纷表态,同意黎诗的说法。

忠尧于是朗声问道:“姑娘,这门既然不能从里面打开,那从外面又要如何打开呢?”

院中周娘子说道:“公子,这是噬灵之门,需要不断回答它的问题方能自动开启,你只须用双手握住门环,同时敲击,连敲七下,沉睡的噬灵便会醒来。”

“你们且退后一些,若有意外,你们伺机而动。”忠尧说罢,走到门前,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噬灵,个个面目狞狰,令人汗毛倒竖。

定了定神后,他用双手握住门上的那对古铜环,同时有节奏地叩击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上忽然泛起红光,冒出丝丝红色的妖气不断凝聚。俄然,一只身穿红色袍服、长有牛鼻子,长着八只妖手的恶灵鬼怪——噬灵虚耗出现了。

这噬灵虚耗面目瘦削狞狰,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甚是可怖,单脚独立,笼罩于一团红色妖气之中,另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里还插有一把铁扇子。

噬灵虚耗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愤怒地低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唤醒了我?是来找死的么……”一眼瞧见面前的忠尧等人,忽然脸色一变,诡笑道:“哟,原来是来挑战的啊!还一来就来这么多人,真是太开心了!好香的美味啊,好久都没有开荤了,噢吼吼吼……”言讫,吐出舌头用力地舔了舔嘴唇,作出一副垂涎三尺状。

众人从未见过此等怪物,皆有些惊惧。

忠尧鼓起勇气说道:“我因故欲救院内的姑娘,听闻只有唤醒你,不断回答你的问题,方能开启此门。”

“是的,是的!”噬灵虚耗忽然变得很兴奋,“不过,这是场赌局!你若是接受挑战,问题全部回答正确,门自然会开启;若是有一题答错,你们必须心甘情愿成为我腹中之物!你们,愿意赌上一局吗?”噬灵虚耗的声音阴森而恐怖,言毕发出一阵尖厉诡异的怪笑,刺破长空。

忠尧将目光投向高雅郭等人,众人无惧,皆点头应允。

“为今之计,也只有拼命赌上一把了。”忠尧神情坚定,毅然道,“来吧!”

“不急,不急!”噬灵虚耗低声笑着,“赌局开场有规矩,先等我把你们一一缠住,可不许反抗……”

它话音一落,八条手臂忽地伸长数丈,细削的指头骨瘦如柴,若乌鸡黑爪,蓦地化出八道红色的妖气将忠尧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妖气看起来像“气”,却又真真切切是一条手臂,因为它内里发着红光,在红光的映衬下,错综复杂若树根触须状的血脉清晰可见,令人不寒而栗。

忠尧等人又惊又怒,一边挣扎,一边忿忿地骂道:“你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尽使阴招,耍诡计!”

“不不不!”噬灵虚耗辩解道,“我向来说话算话!放心,现下还不会吃掉诸位,我、我只是忍不住嘴馋,想先感受一下珍馐美味而已……”说着,它紧紧缠绕忠尧八人的“妖手”稍微松开了一点。言毕,这噬灵虚耗闭上眼睛,集中念力,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堆问题,开始组合。

少时,噬灵虚耗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叫道:“好了,我的问题开始了!连我都迫不及待了!一问:门上蝙蝠有何寓意?快答!”

忠尧朝黎诗使了个眼色,黎诗抢先答道:“蝙蝠寓意‘多福’!”而忠尧借这个机会又将噬灵虚耗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二问:家中内门为何有六边形的造型?”噬灵虚耗忽然神色一敛,又沉声问道。

“六边形寓意‘六合’,即‘鹿鹤延年’!图个吉祥!”黎诗高声答道。

“三问:门墩上为何雕刻莲、鱼、狮、虎图案?”噬灵虚耗紧接着又抛出第三个问题。

黎诗略微沉吟了一下,快速答道:“鱼和余,以及富裕的‘裕’谐音,象征吉祥、美好、富裕。‘莲’和‘鱼’的图案则象征‘连年有余’。鲤鱼跃于两山之间的流水之中,寓意‘鲤鱼跳龙门’,象征着平步青云,仕途节节高升!‘狮、虎’寓意‘镇宅’!”

噬灵虚耗眼珠子一转,脑海中呈现的问题重新快速排列,问道:“四问:那为何此门的门墩上雕刻着九只狮子?”

“这……”黎诗一下犯了难,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忠尧接过话茬答道:“狮与世谐音,雕刻九只狮子寓意是‘九世同居’,以表达合家团聚、同堂和睦的祝愿。”

“嗯?”噬灵虚耗皱了皱眉头,转向忠尧,说道,“你小子终于开口了,呵呵呵呵……”笑罢,声音陡然一变,提高了嗓门,说道:“五问!门墩上雕刻的‘白猿偷桃’是什么意思?”话音一落,它脸上露出一种诡异莫测的笑容注视着忠尧,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忠尧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忽然嗟叹道:“哎呀,这个问题好难啊……有没有简单点的?”说着,愁眉不展地陷入了沉思。

噬灵虚耗面色一喜,得意地笑道:“终于答不上来了吧?嘿嘿嘿嘿。”它心中发出一阵狂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催促道:“别磨蹭!快快回答!否则就判你输了!”

理了理思绪,忠尧沉思片刻,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说道:“我试试啊!西、西王母、西西西王母……

“别、别结结,结结巴巴!”噬灵虚耗怒道,“就不能好、好好说话吗!”

被噬灵虚耗这么一呵斥,忠尧忽然大声叫道:“西王母有蟠桃!”顿了顿,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语调抑扬顿挫,甚是流利:“传说吃了蟠桃长生不老,桃为长寿之象征。坊间流传当年有一只臭猴子,去了天宫,施法定住了七仙女,却对七位貌美如花的仙子没有下一步动作,舍弃美色而直接奔蟠桃去了,可见长寿多么重要,连那只臭猴子都不能免俗!

‘白猿偷桃’广为流传的故事是这样的:传说,某日,云蒙山中白猿之母患病想吃桃子。白猿十分孝敬母亲,便偷偷潜入仙桃园中摘桃。不料,被看守桃园的仙人孙真人施法捉住。白猿为治母亲之病,苦苦向孙真人哀求,后孙真人被其一片诚孝之心所感动,放走白猿。事后,白猿之母病愈,让白猿将一部兵书赠与孙真人以报感恩之情。自此,‘白猿偷桃’便成了祈愿长辈寿长万年的象征。”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捉弄于我……”噬灵虚耗恶狠狠地说道,但对方答对了问题,他也无法借故发作,只得沉声继续问道,“六问:门上为何会有‘蠡’的图案?”

欧也一听,心想:“呀,总算有个问题我知道答案了!”便激动地举起手来,还以为自己在讲堂回答老师的问题,——只要有一切可能的机会,他都要借机在高雅郭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于是,他抢先答道:“蠡为龙生九子之一,性情顽固,又习水性,寓意‘走水避火’!”

“切——”噬灵虚耗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个太简单了……”末了顿了顿,提高嗓门说道:“七问!‘八方式,斯亦可为门空’,分隔景观之院墙常用简洁而直径较大的圆洞门和八角洞门,以利通行,用圆洞门皆知因由,可用八角洞门又是为何啊?”

欧也一听这个问题有难度,立即默不作声了,将目光转向忠尧。

忠尧想了想,呵呵一笑,说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数千年来,世人皆崇尚‘八’,且‘八’与‘发’谐音,有发财之意。此外,‘八’还蕴涵着极大、无限之意。图个吉利,讨个彩头,八角洞门寓‘八’之意,既实用又美观嘛!”

“嗯嗯嗯,气死我啦!竟然全答对了!”噬灵虚耗不满地吼了起来,“八问,八问!门口的楹联是怎么来的?第一副对联是什么?是谁写的?!”

忠尧抱怨道:“你这哪是八问,分明是八、九、十问!”

“你管我!我说是八问就是八问!”噬灵虚耗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看来众人一直没有答错如他所愿,他变得有些抓狂了。

无奈之下,忠尧只得沉吟半晌,搜肠刮肚了一番,徐徐说道:“秦汉以前,民间新岁便有悬挂桃符之习俗。所谓桃符,即是将传说中的降鬼大神‘神荼(shēn shū)’和‘郁垒(yù lǜ)’的名字分别书写于两块桃木板上,悬于左右门,以驱鬼压邪。

及至五代,百姓开始把联语题写于桃木板上。据《宋史·蜀世家》记载,后蜀国主孟昶(chǎng)每岁除夕,命学士为词,题桃符,置寝门左右。后蜀末年,学士辛寅逊撰词,昶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由是,产生天下第一副楹联。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至本朝,民间新岁张贴楹联已经十分普遍。又因楹联的出现与桃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前人将楹联谓之为‘桃符’。”

“第九问:那‘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副对联有何含义?因何而出名?”噬灵虚耗趁机继续问道,心中暗想:“小子,若是你学识不足,照字面意思来解释,以为它出名是因为它是天下第一联,那你可就要掉进我精心设计的陷阱了。不过,这可怪不得我,怪只怪你孤陋寡闻……噢呵呵呵呵……”

这时,忠尧一本正经地答道:“新年纳余庆,从字面上来看,纳即为‘享受’之意;《易经·坤·文言》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余庆者,祖辈之遗泽也。

故此,上联‘新年纳余庆’即是‘新年享受祖辈的遗泽、或荫泽’。而下联‘嘉节号长春’,意为‘佳节预示春意常在’。此联只不过是迎春祈福之辞,并没有什么新意,如此而已。”

噬灵虚耗听罢,得意地奸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只答了表面问题,没有答对实质,你错了!你错了!哈哈哈哈!愿赌服输,我要吃掉你!”话音未落,张开大嘴,口中飞出三条猩红如血的长舌,裹满了粘稠的恶心唾液,朝忠尧的头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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