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息,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真好,你在这里,真好。”
忽然就觉得心酸难耐。在得到他这么多承诺和告知之后,倘若还要不知足,那真是连神都要唾弃她。可她从小的弃儿身份,小心翼翼的这么多年,她不敢相信幸福真的会降临在她身上。再加上,他始终是白露最爱的男人。
闭了眼睛,将那个虚弱孤僻的灵魂关到心底最深处,就让她贪心吧,就让她做一次飞蛾吧。哪怕是死,她也不要放开他的手了。
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她也安了心,与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十指相握,这一次,她给自己一次机会,勇敢的下定决心,放开了心怀去爱他一次。
后半夜的时候,他开始发烧。确切的讲,是身上很烫,人有些糊涂,但绝对不是发烧。一枪的话是白乔荞让人打电话给卢志森得回来的论断。她却仍旧担心不已。受了外伤的人,最最忌讳便是高烧不退。偏偏最该紧张的人却说没事,新药副作用而已。白乔荞有点儿怀疑人人称赞的卢医生了。将凉手巾按在他额上,指尖碰到他的脸,都能沾到热汗。她忍不住要起来,他抓着她的手不放。乔荞贴到许西蒙耳边低声劝道:“我得去让人过来照料你,就我一个人,我担心……”
灼热的指尖按在她唇上,阻止她说下去。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扑散在她面颊上,烧得她亦要发热了:“听志森的,他说没事,就是没事。”乔荞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出声问他:“你就不担心卢医生他会弄错吗?”早些时候,她还听到他们打架的,实在不敢不记挂着。不料许西蒙却笑了,像是她讲了多好的玩笑话似的。轻轻柔柔的捻着她软极了的耳垂,低声道:“他又不是我,好好的,居然弄错了。”
这话讲得意味深长。白乔荞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讲他曾待她那样,以至她如今生了恐惧,不敢跟他。原来,他也是一直介怀的,她后怕,他又何尝不是。白乔荞眼睛又有点儿热,使劲眨了几下,恍惚间似乎见到他的眼睛深深柔情的只看着她自己,再眨了一回,却又是什么都见不着了。心中暗叹,面上还是装了无事,与他头靠头的挨在一起,笑他:“你又糊涂了。”刚刚,他热得醒过来,一个劲的抓着她的手喊“阿奶”,白乔荞差点儿没被他懊恼死,好好的,她怎么就成了他的阿奶了呢?他的阿奶,总不会和她一样的年纪吧。许西蒙知她是取笑他方才神智不清的胡话,没去反驳她,抓着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滚烫的气息都从她手指尖流窜到心口似的。他忽然叹了声气说道:“乔荞,你总以为自己孤苦伶仃,这是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在乎你。可其实,有些人看似一出生就活在众星拱月里,但,他也只是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在乎他好还是不好。”从不见他有这样颓唐无奈的口吻说话,白乔荞震动之下,转过脸,呼吸到他的呼吸,才低低问道:“你也会吗?”
灼热的指尖按在她唇上,阻止她说下去。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扑散在她面颊上,烧得她亦要发热了:“听志森的,他说没事,就是没事。”乔荞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出声问他:“你就不担心卢医生他会弄错吗?”早些时候,她还听到他们打架的,实在不敢不记挂着。不料许西蒙却笑了,像是她讲了多好的玩笑话似的。轻轻柔柔的捻着她软极了的耳垂,低声道:“他又不是我,好好的,居然弄错了。”
他没回答,只将唇贴过去,嗅着她温甜的气息,吻了吻她的唇角:“不管从前如何,白乔荞,以后,天涯海角,我们一起。”
不知是因药物的关系,还是因为他们好好的时间太少,总觉得今晚的他,有些特别。白乔荞脸总是热着,多半是被他身上的温度灼烧,再有便是他轻易会让她动容的话语。有意阻拦他继续下去,她转而问:“不能让我知道吗,一个人的许西蒙?”说时,身体往他那里蹭过去一些,是有点儿撒娇意味的,然而,方才他吻她时却有了不同的体认,此时不欲她靠得太近,又往边上退了一点儿,手也是从她颈子下抽了回去。白乔荞原只是被他的话感动着,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些小动作,这会儿也发觉起来,奇怪的皱了眉,下意识再往他那靠过去,果然,他还是往后退。
不禁就凉下来,好比前一刻还在温室里,下一秒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僵在那里,觉得难堪。不经意的,两人从前两分钟的比首相衔,成了隔开一指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冷落,让她本就不牢固的决心变得摇摆,她脸孔也微白了,声嗓含了委屈:“要是你不愿说,就不说了。我没有非要追问不可的。”
便背过身去,将脸藏到臂弯里。
许西蒙就知道她错想了。忙要伸手去揽她,又觉原来只是火热的气息,变成一股股乱窜的火焰,在他身上扑来滚去。手搭到她肩上,又缩了回去,压抑了音调,只道:“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好时,是世上最佳的情人,会说这世上没动人的情话,待他冷淡了,就能冷到人骨头里去。他一直都是喜怒无常的,不禁觉得心寒。才想要不顾一切,就遭到了抗拒。她要怎么坚定?她难受至极,掀开薄被起来,他又突然抓住她的手:“不准你胡思乱想。”
他倒是说得出口,她要怎样想他突然的冷淡?不禁有了怨,白乔荞两着不动,闷声便回他:“那你教教我,我要怎么想?”声嗓里已经带了哭腔。她其实是个极容易掉眼泪的女人,尤其在他面前,这倒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忍耐得有些难受,握着她皓腕的手心凉凉的舒畅,心底不由暗骂卢志森那个小子。长叹了气,知道此刻放了手,之前所有努力都将空付东流,她会再度竖起心房,让他无路可想,只得问她:“志森让你留在这儿照看我,走之前没交代你要注意点什么?”
她此时正在生气,想也不想就回:“注意什么?你时好时坏吗?”
许西蒙脸上汗流得更多,那块搭着的凉手巾早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甚至,握着她腕子的手心也是潮湿的,他叹:“的确是时好时坏。就怕,坏起来,你要怨我。”
白乔荞第一念头是,他无端端冷待她,要赶她走,她已经在怨他了。可突然觉出不对,从许西蒙的调子里又听到了别的意思。她脸一下子烧起来,登时想到卢志森特地转回来开门交代她,等许西蒙吃了药,她得有多远,躲多远。心里不禁汗涔涔起来。嘴里喃喃道:“卢医生他,不会吧……”
“他说,药是他好友给的,你这么信他,应该不会有问题啊。”说时,已是软下声调来。
“药没问题,只是,有好总有坏。”许西蒙便抓了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白乔荞不知他要做什么,再者也是看不见,就任由了他牵着她的手往下移,待一碰到那硬处,缩也来不及,惊叫起来:“许西蒙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