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城的异动,立即引起了邺城方面的警觉。邺城城主白敬行当然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立即派人星夜兼程,召回还在寻找介伟派余孽的孙茂林。现在那些介伟派的那几个活口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孙茂林去寻找的地方还是很遥远的,一刻不敢耽误,马跑累了就换马,一路保持最快速度。怕晚了白城主会有什么意外。
张渊的手段,礼教内谁不知道?他想让谁消失,就会用尽千方百计。白敬行再怎么工于心计也不敢怠慢。孙茂林回来之前,白敬行连饭都不敢吃,怕被毒害。
正巧那几天礼教上下是要公祭天神的,白敬行不敢出城,暗中派了一名长相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属下代替自己出行,果不其然整个公祭的队伍都被毫无踪迹可寻的刺客乱箭射死。
真是如坐针毡!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孙茂林大将军盼回来了。两人一刻也不耽误的开始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孙茂林也替白敬行捏了把汗。
孙茂林仔细的分析之后认为,眼下言信堂与他们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盟友,能保护城主安全的无非只有他了。只是不知道臧灭会不会忌惮三禁门势大。
白敬行想了好久,毕竟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也只能搏一搏了。
事不宜迟,他立即派孙茂林前往言信堂。只是这来回的路上的时间,又够白敬行煎熬一阵子的了。孙茂林走时非常不安,思来想去,留下两个锦囊送给白敬行,让白城主在他走时打开一个,危机时刻再打开第二个。他知道可能没有张渊会算,但是总好过让白敬行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好。
三禁门这边,表面上风平浪静,然而得门主令的将士们却安耐不住了,玄山泉精心挑选的十名功法高强的军士,正在按照老军师张渊的计划准备暗杀白敬行。
孙茂林离开后的当天夜里。十名刺客悄悄混入邺城,夜深时,其中的两人飞檐走壁,撬开瓦片,从屋顶进入白敬行寝室,两人四手捏着若干粗壮的银针,迅速射向白敬行的床榻,动作一气呵成,然而后来两人发现,白敬行并不在此处。迅速依着轻功悄无声息的窜到房顶上,学了两声狗叫暗示剩下的八人计划失败(毕竟深夜几声犬吠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十人汇合,趁夜开始在府邸悄悄搜寻。
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看见白敬行本人。城内城外、府邸内都有无数三禁门的眼线,怎么就让白敬行跑了呢?
邺城大牢内,自己把自己锁在牢房里的白敬行刚刚睡醒,他的脸上像所有囚犯一样脏兮兮的,一眼认不出来。亲信又来汇报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白敬行笑笑说:
“没事,若不是这几日,根本不知道我的身边居然这么多三禁门的眼线。让他们去折腾吧,孙将军神机妙算,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原来第一个锦囊中写的是“城主请立刻消失,最好藏在大牢”。
大概还有三天左右孙茂林就能回来了,张渊当然知道孙茂林回来之后再下手,得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于是和门主玄山泉商议后,又加派了二十名高手。
三禁门的暗杀小队,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搜查小队。整个邺城所有角落都找遍了,难道还要把地翻过来再找一遍不成?出城了?城外每天盯着的人也没有他出城的消息。三十名高手又分了二十名出城去找。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张渊思来想去总觉得白敬行就在邺城里,而且就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只是军士们忽略了。又让军士回到邺城内搜索。来来回回三十名军士都蒙圈了。
夜里,已经是第三次来到大牢的三禁门军士,不耐烦的又把所有狱卒仔细过了一遍。正要走时,突然想到以往每次来都没有查过囚犯,于是让狱卒将牢房挨个打开,挨个查看。在最后一个牢房的白敬行感觉大事不妙,连忙打开最后一个锦囊。里面居然只写了一个字“杀!”
这是什么鬼锦囊?白敬行真是哭笑不得。又没有办法。
那名军士查到白敬行这个牢房的时候,白城主一身囚服蜷缩在角落,军士吼着让他抬起头来,白敬行当做没听见似的。就在军士准备上千抓起白敬行头发看个究竟的时候,他掏出自己贴身的匕首,连着捅了军士十几刀!军士当场暴毙。
大牢已经不能再呆,白敬行慌不择路,逃了出去,刚刚跑到自己的邺城的大堂前,就被闻讯赶来的几名军士围住。
玄门主令,众将士遇见白敬行立刻诛杀,所以众军士立刻冲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敬行身旁突然多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手握一把长剑,在军士的剑快要刺入白敬行喉咙之前,一剑挡开。
那女子回头看了看白敬行,说到:“白城主久等了,我叫苏曼。奉臧堂主之命前来护卫城主!”
终于等到言信堂了!白敬行都快哭了出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有一个好看的不要不要的少女出现在白敬行的另一侧。
白敬行自己手底下没有高手吗?需要靠着两个女人保护自己?当然是有的。可是毕竟三禁门的刺客各个功法极高,相比之下白城主的“高手”,简直不能提。
两个少女迅速投入战斗,一名手持长剑,另一名双手持两把短剑,在功法高强的几十名三禁门军士中穿梭自如,缠斗了很久。
她俩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于是两人迅速窜入半空中,悬停在众军士之上。她们闭上眼睛,周身淡淡的黑气在她们的周围飞速环绕,苏曼睁开眼来,却发出淡淡的蓝光。
就在此时,苏曼两人俯冲而下,她们连同周围的黑气一起,幻化成为一根一根细细的银针。像暴雨一样击落在地上。三位功法高些的军士,见大势已去,匆匆逃走。剩下的二十几名三禁门高手,全部壮烈牺牲。
所有牢牢扎在地上的银针瞬间粉碎了似的,取而代之的是堂前缕缕黑色烟尘,像是墨汁滴在清水里一样悠然自得。黑气慢慢汇聚,聚成了苏曼,和她的同伴。
她俩走到白敬行面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我叫苏妙,刚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介绍,望白城主见谅。”
白敬行看到这一幕拍手称快!仰天长啸:“天不亡我白某人,我一定让你玄山泉付出代价!”此时他也意识到,苏曼和苏妙并不是高手,而是正儿八经的魔灵!
逃回去的三名军士迅速向玄山泉禀告了此事。
“门主,这次遭遇实属意外,半路杀出两个魔灵,我们实在敌不过。”
“两个魔灵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了?饭桶!”玄门主气的开始颤抖。
“本来马上就要得手了,可是……”
“打住,我只知道结果就是你们失败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听!”玄山泉闭上眼睛,自己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开疆拓土,征战四方。可是自从围剿介伟派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如自己所愿的。
这是一旁的张渊开口说话了:“门主,此事不能怪他们,魔灵不是普通的人!”
“魔灵?他们可都是在极北荒原的呀!怎么会没事来掺和凡人的事?”
“门主,你别忘了。言信堂可都是修魔之人!”
玄门主瞬间感觉大难领头,瘫坐在椅子上:“若是魔灵也参与进来。这件事就很难办了!”左右见门主已经失了神,连忙递上茶。
玄山泉喝了一口,开始自嘲了:“我玄山泉接手三禁门来,征战南北,发展到今天成了礼教第一大门,何等威风。然而近来诸事不顺,先是几个介伟派的余孽清剿不力,后来讨好言信堂不成反成仇人,居然连两个小小的城主我都不能把控!现在魔灵又搅了进来。我这是怎么了……”
老军师张渊听着也很难过,他想了好久对玄山泉说:“如今事已至此,治标不如治本,不如……不如我们直接向言信堂宣战,暗的不行咱们真刀真枪的干,若是臧灭请魔灵帮助,我们就有借口上书教主,请求神仙的帮助!”
“老军师啊,那这稍有差池岂不是又酿成了神魔大战了?我们就像蝼蚁一样,这是自取灭亡啊!现在不行,我不能同意!”
“不!门主啊,现在正是时候,你想魔王封印数万年元气大伤,而天庭虽然陷于内乱,但战灵军还在、内卫军还在、禁军还在。魔灵不敢轻举妄动。若此时不与言信堂一决高下,难道让他继续安插白敬行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为虎作伥吗?是他们自己先把手伸过来管我们教内之事的。”
玄山泉紧皱着眉头,不论怎么说,臧灭自己是不怕的,可是毕竟魔灵自己是不敢惹的。但想想好像老军师的话有些道理。无奈的说:“那就依老军师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