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将这件事告诉叶宰相后,说道“叶叔叔,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宰相摆摆手说道“要是觉得为难就不用说的,谦儿。”陈谦摇摇头“不是说为难,而是说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件事的准确性。”
叶宰相听到他这么说倒来了兴味“哦?能够让鬼才神医没有把握的事是什么?”
陈谦沉思了一下说道“还是等到我百分百确定有把握的时候再告诉叶叔叔吧。”
叶宰相愣了愣,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又吊我胃口,看我改天不跟你爹说,好好教训一顿!”
陈谦虽然跟着笑了笑,可是那件事在他心上也是个心结。
而在意王府,叶落清扶着意王,小心翼翼的走着,文熙看着都觉得无奈,这也比他太狗腿了吧。看意王的神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啊。
意王自然是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说“落清,我没事了。已经喝了药,烧退后也好很多了。”
叶落清却是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殿下,您确定不是因为您不想再吃药了,所以编谎话诓骗我的?”
看着傻傻呆呆的叶落清,意王笑了笑,柔声道“自然是真的,落清喂我的药都吃了下去,自然见效快啊。”
听到意王这么说,他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如此,他想还是得多呵护殿下多一些,毕竟生病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而意王又不爱吃药,既然如此,更得照顾好意王的饮食起居。
等到了意王府的凉亭,看着被枫叶落满地的园子,意王转过头问道“落清,你长姐的事,你跟你父亲说了吗?”
文熙不明所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殿下,落清公子长姐什么事啊?”
落清却是恍然大悟,然后一脸纠结的看向意王“殿下,我可不可以现在请假回家一趟。”
意王笑了笑点点他的额头,说道“赶紧去吧,不过要记得早点回来。”
落清重重点点头,然后急忙向王府大门跑去,看着落清的背影,意王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随即代替的是一脸沉默。
文熙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殿下,落清公子这么着急回去什么事?”
意王拿起凉亭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道“最近皇额娘和沉贵妃是在为什么事操劳啊?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文熙还有些摸不到头脑,皇后娘娘最近和沉贵妃娘娘都是在忙着操办太子殿下和宰相之女的婚事,对啊,落清公子是宰相家的二公子,他长姐不就是要成为太子妃的林家长女。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而意王看着他跟落清一样呆呆傻傻的神情却觉得远不及落清讨喜,他抿了抿唇,怎么落清刚不在,他就有些想他了呢。
而回到宰相府的落清,回到家就看到宰相夫人乐呵呵的跟薛姨娘做着女工,看着她们身后一条条崭新的蚕丝被,他好奇的问道“母亲,姨娘,你们做这么多的被子是为何?”
叶夫人笑笑说道“之平回来了啊。这都是给你长姐,落落,做的嫁妆,本来我还在担心一个人赶不出来这么多的被褥,结果你姨娘说她会,果然做出来的被子精美而又细致。”
他皱了皱眉头“那我长姐现在在哪呢?不是说过要跟皇上提退婚,让长姐嫁给安承王吗?”
听到落清这么问的叶夫人停止了笑容,喝道“之平,这件事休要再提,如今落落答应嫁给太子当太子妃了,你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她在闺房休息,这几日不爱见人。”说完叹口气对落清说道“之平,娘亲知道你和落落关系很好,可是这如今也是她的选择。”
叶落清突然间就觉得如鲠在喉,他只好点点头,然后去前厅找宰相去了。
宰相正在清点宫里送来的彩礼,黄金万两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在一堆彩礼里竟显得格外不起色,唯一繁杂引人瞩目的是一见金丝织的嫁衣。
他忍不住上去摸了摸那件嫁衣,宰相看到是他,刚到嘴边的呵斥就没有了,宰相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怀念,跟着上去摸着这件嫁衣“想当年,皇上娶你姑母的时候,也是这件嫁衣,一晃都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啊。”
叶落清看着这件嫁衣,说道“我本来回来是想说服长姐为了叶家,必须嫁给太子,更是想提醒父亲,不能伤了皇室颜面。可如今看来,长姐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
叶宰相点点头“太子是你姑母的儿子,更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不论样貌家世文采都是人中龙凤,父亲不是不喜欢太子,是不喜欢皇宫。”叹了口气感叹道“无论如何,你长姐愿意嫁过去,即使父亲心里会有些愧疚,可还是庆幸的,毕竟抗旨带来的结局总归不是很好。”
叶落清问道“长姐怎么会突然同意嫁给太子殿下。”
宰相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件金丝霓裳嫁衣出了神,“当年你姑母穿这件嫁衣出嫁的时候才是名动京城,虽已嫁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为太子妃,可还是有很多人羡慕不已。可谁曾想,你姑母堪堪留下三个孩子就撒手人寰了。”
叶落清听父亲这么说,愣了愣,他不解的问道“不是只有太子殿下是姑母的孩子吗?姑母生了三个孩子?”
宰相看着叶落清怔楞的眼神,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看着自己这么心思沉稳的儿子,他还是叹了口气,这才悠悠说道“其实这件事,是皇上当年下令不让提起的,当年你和落落出生的时候,你姑母也才生下四皇子和五公主后血崩离世,皇上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够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下成长,便将两个孩子过到了如今婉娴皇后的名下。”
此时的叶落清已然被他父亲所说的话震惊的,喃喃道“难怪当时皇后娘娘说四皇子怎么都得叫父亲一声舅舅,算得上是我的表哥,原来不是客套,而是真的?”
宰相听到叶落清这么说,点点头,感慨的说道“婉娴皇后这些年来对四皇子和五公主甚至于对太子的好,也都是人尽皆知的,可以说婉娴皇后为了四皇子和五公主都忽略了她亲生的儿子,安承王。”
叶落清还沉浸在父亲刚说的意王是仁德皇后亲生骨肉的打击下。神色有些呆愣“这件事,所有人都瞒着殿下和五公主吗?父亲为什么从未提起?可是儿子见过婉娴皇后,觉得她真的对殿下和公主特别好。”
“本来是皇上下旨不允许人告诉四皇子和五公主他们的生母是谁,后来,婉娴皇后付出的太多了,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这些。”说道这,叶宰相像是想起了从前,笑笑道“你姑母未出嫁时便与现在的婉娴皇后是闺中密友,两个人总是在一起打打笑笑,如今婉娴皇后替你姑母照顾两个孩子,想来你姑母在泉下也能安心了。”
叶落清愣愣的点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件金丝霓裳嫁衣,他突然很想见见他的姑母,当初的太子妃,后来的仁德皇后,以及也是意王的生母。
宰相不知想到了什么,让管家打发下人们都先将彩礼抬了出去,吩咐道“将这件金丝霓裳嫁衣放到大小姐的屋子里。”随即管家应声后,将嫁衣交到了叶落晴贴身丫头穗穗的手上。
等到大厅都空无一人时,叶落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宰相“父亲,怎么了?是有要事跟儿子商量吗?”
宰相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沉重。然后说道“之平,如今你也十六了,父亲想告诉你,本来父亲不想你入朝为官是因为你姑母的原因,朝堂之上的事总是风云骤变,可如今你长姐嫁为太子将成为太子妃,你便不能再肆意妄为了。”
叶落清点点头“父亲,您说的这些儿子都明白。”
听到叶落清这么说,叶宰相流露出一丝欣慰,“那就好,你姑母为仁德皇后,有两个皇子和一位公主,你要记住,要想让你长姐一世无忧,你要么有权要么有势,不然你长姐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叶落清忍不住沉下了神情,“父亲的意思要儿子入朝为官?”
宰相摇了摇头,踱了几步,说道“你是意王的伴读,如今更是意王的谋士,入朝为官,之平你太小看朝堂了,单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很扎眼了,而他们更会以皇子的身边人不宜入朝为由弹劾你,那样对你长姐更为不利。”
看着自己这个长得很儒雅,而且说话也是柔柔弱弱轻言细语的儿子,宰相最后还是狠心的说道“之平,如今西北方有战乱,皇上正为此事心烦不已,你去征兵吧,父亲会帮你坐上提督的位置的,眼下,为你姐姐的未来谋一个平安,唯有你入伍为兵,父亲真的是无奈之举。”
叶落清听了却没有太大的波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意王的容貌,他点点头“父亲,您说的儿子都明白,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吧,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