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依旧充满着战马嘶鸣和喊杀之声,夹杂着惨烈的刀剑入肉之声,似乎看见血箭飞起,在夕阳余晖中,呈现梦幻之色,似乎天地都在旋转,旋转。。。。
甜甜幽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而这个人骑着高大的军马,铮亮的铁甲,护肘的铜片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甜甜睁大眼睛,意识渐渐清醒,发现自己被人用腰带捆在胸前倒骑在马背上颠簸疾驰,四周的山林迅疾后退着,应该是在奔马之上。抬头,看见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铁盔下一张坚毅的面庞,浓眉紧锁,嘴角下巴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自己的血迹沾染
“三少”
“嗯,你醒了,吁,,,,,,没事吧?”奔马速度放缓,得得得踏着碎步
“三少,我死,死了吗?”
“胡说什么呢?死了还能说话吗?甜甜,你还活着,活着听见没有”
“真的是你吗?真的,吗?”
“嗯,真的”
甜甜微微闭了眼睛,再努力睁开,虽然眼前依旧模糊,可是清清楚楚,眼前真的是三少,这个魂牵梦绕的男人,如同那次自己背着他一样,此刻,却换了位置,自己被绑在他的胸前,奔马疾驰。
“三少,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泪水从眼中滴落,一滴一滴,一滴一滴,继而哗哗流下,“真的是你吗?三少?”
“嗯,你还虚弱,不说话了啊,听话三少带你回清苑好好养伤”
“回清苑,回。。。。清苑,放我下来,你。。。放我”
“怎么了?吁……吁”三少勒住缰绳,战马陡然从奔跑中被勒缰,非常不情愿地前蹄刨地停了下来,三少将怀里甜甜横着抱起,翻身下马,寻到道旁一棵树旁,缓缓跪下将甜甜半抱着,一只手解下披风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将甜甜放下。
“三少。。。。。”
“嗯,伤不碍事啊,背部刀伤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了啊,无碍的别担心甜甜,你只是极度力衰引起的虚脱,甜甜,好好养几天就会没事”
“三少,你说,带甜甜,去,去那儿?”
“回清苑,咱回去好吗?好好养养,让咱娘给你炖鸡汤补补”
“三少,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嗯,”三少俯下身,“甜甜,好多话想问你呢?雾灵山怎么样了?突围没有?我师姐们怎么样了?不过咱们慢慢说就是了。如今小爷咱是大大的官了都。。。。。”三少看着甜甜,柔声细语还没说完。
一只芊芊玉手忽然抬起,手掌上依然还有已成褐色的斑斑血迹,这只手软软的抓住三少的护肩,顺着三少的脸庞抚摸,忽然用力拍去,“啪”三少脸颊上立现几丝血痕
“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投了清狗,害了多少人,害了你师父和仁济医馆上下几十口人,三少,是我瞎了眼睛,还以为你是,是顶天,顶天立地的,英雄”
甜甜说完一阵激烈的咳嗽,脸庞涨的通红,嘴唇紫绀,显然气血不足,喘息不止。
“说什么?甜甜你说什么?三少怎么害了我爹娘了?还有我师父?究竟怎么回事?”
“你,你贪图富贵不是吗?可怜你师父,还有伯父伯母,还有欣儿,都,,死了,是我亲眼所见啊,”甜甜多么想听见三少说不是的,不是三少,甜甜的三少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又多么的恐惧,三少说就是自己,爱慕荣华富贵,就十恶不赦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啊?
“甜甜,什么?什么害了我师父?医馆怎么了?我爹娘又怎么了?”
“还假惺惺的,你何必,何必在我眼前掩饰什么,杀了我,杀了我吧,是什么蛊惑了你啊三少,私底下派人杀了武馆和医馆满门,而。。。。。”
三少双膝跪地,脸色一下子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强挤出微笑道
“甜甜,你骗我的对吗?你恨我没有随你回雾灵山对吗?我爹娘一定很好,还说了会等我回去的。师父也好的对吗?是师父让我进京的,他让我博取功名。。。。功名。。。”
“三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甜甜泪眼婆娑,看见三少的痛楚,却心里欣慰,自己的三少,绝不会是坏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清苑,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甜甜,告诉我是假的,告诉我”
“是真的,清苑武馆所有弟子都死了,就只有魏宝儿和二个小师弟还活着,仁济医馆所有人都死了,伯父伯母还有姐姐还有欣儿都死了,伙计都没有活下来一个,是我和紫陌姐姐亲眼所见。。。。。”
三少颓然坐在地上,身边那匹战马是一匹良马,见主人许久没有拉动缰绳,挨近三少,蹭了蹭三少的盔甲。
稍顷,三少一把抱起甜甜,一手抖缰飞身上马,脸色是如此的坚毅,仿佛在一瞬间,时光漫过了十年,让三少完完全全成熟了起来。那种眼神,是如此的尖利,划过苍穹。
“三少,去那儿?”
“回清苑,我不信。。。。”
泪水从二人脸上同时滑落,缓缓落下,跌落在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