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真人伙同肖战仙做起了强盗,去搬空李敢阳的酒窖去了。
两个领头的峰主就这样堂而皇之、极其潇洒地将一众仙农弟子抛弃了,完全没有初到陌生之地,身为长辈理应照顾后辈的意识。
“我们怎么办?”包小鱼叫起来。
“诸位师兄师姐请随我等往客院休息。”随着李敢阳而来的的几人中的一个道。
于是,苏执他们便随着往内行进。
话说剑阁创派已久,真林之中,威望极盛。若论天下剑道第一,绝对当属西蜀剑阁,这点无人置疑。
传闻之中,剑阁有士子八千,每一个都骁勇善战,对剑道有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
这里的士子是指剑士,非允文允武之辈不可,且须至少仙藏境修为,佩戴阁内发放的剑鱼。
剑阁的建筑乃是回字形,里外共有四层,层层递进,拱卫最中间最高处的那座剑宫,周围又有四门,分列东南西北四方。
那客院坐落在剑阁的南方,苏执他们行进的并不快,因为皆是初次来到这剑阁,只觉与仙农又不一般,别样新奇,于是四处打量着。
几个剑阁弟子便也很理解地微笑着,为他们讲解这是什么殿那是什么阁,中间穿插着几则传说或笑料,于是这一路上,便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啧啧惊叹声与哄然大笑声。
“此乃三生石。”一位叫常三的剑阁弟子指着侧前方的一块大石头道。
那大石似乎有些年头了,非但斑驳沧桑,而且还缺失了一小块,不过青苔不甘寂寞,悄悄爬了上来给补全了,倒让这古朴残缺中又有了一份绿意盎然。
石面上,隐隐约约有两道白线,将大石横为三段。
“三生石?”赵元剑率先反驳了,“那玩意不是在阴间吗?”
“不,”常三解释道,“你说的那是大三生石,我们这块是小三生石。”
“三生石还能有两块?”赵元剑狐疑着脸。
常三笑而不答,指着大石道:“你们看,这大石有三段,分别代表着前世、今生与来生。”
许多人仍旧将信将疑,但有几个女弟子可不管,比如团小圆,已经大呼小叫了起来,“哇,好厉害!——对了,传说中,三生石上还有道姻缘线吧?在哪里?”
“这不是么!”常三擦了擦大石底部的青苔道。
果然现出道红线来,只是很浅薄罢了。
“姻缘线不是圣人所书吗?怎这般浅了?”团小圆愕然。
“大概圣人手笔,也禁不住岁月侵蚀吧!”常三悠然叹息道。
旁边另一位剑阁弟子眉心跳了两下,脸色微红。
包小鱼踅摸到大石后方,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惊叫起来:“你们看这里!”
“怎么了?”
“是什么?”
苏执也走过去,看到在大石的背面刻着几个阴文大字,乃是:三生石上定三生。
“真的哎!真的是三生石哎!”团小圆兴奋的拍着小手,小脸微红着问:“真的能缘定三生么?”
“那可不!”常三信誓旦旦道,“阁中弟子总有来祭拜的,祈求小三生石能显灵,照见前世今生。不过,也有目的不同的,是求姻缘的,只是须得二人同至。”
“这是把石头当成月老了?”张元瑶捂着嘴娇笑起来。
常三看着笑的明媚的张元瑶只觉眼前一亮。
他们继续往前走。
“那是思明堂……”
“那是赏花亭……”常三指着一座亭台,“不过原本并不叫这名字,而是叫飞云亭……哎,那位师兄,不要往那里去!”
常三突然大惊失色的样子,仿佛见了极恐怖的事情似的。
苏执望去,只见赵元剑闪入了一座有月亮门的宅院。宅院上空,白汽袅袅。
“呜呼哀哉!尚飨!”常三一脸悲戚地哀悼。
果然,下一刻,就见那宅院之中响起数声女子的呵斥:“哪来的登徒子,胆敢来这里撒野!”
“好久不曾见到这般胆大包天的淫贼了!”
“姐妹们,切了他!”
……
苏执等人听到宅院之中响起赵元剑颤抖的声音:“诸位师姐,请听我解释,这纯粹是个误会……”
“每一个进来的都说是误会!”
“万剑齐发——”
“剑阵——”
……
宅院上空,突然荡漾出无数剑光,连白云都搅散。
苏执等人不禁暗想:“那里究竟是个什么禁地?”
伴随着“嗷呜……”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赵元剑的身影在半空中现了出来,他高高地越过院墙,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狠狠砸进了赏花亭前的池塘里。
“常师兄,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之地,竟恐怖如斯?”包小鱼惨白着脸问。
“哦,其实那里是女浴堂。”常三很洒脱地道。
“啊?”
众人呆滞。
月亮门中,走出一阵聘聘婷婷的女子来,二八年纪,脸庞红润,窈窕如酥,确是出水芙蓉一般,青丝上还蒸腾着热气,显然是刚沐浴完,倒更显风姿绰约了。
她们人手端着个小木盆,那盆中放着换下来的衣物,盆上皆搭着柄剑,这时朝赏花亭这边望过来,有女子螓首微垂,娇羞地问:“刚刚是不是打错了?是剑阁来交流的师兄吗?”
“哎呀,下手似乎重了些,没伤到吧?”
美目朝这边望了几望,倒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有几个还笑嘻嘻道:“欢迎再来哦!下次一定轻些个啦!”
咯咯笑着,带起一阵香风走了。
这边男弟子们如痴如醉,惊叹道:“怪不得叫赏花亭啊!好名字!”接着发出一阵窃窃的笑声。
女弟子们要么无动于衷,要么狂甩白眼。
终于有人叫了一声:“糟糕,二师弟!”
是齐通河。
他三两步奔到池塘边,然而池塘波澜不惊,久无动静。
齐通河思虑片刻,朝池塘大喊道:“二师弟,她们都走了!”
哗啦一声,溅射一阵水花,水面之下,钻出一颗畏畏缩缩的脑袋来,先是谨慎地四处打量一眼,然后才张口喷出一大股水流来。
竟然还有条细鱼,擦着一片青荷钻进水里去了,又摇摆了两下尾巴,终于很怡然地游走了。
“嗬,浪里白条?!”
“不,是浪的难受!”
后面有人弱弱跟道:“非要找揍……”
“二师弟,你伤的重不重?”齐通河关心着问。
“我……”赵元剑边朝岸上走,边摸着身上,顿时龇牙咧嘴了,“还……还好吧……嘶……这群娘们可真狠……”
他被齐通河拉上岸后,立马横眉怒问常三:“你怎么不早点说那里是女浴堂?!”
“你跑的太快了啊!”常三深觉无力。
“那她们沐浴就沐浴,干嘛还人手带把剑啊?”赵元剑简直要抓狂了。
“这……这……”常三竟一下被问住了,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尴尬不安来。
“看来是深受其害,不得不防啊!”一位仙农弟子一针见血,幽幽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