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喝酒,尉迟恭是个粗人,手一挥,嘴当即咧开:“好,姑且瞧在陈兄弟的面子上,我不予计较,想喝酒,那请自便!”
李剑山暗自庆幸,抹掉额上冷汗退到一旁,抱起酒坛,独自灌了几口闷酒,那天机图总在心里憋着挥之不去。
“哎!”叹了口气,李剑山只好酒樽空对月,越喝越郁闷了。
陈天骄和尉迟恭不相上下,越喝越是凶猛。
即便是果子酒,可这般喝法也会叫人难受,先别说酒精上头,单就是那肚皮就滚瓜儿圆乎了。
尉迟恭现在是元帅,得给他留点面子,抱着酒坛想了想,陈天骄觉得不能赢,于是假装喝高了,摇摇晃晃的说:
“老大哥,我怕是不行了,又涨又累,还是先去歇着吧!”
黑夫妇趁机上前,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自他胳膊上抚到胸前,见平顺无物,皱眉便说:
“小荷小雪,还不伺候公子就寝!”
伺候?
陈天骄惊出一声冷汗,尚未开口拒绝,两个俏奴就蹑足过来,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
“公子,我扶你去睡觉!”
“公子,你醉了哦!”
醉没醉,陈天骄不是很清楚,但这俩小奴的确很幽香,将她们送给李世民似乎有点可惜了,倒不如留在身边解解闷。
想到此处,他便欣然接受,瞧着毛驴说:“也别去远了,就进找个营帐吧,实在是困得很!”
“哼!”李剑山别过来脸,轻声说:“酒色之徒,想着美人儿就直说,还找什么借口?”
实际上,这话陈天骄听见了,他认为李剑山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懒得理会,搂着两个小奴,倒在大树下逍遥快活到天亮。
清早,露水很重,衣衫都拧得出水来。
小荷小雪均沾雨露,羞怯倒在他怀里娇笑嬉骂,直到李剑山来催她们才整理衣衫。
骑上毛驴,正要出发,那白夫人却带着一小队人马呼啸过来,老远就喊:
“陈公子不忙走,我家相公有话要与你说!”
李剑山以为她发现帅印被偷了,压着声音急喊:“快走!”
陈天骄叫白夫人面带微微笑,摆手说:“莫慌,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情,姑且等上片刻!”
“吁!”扯住缰绳,白夫人跳下马背,取了一个包裹塞给陈天骄:“公子,这里有三千金,算我一点心意,等日后回了长安,你来我府上,我再送你一处豪宅!”
嘶!——陈天骄倒吸了一口冷气,偷了他的东西,怎么又是送钱又是送房呢,难不成这嫂子对我有意思?
带着疑惑,他推却起来:“不不不,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三千金,够将士们吃喝拉撒好几个月呢!”
噗!
白夫人笑了,将金子再次塞给陈天骄:“公子,你是不是对军营有什么偏见,我这可是八十万大军,三千金子,都不够一天开支呢,拿着吧,嫂子也不白给你的!”
果然,她还是对我有些想法!
陈天骄有点害怕,迟迟不敢抬手拿金子,那白夫人指着身后的两个盔甲兵说:
“公子,这两位是我表弟,他们做梦都想见皇上一面,我想请你带他们一同上路!”
什么玩意儿?
陈天骄大失所望,抬眼瞧了瞧两个盔甲兵,这俩家伙虎背熊腰的,只是脑壳耸得厉害,完全瞧不见面目。
白夫人见他迟迟不接,皱眉看着小雪:“还不替公子拿着金子,往后陪着公子,要三从四德,悉心照料,明白吗?”
“是夫人!”
即便离开了夫人的控制,两个小奴还是很怕她,欠身作福的时候,连脑壳都不敢抬。
无奈之下,陈天骄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抱拳告辞:“夫人,若是有缘,我们长安再见!”
“一言为定!”白夫人如同男人一般豪爽,抱拳回应。
架!——李剑山早已不耐烦,扬鞭骤吼,驰骋而去,那两个盔甲兵则一左一右的跟在陈天骄身后,慢腾腾的走着。
“两位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位哥哥,你们真是白夫人表弟吗?”
“那皇帝有什么好见的,不如我把三千金给你们,你们回家去吧!”
路途遥远,陈天骄与他们搭讪,可这俩人却是个闷瓜蛋子,任凭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肯吱声。
实在闷得慌,陈天骄只好下了毛驴,拉着小荷小雪的手,与她们聊起来:
“说真的,你们老家哪儿的啊,怎么会跟着尉迟恭这个老东西呢!”
身边一个盔甲兵忽然愣了几秒,而后甩着膀子走到前面去,好像对这话不太满意。
小雪年轻,估摸着只有十六左右,她咬着手指说:“公子,我跟荷姐都是长安人,只是因为家境不好,卖身葬父,尉迟将军见我们可怜才收容了,你可别冤枉他!”
卖身葬父?
陈天骄有些惊讶,想不到她俩还是个孝女,侧脸瞧了瞧右边的盔甲兵:“去去去,病恹恹的,你可哥哥都跑到前面去了!”
这人脑壳一歪,骤然冷哼:“哼,你才病恹恹的,谁是哥哥,放屁!”骂了一声,他也小跑几步,跟上前头那人。
陈天骄有些纳闷,不是闷葫芦吗,怎么突然说话了,一惊一乍的,太他娘吓人了。
小荷瞧着前头两人的背影,忽然惊恐起来,拉着陈天骄的胳膊,小声说:“公子,我怎么看着那人有点像尉迟将军啊!”
尉迟将军?
陈天骄眉头一皱,忽然咧嘴笑了:“不可能,三军不可无帅,他要是离开军营,那就是千刀万剐的大罪!”
这话丝毫没错,前头两人听着愣了,小声议论道:
“尉迟老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冒险啊!”
“老匹夫,你还说我,不是你怂恿,本帅会跟你一起瞎胡来?”
“你少他娘的装蒜,什么大帅,大帅本来是我的!”
“去去去,不跟你掰扯,如今帅印被他拿了,你说怎么办吧!”
……
听这俩人谈话,他们只怕是尉迟恭和陈咬金了,陈天骄方才放肆,又胡言乱语,等到了李世民那儿,这老哥俩还不得摆他一道?