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单飞，决定往演员方面发展，这时候，是我进了公司对吧？”
“我有让你去陪过酒吗？那种恶心的人肉饭局你参加过吗？”
“你的哪个通告，哪个片约不是我乔澜花钱砸出来，是我公司的经纪人拼着老命喝酒喝到胃出血得来的？”
“我一心想把你养在干净的圈子里，你负责光鲜亮丽一路笙歌，我负责替你挡下一切黑暗和肮脏。”
“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去接触那些东西呢？”
“私活是那么好接的吗？”
路艾脸上的表情早就跨了，挺直的背弯下来，垂在身侧的手隐隐颤抖，眼眶都红了。
私活好接吗？
不好接啊。
她被澜庭养成了不谙世事的金丝雀，觉得接私活也就是一脱衣服的事儿。
可是世界上肮脏的东西有很多，各种恶心的癖好她更是闻所未闻。
但就算如此，她得到的，也是澜庭给不了的！
那可是一部国际大制作！
她就靠着这部电影，一飞冲天了！
“行，不说这事儿了。”乔澜眯着眼，敲敲桌子。
“你接私活你愿意，我也管不了对吧。
路艾心里冷哼一声，心想乔澜这丫头片子还是年轻，人情味还是足，要是换做别的老板，这会儿可就揪这这事儿不放了。
刚刚的不堪一扫而空，路艾抬头，又恢复了温婉的模样。
乔澜当然猜的出来这位影后想的是什么，她也不戳破，沉声道：“可是有件事，我还是得跟你说道说道。”
“其实吧，你接私活，就足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可是自己给自己制造事故，不太好吧？”
路艾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乔澜招手示意蒋晓过来。
蒋晓屁颠屁颠过去，拿过自己的手机给路艾看。
“路影后，看看吧。”
路艾还没接过来，就见手机上的监控视频正在播放。
正是那天晚上她去器材室的视频！
路艾一僵，背后发凉。
乔澜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唔，说说吧。”乔澜朝着宋胭努努嘴，“当着你看着长大的师妹的面，解释解释所谓的‘威亚事故’。”
路艾这才意识到宋胭的存在，她脸色一红，羞赧爬上面颊。
一直保持缄默的宋胭默默上前，拍拍路艾的肩膀。
“师姐，说说吧。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法质疑对错。但是……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有处在路艾这个位置上，宋胭理解不了路艾的感受。
感同身受和换位思考都是假的，宋胭根本无法理解路艾为什么这么做。
可是路艾有路艾的身不由己，宋胭除了提醒她好好爱惜自己，别的也说不出口。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宋胭自己走什么样的路，不能逼着别人和自己走一样的路。
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
路艾面颊上的红晕更重，看着宋胭冷清的眉眼，她突然觉得，就乔澜这么个养金丝雀的方式管理公司，还真的培养出了一批好艺人。
她演技那么好，好到可以控制自己脸红的速率，可是面对发自内心的羞赧，她做不到面如常色。
“你也说了，私活不好接。”路艾呐呐开口，“有些癖好……”
乔澜脸色一变，一拍桌子：“是哪个混蛋这么对你了？”
路艾接私活归接私活，可是她还是她澜庭的人！
澜庭的面子，她乔澜的面子，这么不值钱吗？
“……总之，”路艾回避了乔澜的问题，“有时候做完，身上淤青大多了。粉底盖不了，我只能想别的办法来为它的出现找个好借口。”
宋胭一惊：“所以你就……在自己的威亚上做了手脚？”
路艾苦笑：“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太不要命了你，”乔澜狠狠剜了一眼路艾，“你何苦？”
路艾不说话，只是看向乔澜的时候，眼底难免有些怨恨。
她能怎么办？
乔澜想让她在国内稳扎稳打，可是她想要的可是走上国际啊！
乔澜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喟叹：“以后这种事情别干了，我阻止不了你，但是你要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
路艾草草点头，拎起包找了借口就走了。
宋胭看着她一点留恋都没有的背影，喃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其实可以理解路艾，毕竟站在高位上，乔澜给她的那些资源，或许在宋胭看来已经足够好了。可是路艾这种级别的资源接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所以开始向往更好的资源，也没错。
说到底都是太贪心。
可是贪心有错吗？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走到更远的地方罢了。
只有她还有底线，做人没大问题，她在宋胭心中，就还是那个师姐。
蒋晓：“我还是让人跟着她点吧，老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不太好。”
乔澜点点头。
拉住宋胭道：“你可别学她，路艾在这个染缸里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脑子糊涂着，你现在刚刚起步，万事都要小心。”
宋胭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这种事我没必要干。”
乔澜在心底算了算时间，说：“也别回去看剧本了，《局外人》要开播了，你的裸/露戏份安导决定提前拍摄，你去准备准备”
宋胭光是听就觉得脸上烧烧的。
“尺度多大？”
乔澜扫一眼宋胭：“除了重点部位应该都……”
宋胭急急打断她：“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乔澜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是和傅祗拍，又不是别的男明星。”
“可是拍完不还得上映！到时候大家不都看见了？”
“嗯嗯，大家会看见的会看见的。”乔澜敷衍着，一只手往后摸索着桌子上的手机。
摸到了，她夹起手机，打开相机，忽然对准宋胭。
宋胭错不及防，寒意炸开在头皮，捂住脸就要躲避，一声尖叫哑在喉咙里，那种潜身汹涌暗潮的恐惧感又一次降临。
知道是乔澜，她的恐惧才褪去些。
这几天宋胭一直在进行面对镜头的训练，现在面对少量的镜头，她已经能够勉强应对了。
可是乔澜这么突然的打开相机，她还是溃不成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