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突然一大早的打电话过来,轲岍还是觉得有点儿奇怪的。一个人长时间没一个电话过来,突然大早上就慰问,总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果然不出所料,卢志森居然是打电话来让他带白乔荞到医院去。乔荞姐这几天好着呢,被尤优天天让人煲的那些汤养得总算是脸色像个正常人了,有什么必要去医院呢!叶轲岍当然得要问问清楚,岂料卢志森他特么还矫情了,就是不说!惹得叶轲岍炸毛,把手机一按,关了,晃晃悠悠去敲白乔荞的门,喊她起来吃早饭。
可拖鞋才刚穿到脚上,门铃就和被踩到尾巴的猫,拼命在那儿叫唤,叶轲岍无奈,只得一边往那儿走,一边还在拿手捋着很不服帖的头发,心里不无抱怨。
门一开,尤优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直问:“嫂子呢?”
“一大早的,你……”
轲岍还没来及抱怨一句,被尤优往边上一推,她人已经冲到里面,直奔白乔荞的房间去了。就留轲岍站在原地,脑子一个弯都还没转过来,手抬在半空晾着风。
门大开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往里一卷,他身上的暖气都被卷走了,连着打了一个寒战。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开始降温,外面冷得很,他赶紧走过去,把大开着的门给关上。随手从沙发上拿了件外套披上。
房间里传来尤优说话的声音,嗓门很大,他走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未到门前,就听到又有人按门铃,他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趿着鞋转回去先开了门再说了。
叶轲岍一开门,卢志森赫然站在门外,他惊讶的看看他,又回过头去看看尤优刚走过去的方向,话还没出口,志森推开他,自己走了进来。
轲岍忙跟在他后头追问:“你小子刚打电话就在门外候着呢吧,搞什么鬼呢?耍我玩?”
“你别吵,乔荞她人呢?”
这边尤优已经和白乔荞从房里出来。志森见到,有一瞬的踌躇。他走过去,有那么一刻,连话也不知该怎么说。顿了顿才对白乔荞道:“我爸醒了,他说想见你。”
“你爸爸?”白乔荞才刚起来,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尤优给拉到了门外,急匆匆的,也不晓得是什么事情。她奇怪的望着卢志森:“卢叔叔?”
她虽是认识卢泽成,但也不至于到一醒来就急着要见她。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白乔荞低头看了下衣裳,瞧着还算合适,她点头:“那就去吧。”
转而对一副仍旧云里雾里状态的轲岍道:“我们是不是该带些什么?”
轲岍鼻子里一哼,挡到她面前:“等等,你们一大早的就这事儿?真是开玩笑呢?”
“甭理他们,嫂子,我给你做了薏米红枣粥。”
他说着要把白乔荞往餐桌边带。
志森一把抓住白乔荞的手:“叶轲岍你别捣乱!”
“谁捣乱呢?”
“二哥,真有正经事儿,你要不信,一起去啊!我们什么人,还能对嫂子不利?”尤优也劝说起来。
轲岍挑着眼皮看尤优,又看了看卢志森:“小优,你当然不会,可有些人就说不准了。”、“叶轲岍你……”
“轲岍,”叶轲岍不依不饶的,卢志森脸色都变了,看着两人要吵起来,白乔荞赶紧拦住,出声道,“卢叔叔是长辈,我们应该去的。就是西蒙在这儿,也是一早就过去看望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说着,她对尤优道:“再等会儿,好吗?”
尤优瞪着眼睛鄙视叶轲岍的幼稚,转过来对白乔荞温言和色:“还是嫂子明白事理。”把个叶轲岍气得直瞪眼。
不过,也没办法,不甘不愿的换了衣服,一行人往医院赶过去。叶轲岍嚷着肚子饿,半路硬要去买了几份三明治上来。白乔荞在等叶轲岍的时候,和尤优他们喝了粥,吃不下,尤优和卢志森恐怕叶轲岍知道他们都偷喝了他熬的粥,就让他一个人晾着,又要麻烦,假装也没吃,一人分了他一份三明治。看他嘴里念念叨叨,脸色还不错,才算放心。
车子放在停车场,他们直接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卢泽成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敲门进去,许兴邦也在,白乔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算合适,便仍旧和之前一样,喊了他“老先生”。许兴邦点了头,视线在她身上停了许久,才道:“你和你卢叔叔坐会儿,我们先出去。”便把另外两个小的都撵了出去,只留卢志森和白乔荞在房间里。如此情形,再没点儿觉察,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白乔荞有所疑惑的望着卢志森,只见他亦是看着她的,只不知道为什么,甚有种悲痛的错觉。
“乔荞,你过来。”
病床上的卢泽成喊她,白乔荞调开了视线,走过去,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卢叔叔,你好些了吗?我都没怎么来看你,真是抱歉。”
卢泽成看着她,微微的摇头,他的气色看起来倒还好,并不像久病不起的样子。可见志森照顾得很不错。昏迷几个月,一点儿都没有枯黄的憔悴。卢泽成对着她笑,眼里有一些隐隐的水花。似乎是透过她,见到哪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乔荞心里觉得怪怪的,正是生疑,卢泽成又招手,要志森也过来。卢志森喊了一声父亲,走过来,在他病床边蹲下。卢泽成就握了他的手,又抓住了白乔荞的手。面色微沉且叹的,将两人的手叠着放到了一块儿。乔荞又不敢缩手,只能由着他。只心里更奇怪了,左右看看两人,一个是久别重逢的悲喜交加,一个是沉默不语的黯然似伤,她竟是看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了?
“卢叔叔,您这是……”
“乔荞,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白乔荞一懵,怔在哪里,正想要问。
卢志森开口道:“我们是堂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