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府
前厅,沈靖妤坐在圆凳上看着满桌的佳肴发怔,沈既安疑惑的看着沈靖妤。
开口道:“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平日里还未开膳你就吵着饿了今日怎么了?”
姚诗韵盛了碗清粥递给了沈既安,弯起嘴角:“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不是还在为纯嬉公主的事伤心。”
闻言,沈既安叹了口气:“恐怕没几日这和亲的圣旨便要下了…”
姚诗韵蹙起蛾眉:“可惜了那个妙人。”又看向沈靖妤,还在自己的女儿没有生在君王家,不由的又看了看沈既安,算了算年纪,妤儿好似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也不知妤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沈既安吃过早膳便去上朝了。
沈靖妤手托桃腮呆呆的发怔,昨日本想去问问他是否有什么转圜的良策,想着眉头紧锁,都说他与元灵自幼亲近,长叹一口气,亲近又如何啊,他虽然是个皇子可不得宠啊,手无实权,只是越发的心疼灵儿了,南疆苦寒啊,灵儿自幼生在盛胤怎能忍受南疆的苦寒。
怏怏的趴在圆桌上叹气。
袖手看着自己腕子上那串殷红的手钏,手指拨捻着珠串,那日她醒来便看到一张信笺和这串红玛瑙手钏,那个人真是个登徒子,想必当然如此这般闯了不少闺阁女儿的房间。
饶是这般想着,只觉得窗外好似有人。
抬起头,男子一脸笑意的坐在窗沿,翘着腿,嘴角勾着迷人的微笑。
沈靖妤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眼花,他翻身走进屋内。
“你…”伸出手指着他无语了半天,还是第一次光天化日的见他,一身玄色长袍,从两侧绾出两股编发将一头墨色的发挽在身后,身后是一条银色绣花的发带,银色嵌玉的腰封,黑色长靴,衣襟、袖口、衣角上皆用暗色的丝线绣着荷叶纹,纹路极浅,若不是彼此距离过近旁人怕是瞧不出来。
“你…”
弄月公子站在沈靖妤的对面,透过面具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腕子上,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嘴角扬着和煦的笑容,问道:“手钏,可喜欢?”
沈靖妤收了手,拢了拢袖子,坐下来说道:“还好,很,很喜欢。”
弄月坐在一旁:“方才你在苦恼什么?是不是拘在府中太过无聊,我带你出去转转可好?”
沈靖妤双手托着脸颊直摇头,一脸的没精打采。
弄月想了想又说道:“留仙居新出了一些菜式,我带你去尝尝。”
沈靖妤摇了摇头。
“茗香坊是帝陵城有名的水粉铺子,还有城东的翠宝阁、西城门下锦绣阁的布料…”
弄月看着沈靖妤摇着像拨浪鼓的脑袋,伸出手扣住她的头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靖妤看着弄月,猛地灵光一现,站起来,贼兮兮的看着弄月,弄月先是一怔,缓缓起身,沈靖妤前几一步,弄月后退一步,直至二人推至窗边。
“干嘛?”
她问道:“都传言你轻功卓著,皇宫大内可去得?”
弄月眨了眨眼睛道:“自然能去,如履平地,你想去?”
她再问道:“若是在带一人又当如何?”
弄月眼眸突然收紧了一下,微微背过身,有些哀伤的说道:“若是身上无伤,独闯皇城,天乃我何。”转过身目光轻柔:“你要我帮你劫何人?”
沈靖妤答道:“盛胤的九公主,元灵。”
元灵?弄月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沈靖妤:“九公主?可是那个即将要出南疆的哪位?”
沈靖妤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弄月爱怜的抚着她的秀发道:“叫我劫个人倒是无妨,劫何人与我也无妨,只是…”
在抬起头时,沈靖妤泪眼婆娑,满眼希冀。
微微叹一口气:“她身为皇家天女,本就有她的职责,盛胤与南疆僵持不下,势成水火,君上掌朝这些年民生富裕,远离战火,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公主,两国交战,再生战乱,那将是民不聊生啊。”
“我知道啊…”沈靖妤双眼微红,这些她都知道啊,可她不忍啊,他们一家归京不久,但阿爹与南疆渊源深厚,她虽为外臣之女,也心知南疆国君心思刁毒,什么联姻,都不过是为了羞辱国主,好借机挑起战乱,可她只是心疼啊,灵儿才十五啊,孤身一人,远嫁南疆,这一别或许就是生离,亦或是死别。
“好了,无事了,方才不过是一时激愤,胡言罢了。”
弄月笑了笑,开口道:“此事也并非无可转圜。”
沈靖妤猛地看向弄月,拉住他的衣角问道:“如何转圜。”
弄月起身,手指指向远处:“那个小公主不是有个亲近的皇兄嘛。”
沈靖妤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软软道:“他啊,他说了无能为力,他虽然是个皇子但无权无势,王府内连府卫都没有几个…”
弄月转过身弯起嘴角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沈靖妤微微蹙眉,不知其二?什么其二?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君上共有十位皇子,成年者却寥寥无几,他曾身负盛名,盛极时,出生便被议储,母妃位分不极,可却能独揽君心长达五年,恩宠不绝,这样一个备受争议的皇子,在这帝陵城中却能安然度日。”
他嫣然一笑,魅惑众人,声音轻柔:“你猜猜,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